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说呗,我又不拦着。”甄语坦然承认了自己有偏有向,“我们认识得是早,但关系一般。你们俩要吵架的话,我肯定向着你。” 简固忍了又忍,没忍住,笑开了:“这怎么好意思呢,咱们俩欺负他一个。” “咱们俩”,嘿嘿。 甄语说帮着他呢! “谁让你欺负他了!”甄语瞅着简固好似剥开山竹露出白肉那样喜人的笑容,“说得好像你会似的。” 什么欺负啊,也就是他绷不住老欺负简固吧。 “就那意思。”简固觉着甄语说得对,这活计自己确实不会,“啊,他不会在屋里听见了吧?” “听见怎么了。”甄语不以为然,“我和他……” 他必须把这事说明白了。 不然,简固下回挨了叶冠挤兑,估计还得顾着他不还嘴。 他可不能让简固被叶冠欺负了。 “一是久别重逢确实亲切;二呢,他就是在气你。” “跟我表现得亲热,其实就是闹着玩儿。” “他傻我傻啊,是不是真心还看不出来?” 简固边听边点头:“好,我明白了。” 甄语想听听:“你明白什么了?” “明白你和他没有看上去那么好?”简固犹豫了一下,“你是想和我说,别老让着他,是吗?” 被问到话头上,甄语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回答:“差不多吧。” “我没让着他啊。”简固觉得自己有必要声明一下这件事,“虽说他表哥他们和我们不太对付,但那是两群人之间的事。” “我不和谁发生衝突的,我就这样。” “肯定没有故意让着他的意思,你不用觉着我委屈了……” 他现在显着宽容,主要由于他是重生的。 实际上都二十好几了,肯定比十几岁的时候脾气好。 哪怕甄语老觉着他幼稚,他也不能把自己当孩子啊。 和还处在斗鸡阶段的少年人一般见识……真干出这件事,他以后都不敢和甄语坦白真相了。 甄语听简固说话本来心情不错了一阵,听到这又不好了:“是,你从没刻意让着谁,就这么个性子。” 还是两种不好法。 觉出简固让着别人的时候,是酸溜溜的不好;听简固说自己就是脾气不好的时候,是咸津津的不好。 一个心里不得劲儿,一个有点扎得慌。 还能怎么办,发作简固两句呗。 “我不是啊,我很不好惹。”简固弱弱地辩驳了两句,嘀咕,“再说,我可不是从没让着谁……” 他当然要让着甄语。 他欠甄语的那么多,什么性格自尊面子原则,通通都可以不要。 偏偏甄语比他还看重、比他还顾着他的这些。 他的愧疚不仅没有因靠近甄语而消磨,反倒越来越深刻了。 “怎么了,胳膊疼?”甄语看到简固又要摆出泪眼八叉的模样,急得站了起来,“怎么待着好受点?” 简固哭笑不得:“我没有……” 他不疼,他哪里都好受得很。 81 算是劫后余生惊魂未定,甄语和简固两人对坐着,聊了一阵。 然后,在甄语强烈要求下,简固回了房间休息。 房子是他重生后托人寻的,装修等等是现成的,立等可住,一应生活事宜等等自有人来打理。 甄语看着简固躺下,这才放心地出了房间。 放眼望去,尽览房子的全貌。 房屋面积有个几百平吧,是真的大。 他替简固关上门,来到客厅重新坐下,直起身子就能望见二中……终于产生了一种真实的魔幻感。 魔幻啊,居然住在二中正对面。 真实感指的则是,他终于有余力想到这些了。 简固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一心就隻想着简固。 简固受伤的事后劲儿太大。 他的思路一直在“怎么会受伤”和“还好比较轻”以及“现在与将来自己该做什么”之间到处乱跳。 总之统统隻与简固有关。 直到安置简固在卧室里睡下,他才有精力冷汗涔涔地想点别的。 仍然越想越后怕就是了。 此时冒出来声音,多少有点吓人:“你们真不吃饭啊?” 甄语猛地转头向声源望去,是边打呵欠边从房间出来的叶冠。 叶冠操纵着轮椅出来:“我饿了。” 那叫一个自由自在理直气壮。 好在音量是正常的,没有嚷嚷起来。 甄语不想叶冠影响到简固休息,起身走到对方面前低声问:“你说哪顿?” 叶冠一愣:“怎么跟对暗号似的?” “午饭我们吃过了,晚饭……”甄语示意窗外的天色,“还没到时间。” “ 呃。”叶冠一噎,“你们吃得好早。” 甄语淡淡道:“食堂正常就餐。” “嗯……那我只能叫外卖了。”叶冠理所当然地说着,从腰后与轮椅的空隙间摸出了手机,“我来看看!” 甄语盯着叶冠,见他并未随意将情绪提至高点,没有嚷嚷闹腾的意思,也就随他去了。 “这附近有盖浇饭啊。”叶冠嘀咕着,“我来点一个。” “平民美食,更有流落街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