结果,他就任性了一回,没有满足简固的愿望,随着自己的性子,拒绝了对方多次提议。 带来了不完美。 他先前观察了半天,没从简固脸上观察到不快,本以为没事了。 琢磨着,隻任性一回而已,应该没关系吧……他真没想到,会这么折腾简固。 就算早知道不好的事很有可能一路滑坡,他当时也没能料到,会变成这样。 他几乎从来没任性过,任性,居然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你也别想太多。”电梯到了,夏雷率先走出去,“走吧,你现在去看他,他肯定会很高兴,就能坚强起来战胜病魔了。” 甄语:“……” 他心理上还没来得及崩溃,就被夏雷一把给推下去了。 能不能好好说话,还会不会说话了啊! “你别这样说话行吗。”他都快被气笑了,“做好心理准备,战胜病魔——” “让你做好是不是去看他的心理准备啊。”夏雷纳闷地盯着他,“战胜病魔不好吗?这话挺吉利的。” 甄语真真是无言以对。 夏雷太过理直气壮,他竟一瞬间觉得是自己不对了。 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上车赶紧走了。 他们花在路上的时间,就像窗外的景色一般模糊。 只有到达时的指针是清晰的,很快就会指向十二点。 甄语琢磨着简固肯定睡下了,又担心对方不舒服睡不着,脑海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没顾上看。 再恢弘高大的房子,也不过是一座“玻璃花房”。 他隻想奔着让自己担心得不行的那朵“花儿”去! 甄语一路几乎脚步没停地来到了简固床头。 简固啊,平日里总是精精神神、干干净净的,模样新鲜得不行。 意外生了这么场病,瞅着都憔悴了。 还好不知道他要来,否则说不定会等得更加蔫巴。 还好已经沉沉地睡着了,似乎没有太过受折磨。 甄语守在旁边看了会儿,这才轻声问许川:“他后来怎么样,还好吗?” “睡到现在没别的反应。”许川冷静地回答,“体温一个小时之前看是降下去了,你给他试试?” 甄语摇摇头:“我刚从外面进来,手凉。” 夏雷从旁插言:“我觉着川哥说的是体温计。” 甄语被他给说愣了,瞧着许川瞪了他一眼,心情莫名轻松了一些。 看来简固应该没什么大事,否则川哥哪有心思搭理爱接茬儿的夏雷。 被夏雷那两句昭示事态严重的话激起的恐惧,总算从他心头缓缓退了出去。 夜晚都因此显得没那么漫长了。 许川给甄语搬了个那种能躺下的椅子。 甄语的第一反应是担心。 简固住的房子和家里都准备了像陪护用的椅子,是平时经常生病怎么的? 该不会,简固看着很健壮,其实身体不怎么好吧? 这段时间相处起来没觉得啊。 那就是这回被他气着了,堵得闹心? 说来说去还是怪他。 抱着这样的心理,他再看沉睡中睫毛打着颤的简固,不由得更心疼了。 一看就睡得不怎么安稳。 后半夜,简固睡是睡着,好好地闭着眼,眼球在眼皮下不停转动——明显是在做梦。 不知道是好梦,还是噩梦? 甄语坐在旁边一直看、一直看,揪心得厉害,半分困意也没有。 川哥说让他累了就去客房睡,实在不行躺下歇会儿。 哪用得着。 始终这么看着简固,他才觉得安心。 要是闭眼不看,别说睡觉了,自己都能把自己吓醒。 简固这场小毛病说有事吧,确实没大事。 就像为他留下的那道伤痕,本身一点都不深。 不是什么痛苦不堪的折磨或者惊险万分的经历。 把情况说出去,再把他为此难受的程度讲一讲,说不定会显得他俩都挺矫情。 简固有什么错呢,说就说他吧! 对于简固来说,这都是没必要受的罪。 简固本就该待在宽敞舒适、应用尽有的环境里,交着和自己同样出身优渥的朋友,身边多的是保护的人,大约没有人会不随他心意。 要不是他,简固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 甄语安安静静地在简固床边守了一夜。 中途简固似是要醒了,有点咳嗽,不舒服想翻身,眯眼看着夜灯的光,同时也注意到了他。 简固讶然地喊他来着:“甄……语?” 他就凑到跟前去,问了问简固哪不舒服。 简固说,有点噎得慌。 他猜着是之前呕吐刺激了食道和喉咙,导 致的不舒服,忙轻轻拍抚着简固的背顺了顺。 举动十分笨拙,倒还算有效。 简固被哄着又睡了。 睡得挺沉,微微泛起笑意,脸色看着好多了。 真的很好哄,不舒服了拍拍就行。 比个小孩儿也强不到哪去。 要是能像小孩儿闹个小毛病那样快点精神起来就好了。 清晨,甄语从简固的卧室里走了出去。 简固睡得很沉,呼吸比整晚的任何一个时间都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