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关门就关门,绝不能给简固看清他的机会! 他真的是个……人才。 就跟装了开关似的,直至关上门,剧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才轰然爆发。 他的指尖,都在随着喘气微微发颤。 隔着他面前的木门,简固的声音听着还是那么乐呵:“睡吧!晚安喽。” 甄语一隻手仍扶在门上,维持着关门时的姿势。 简固道了晚安之后,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是在等他回答? 隔着门,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他明知道自己是既不敢看又想再看看简固,仍是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要有礼貌。 他打开了一条门缝,只露出两个眼睛:“晚安。” “晚安啊。”简固刚把毯子披在自己肩头,看到甄语藏在门后的模样,立刻笑出了声,“你这样显得好……” 啊,不能说“好小”。 好像在说甄语身高不高似的。 就是好可爱哦。 小小的藏在门后,就像被毯子包住了一半那样可爱。 他心情极好,没作声,隻张开双臂展示了一下毯子披在自己身上能盖住的范围——和甄语就差很多嘛。 甄语:“……” 不礼貌了! “砰”一声就把简固关门外! 爱怎怎,眼不见心不烦不在意他们披了同一条毛毯! 不是盖薄被子就够了吗披什么毛毯!刚刚怎么不披? 也不知道冷着了没。 “晚安啦。”简固又喊了一句,哼着歌儿渐渐走远了。 这房子隔音还是不错的。 门关着,那声音便显得又轻又遥远。 远在天际,近在耳边。 甄语狼狈地双手捂住了耳朵。 他想着,可以用自己的心跳声,盖过那段模糊的小曲儿。 怎么可能成功。 就是那个声音,拨乱了他的心弦。 …… 睡前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躺在软硬适中的床铺上,盖着薄厚合宜的毯子——甄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合上眼帘之前,他还在心里默默嘀咕。 简固简固。 不知道简固打喷嚏了没。 哪有这样的人,说给他送礼物,让他收下。 他冷静下来一看,所谓的礼物已经平平整整地铺在了床上。 凑近去闻,有股淡淡的馨香,想是清洗过。 也晒过了,感觉很明显。 质地摸上去非常柔软,滑过指间的感觉是种难以言说的舒服。 待到盖在身上,属实又轻、又软、又温暖。 自然地垂落在身体四周,温柔地将他包围,在梦中似乎也环绕在他身边。 梦里好像有过什么令他惊惧的事,也令他慌张不已。 却很快都被那种稳稳的守护给压住了。 他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偶尔仍难免不知所措。 没关系了。 毯子在和他说,没关系。 …… 第二天一大早,甄语又起晚了。 不仅起得晚,出房间还得比平时晚一些。 还好简固没有喊他起床的习惯。 他一出门,就看到了在客厅阳台上摆姿势的简固。 “早啊。”简固缓缓站直了身体,笑着打招呼,“睡得好吗?” 换了毯子盖,应该不会一冷一热容易醒来了吧! “一半一半吧。”甄语如实相告,“挺好的,也有点不好。” 还是环境太舒适了。 想他在家的时候,一到冬天就冷得瑟缩起来,从头到脚都冻得发抖,哪有什么其他身体上的烦恼。 “怎么了?”简固连忙走上前问,“因为什么没睡好啊?” 甄语抬头看着他,凝视了一会儿才说:“你哼歌儿。” 简固:“我什么?” “魔性的小调儿。”甄语把锅甩给了绝不无辜的简固,“后半夜一直在我脑子里打转。” “哈哈哈。”简固脑补了一下场景,乐了,“有那么洗脑吗?” 甄语斩钉截铁地说:“有!” “你不是参加了乐队的社团吗。”简固笑着说,“平时脑子里不会偶尔浮现出一段旋律?” “别提乐队了。”甄语眉头一皱,不想这么早考虑这件事,“先别提,周一再说。” “怎么了?”简固关心地问,“你那个社团办不下去了?需要讚助吗?” “说什么呢。”甄语笑着瞥他一眼,“都长大一岁了,还一股子人傻钱多的气质。” 简固:“……” 加着上辈子,他应该是二十五了。 听上去,在甄语看来,他的心理年龄估计是长不大了。 人傻钱多就人傻钱多吧,听上去对他怪没防备的。 那有什么心事就快点说说嘛! “你说我傻,我委屈。”他非常糊弄地假委屈了一下,“听你说了心事才能好!” “乐队到底怎么了?” 甄语没回答:“我去洗漱,吃早饭了!” 不是他不想跟简固说,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他俩一唠时间就长了,他可不想这么躲躲闪闪地唠。 先洗脸刷牙,然后再大大方方地唠! 等到两人坐在饭桌旁,简固真实地开始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