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1 / 1)


因为顾及凤红鸾身上的伤,玉子墨的马骑的很慢。
出了黑风林,凤红鸾赶了一日夜的路,又一番失血过多,终于受不住窝在玉子墨的怀里睡了过去。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玉子墨将马缰绳更是勒慢了一些。
明明黑风林到霞峰岭不过也就两三个时辰的路程,玉子墨直直走了半日。
凤红鸾这一觉睡的很熟,直到太阳落山,她才睁开了眼睛。
「醒了?」玉子墨微微暗哑的声音响起,极为低沉好听。
凤红鸾点点头,神情还有一分恍惚:「我们这是到了哪里?」
「前面就是叶枫城。」玉子墨对着凤红鸾扯动嘴角一笑:「你睡了半日。伤口可还疼?等到了城再换一次药。」
「嗯!」凤红鸾懒洋洋的重新闭上了眼睛。
今日一日的确损耗她的精力。
四下静寂,只听到两匹马交迭在一起的马蹄声,踩在路面,一下一下。
叶枫城门口,此时城门早有当地的官员等候在那里。他们早已经得到了讯息,公主回京。自然不敢怠慢。恭迎凤驾。
「今日就宿在此地吧!你身子再奔波受不住。」玉子墨看着城门口黑压压迎候的人群道。
「好!」凤红鸾闭着眼睛不睁开。
「臣等恭迎公主!」城主带着一众当地官员跪地。
「都起吧!寻一处清静的院子,我落宿一夜,明日启程回京。不用铺张。」凤红鸾闭着眼睛不睁开,吩咐了一句。
身份永远是一个好东西。可以有大把的人送上门来恭候差遣。
「臣等遵旨!」那城主立即应声,亲自引路。
入了城,来到了一处清静的院落。玉子墨抱着凤红鸾下马,住进了一间华丽又不失雅致的房间。城主安排了一番,带着人不敢打扰退了下去。
凤红鸾窝在软榻上,就着微微熏黄的灯光,看着玉子墨拿出药箱,药粉,绢布一一取出,如玉的手指白皙如上好的美玉。
她打量着他,发现除了云锦外,她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的认认真真的看过别的男子,如今见玉子墨,儘管随着她赶了这一番路风尘奔波,但依然不损他的俊美,如玉,如一副赏心悦目的风景。
她想起那一日在涿州城,他不嫌脏污的喂乞丐药。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感觉凤红鸾的注视,玉子墨手顿了一下,不抬头,轻声道:「你体内有姑姑隐匿埋藏的灵力。可以自己动手疗伤。知道吧?」
「嗯!」凤红鸾点点头。
早先还不知道,不过从今日出那青山屏障她护玉子墨发出的气息居然和那里面的气息融为一体的时候就知道了。原来她体内也有云族灵力的。
「那可要用灵力疗伤?」玉子墨抬头:「否则再好的药,也会落下疤痕的。」
凤红鸾摇摇头:「这样留着好。能让我长点儿记性。」
玉子墨手猛的一僵,看着凤红鸾,只见她微侧着脸,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有一分朦胧虚幻。他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你该知道,师弟是这天下最不忍伤你之人,他必有苦衷。而且云兰也不是和他一起。」
如果早先他会以为云锦和云兰那副样子有了什么。但是后来他便不那么以为了。他们同门数载,更是从小就相识。虽然不是最瞭解,但是也知道几分他的脾性。
脾性这种东西,是天生来的,即便绝情弃爱。也不会丢失。经过了那样的爱和伤,他即便是绝情弃爱,别的女人也不会让他垂怜。
凤红鸾点点头:「我知道。」
若是有那一瞬间她也误以为了,但是也仅是一瞬间而已。她知道云锦和云兰不可能。
玉子墨沉默,他都看出来了,她如此敏感聪明,又如何看不出来?更何况八弟和锦瑟还故意等在那里揭露。
心中一鬆,玉子墨看向凤红鸾:「那……你对他……」
他想问她该怎么办?如今他们,似乎陷入了一个僵局。
「就这样吧!日子总要过的。」凤红鸾看着玉子墨一笑:「两世加起来,还没好好过过一个春年呢!回蓝雪很好。」
玉手墨看着凤红鸾,她的笑让他不轻鬆,反而有一种钝痛。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二人谁也不再言语,任时间流逝。
许久,玉子墨上前:「我给你换药。」
凤红鸾点点头。
衣带刚解开,院子中忽然注入了一丝异样的气流。紧接着便听到无数刀剑出鞘声。
「住手!」凤红鸾对着窗外的蓝雪隐卫吩咐了一句,目光看向院中站着的一抹紫色身影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来人正是君紫璃。
蓝雪隐卫剎那隐了去。
君紫璃并没有立即走进来,而是站在院中看着房间内微黄的灯光下,那女子窝在软榻上,姿势懒懒的。
凤目闪过万千种情绪,忽然,他身形拔起,瞬间离开了小院,并没有进来。
凤红鸾一笑
,不以为意的回头对着玉子墨道:「继续吧!」
玉子墨点点头,扯开绢布,给凤红鸾重新换药。
不出片刻,君紫璃去而復返,復又站在院中。目光复杂的看向房内,一男一女朦胧的身影,是在换药。
今日在云族兰苑发生的事儿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如今更是传遍了天下。
红鸾公主千里追云少主上云山,云少主绝情弃爱剑伤红鸾公主。二人彻底决裂。
这一消息,早已经哗然天下。
他忍了几忍,还是忍不住过来看看。如今看到了,发现这么小小的一扇门,他却挪不动脚步。
「反正天色尚早,杵在那里做什么?进来喝一杯吧!」半响,凤红鸾对着窗外开口。
君紫璃终于受不住心中那一份痴恋,抬步走了进来。刚到门口,透过珠帘,便看到地上一盆清洗伤口的血水,他凤眸顿时暗潮翻滚,直直的看着凤红鸾胸前的伤口。
玉子墨并没有因为突然出现一人而有丝毫影响。手法利索的给凤红鸾上了药,重新包扎了伤口。这样的痛,她半丝都未吭声,让他心中又怜惜又是疼痛。
包扎好,凤红鸾自己动手无事人一般的繫上丝带,抬眼看着君紫璃。
君紫璃站在那里,透过珠帘看去他清瘦了很多。第一次初见紫衣滟华,后来每一次见,君紫璃都在改变。除了云锦外,他是这个与她这具身体牵连最深的人。
「进来吧!」凤红鸾难得的对着君紫璃一笑。
君紫璃从凤红鸾伤口艰难的收回目光,看向她孱弱苍白的脸色,从来没发现她也有如此柔弱的时候。一时间心中钝痛,更是多种滋味陈杂。半响,他抬步走了进来。直接走到凤红鸾身前,看着她身上包扎好的伤口:「痛么?」
「还好!」凤红鸾看着君紫璃:「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君紫璃看着凤红鸾,想着那么深的伤口如何能不疼?转身走到不远处桌前坐下:「皇兄命我来的。」
「东璃可还好?」凤红鸾如朋友一般閒话家常。她从见过玉痕之后出了这叶枫城便感觉出大批的隐卫守护着他。对于东璃、西凉、蓝雪的隐卫她都不陌生。
「嗯!」君紫璃没有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
凤红鸾不再开口,只是看着君紫璃。
君紫璃也不再开口,自己动手斟了一杯茶,慢慢的喝了起来。
玉子墨收拾药箱。凤红鸾想起玉子墨手握住云锦的剑伤了,伸手拿过药箱:「你手上的伤,我给你上药。」
「无碍。不用上药。」玉子墨摇头。
凤红鸾强硬的夺过药箱,拿过玉子墨的手,好好完美的一双手,手心有一道深深的伤痕,她顿时蹙眉,给他清洗,上了药粉,手法利索仔细的给他包扎。
玉子墨安静的看着他被凤红鸾包扎的手。眸光渐渐温暖。
君紫璃坐在不远处看着二人,不知道想些什么。
半响,包扎完毕。凤红鸾放下药箱。君紫璃起身站了起来:「我不过是来看看你。如今见你好也放心了。我这便启程回去了。皇兄那里还等着回信的。」
「一路小心。」凤红鸾点头。这里是蓝雪境地。他是东璃璃王,自然也不宜久留。
君紫璃再不多言,抬步走了出去。片刻便身影一闪,消失了踪影。
凤红鸾看着窗外出神了片刻,对着玉子墨道:「睡吧!明日起来就赶路。」
「好!」玉子墨点头。
这一夜,凤红鸾睡在里间的榻上,玉子墨睡在了外间的榻上。凤红鸾虽然睡了半日,还是很快就睡着了,玉子墨辗转反侧,直到天亮,才浅睡了片刻。
玉子墨的药和医术自然是上好的。早上起来,凤红鸾已经可以自己独自行走。
叶枫城守备准备了一辆华丽绵软的马车。凤红鸾上了车,由一众隐卫护着,出了城。
云族之行,就这么深深的又浅浅的划上了符号。
凤红鸾出了叶枫城挑开帘幕向着云山的方向看了一眼,便面色清淡的放下了帘幕。
马车走的是官道,凤红鸾身子软软的躺在厚厚的锦绣被褥中,感受不到半分颠簸。
昨日睡了半日,又睡了一夜,凤红鸾了无睡意,但看玉子墨则是躺在一侧,睡意正浓,不由讶异:「子墨,你昨日没有睡好?」
「嗯!」玉子墨耳根处微微爬起一丝潮红,昨日她就睡在他里屋,仅一个屏风之隔,他如何能睡的好。
凤红鸾不再言语,疑惑的看了玉子墨一眼,懒洋洋的将身子窝在被子里,无聊的道:「好,那你睡吧!」
玉子墨应了一声,闭上眼睛,可是本来很困,如今怎么也睡不着了。
马车静静,只听到车□辘压着地面的声音。
许久,凤红鸾无聊的把玩了好几圈手指之后,偏头看玉子墨。只见玉子墨虽然闭着眼睛,但长长睫毛抖动,没有睡熟的迹象。
她蹙眉,再蹙眉,半响,忍不住开口:「子墨,你是不是睡不
着?」
「嗯!」玉子墨点头。他是真的睡不着。
「既然你睡不着那咱们俩下棋如何?」凤红鸾问。这么一大长段的路,下棋最适合打发时间。
「好!」玉子墨坐起了身子。
凤红鸾也拥着被子坐起了身子。
很快的二人摆上了棋盘。
玉子墨的棋风大气内敛,凤红鸾则是一改统筹帷幄,处处尖锐的杀机。不出片刻棋盘上便罗列了一大堆被凤红鸾杀掉的棋子。
玉子墨抬眼看了凤红鸾一眼。有这样下棋的么?
凤红鸾杀的尽兴,头也不抬,催促道:「你也杀,不用客气。」
玉子墨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点点头,笑道:「好!」
话落,玉子墨棋风一转,也学着凤红鸾拚杀起来。
一盘棋落幕,凤红鸾心中顿时畅快:「再来!」
「好!」玉子墨也觉得这样的玩法很好。至少杀没了心中的郁结之气。
这样的下法很适合他们目前的心情。
外面一路静静,官道上很少有车马往来,车内二人拚杀的如火如荼。真如凤红鸾所说,玉子墨是半分客气也没有。杀的同样尽兴。
一连数盘,凤红鸾心中的郁结之气终于去了一半。
玉子墨也深有同感。
「好好下一盘吧!」凤红鸾在一局棋落,重新摆了棋子。
玉子墨含笑点头。刚要抬手落子,便听到前方有一队踏踏踏的马蹄声驶来。
骏马赶的十分的急,距离的似乎还很远,便可以听到鞭子打在马身上的声响。夹杂着外面的冷风和滚滚烟尘,衣袂猎猎。
凤红鸾似乎没听见一般,等着玉子墨落子。
「怕是蓝澈。」玉子墨道。
凤红鸾蹙了一下眉头:「今日和明日还有秋试。」
「你以为知道了云山你受伤之事,他还能待得住?」玉子墨摇摇头。
凤红鸾一叹,将手中的棋子扔在棋盘上,桃开帘幕向外看去。果然见前方有一对人马走来,当前一身锦袍的身影神色焦急,可不就是蓝澈么?
放下帘幕,凤红鸾对着外面吩咐了一句:「停车!」
马车应声停下。
凤红鸾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口蹙眉:「这可是个不好相与的。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玉子墨一笑。听着马蹄声猎猎而响,这架势蓝澈似乎要去云山找云锦拚命。
不出片刻,一声轻喝,骏马齐齐嘶鸣了一声,前蹄扬起,之后稳稳的驻地。蓝澈看着眼前的马车和护卫:「我姐姐呢!」
「太子殿下……」车伕和护卫要下跪。
蓝澈似乎根本没想要他们答话,转眼间打马已经到了车前,伸手一把挑开帘幕,直直的看着车内。当看到凤红鸾完好的坐在那里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姐姐?」
「是我!你还以为是谁呢!」凤红鸾嗔怪的瞪了蓝澈一眼:「你怎么来了?」
「姐姐……你没事儿?」蓝澈愣愣看着凤红鸾。
「没事儿。」凤红鸾摇摇头。
蓝澈皱眉,疑惑的看向她胸口:「那个混蛋没伤你?」
凤红鸾不答他的话:「我问你,不是秋试么?你怎么跑来了?」
蓝澈突然出手,去摸向凤红鸾胸口。
凤红鸾出手拦住他:「你干什么呢!不过是擦破了一点儿皮。」
蓝澈脸立即变了:「擦破了一点儿皮?那个混蛋原来真伤了你!」话落,他脸顿时一沉:「那个混蛋居然敢出手伤你,我这就掀了他云山。」
蓝澈一把落下帘幕,双腿一夹马腹就要气势汹汹离开。
「不准去!」凤红鸾出手拉住了蓝澈的手,手腕一用力,就将蓝澈的身子拽进了马车。
「姐姐,你居然还向着他!」蓝澈瞪着凤红鸾,死死的:「他要杀你,你居然还对他念念不忘,你还有没有心?你知不知道当时父皇和我听到的时候……」
蓝澈说着,眼圈突然就红了。
凤红鸾心里一紧,伸手抱住蓝澈,柔声道:「我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可能死呢!」
「还不可能?我可是听说了,那个混蛋通天咒大成,绝情弃爱了。他居然对你毫不犹豫的出手,若不是那个女人拦着,他就杀了你了。」蓝澈眼睛越说越红:「你居然还说没事儿。」
凤红鸾刚才因为和玉子墨拚杀得到的那一丝畅快顿时烟消云散,云山兰苑的一幕幕她不想再想起,只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会死的。」
「他都如此了,你居然,你……」蓝澈气的说不出话来了,伸手猛的一推凤红鸾就要跳下了车,恨恨的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
凤红鸾闷哼一声,身子向车壁上撞去。
玉子墨一惊,猛的出手拉住她的身子。但儘管这样,凤红鸾还是触动了伤口,胸前顿时有血迹流了出来。
蓝澈本来要下车的姿势顿时一僵,猛
的回头,当看到凤红鸾胸前的血迹脸色大变。
凤红鸾微白着脸看了一眼蓝澈,不语。
玉子墨立即出手点住凤红鸾伤口处的穴道。连忙解了衣衫给她查看,重新包扎。
凤红鸾阻止住玉子墨,地不想让蓝澈看见伤口。摇摇头:「不碍事,不过是流了点儿血。」
玉子墨顿时意会,住了手,只是托着凤红鸾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蓝澈身子一动不动,眼圈红的吓人,一双眸子更是睁的大大的看着凤红鸾的伤口处流出的血迹,嘴角紧紧的抿着,一双拳头一再攥紧。
「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以前又不是没受过伤。这算是最轻的。」凤红鸾伸手拉了拉蓝澈的手:「我和子墨本来好好的在下棋,都被你搅了。」
蓝澈一动不动。
凤红鸾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真没事儿,若是有事儿的话还能坐在这里么?」
蓝澈还是一动不动。
凤红鸾蹙眉,感觉被蓝澈掀开的帘幕吹进来清冷的风将车中的暖意都吹走了,她又道:「落下帘子,冷着呢!」
蓝澈面色终于鬆动了一分,从凤红鸾伤口上移开视线,死死的瞪了她一眼,放下了帘幕,坐下身,恨恨的道:「早晚你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凤红鸾扯动嘴角,笑了一下。
「你也甭笑,那个混蛋,我是不会放过他的。」蓝澈死死的道。
凤红鸾缓缓收了笑意,转移话题:「你就这么跑出来了,秋试呢!」
「谁还管的了秋试?停了!」蓝澈没好气的道。
「停了?」凤红鸾挑眉。
「你都这样被人欺负了,谁还有心思秋试?父皇暂停了,等我平安带你回去再继续。」蓝澈冷着脸色道。
凤红鸾点点头,她的父亲,她的弟弟,还有蓝雪国的百姓,都让她温暖的。
蓝澈看着凤红鸾,一股恶气在胸口憋着,但看到凤红鸾胸口的鲜血偏偏又发作不得,咬牙半响,只恨恨的道:「看看你这副鬼样子,我堂堂蓝雪公主为了一个混蛋作践至此,凭白丢人现眼。」
凤红鸾只能干巴巴听着。
「该死的混蛋,他倒是忍心,以前那些东西都是骗人的。等爷收拾他!」蓝澈又恨恨的磨牙道:「他凭什么就不刺自己一剑。」
凤红鸾脑中响起芸娘说他回云族浑身都是伤奄奄一息。心中再次一痛。相比起他那些伤来,她这一剑真不算什么。
「师弟他……」玉子墨看着蓝澈开口。
「哼!你也不用给他说好话。爷不信那些,不管有什么,伤了我姐姐就是不成。」蓝澈截住玉子墨的话,胸腹中毒火不出。玉子墨只能住了口。
凤红鸾伸手揉揉额头,看了蓝澈一眼,眉头皱紧:「本来我好好的,被你一吵我头都疼了。」
「你还知道头疼?最好是疼死你得了。」蓝澈虽然这样说,面色还是好了很多:「反正以后,你和那个混蛋再也没关係。」
「想有关係呢!是人家不要我了。」凤红鸾放下手,吸了吸鼻子。
「哼!不要最好。你又不是嫁不出去。最好以后哪里也不去。就在蓝雪。我养你一辈子。」蓝澈瞪着凤红鸾:「你给我有骨气点儿好不好?以前你的骨气哪里去了?出息!」
凤红鸾觉得自己两辈子加起来也好几十岁了,被一个小毛孩子教训,刚要开口,看到蓝澈板着脸一副想杀人的样子顿时收了回去。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本来她也是女人,要那么多出息做什么。
凤红鸾再不开口,玉子墨也不开口。
整个车厢就只听到蓝澈愤恨恼意的骂声和对凤红鸾的说教声。归根结底就一个意思。以后饶不了云锦,谁也别想再动他姐姐分毫。
虽然叽叽喳喳,话语也不好听。但凤红鸾心中还是觉得暖暖的。这就是亲人。
凤红鸾也和玉子墨下了半日棋有些累了,在蓝澈愤恼的声音中靠着玉子墨睡了过去。
整个官道静静的,只听到蓝澈一个人的声音。半响后,蓝澈觉得不对,住了嘴看向凤红鸾,见她居然睡着了,瞪着凤红鸾,这个气啊。
「你姐姐困了!」玉子墨好笑的看着蓝澈。
蓝澈眼睛瞪了半响,才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没心没肺!」
玉子墨嘴角动了动,含笑递给蓝澈一杯水,蓝澈口干舌燥,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一气,心里这才舒服了些。
放下杯子,蓝澈復又瞪着凤红鸾,瞪了半响,才移到玉子墨稳稳的托着凤红鸾的手臂上,又瞪了半响,看着玉子墨道:「我姐姐嫁给你得了。」
玉子墨面色不动。似乎没听到一般。
「哼!一个两个都是死心眼。」蓝澈鼻子哼了一声,赶路累了,骂的也累了,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
车厢终于静了下来。
许久,听到蓝澈均匀的呼吸声,凤红鸾闭着眼睛睁开,好笑的看了蓝澈一眼,身子从玉子墨怀里出来躺在一旁:「你
昨夜没睡好,也睡会儿吧!」
「好!」玉子墨点点头,自己也躺了下来。
接下来几日。官道一路平静。
多了蓝澈,马车热闹了几分。凤红鸾大多时候都是被蓝澈看着在车上躺着休息,即便是下棋也不成,只能看着蓝澈和玉子墨下。
凤红鸾终于体会到第一次回蓝雪时候她催眠术耗费心力睡了十多日云锦该有多闷了。
就在凤红鸾在马车上要闷的透不过气来的时候,五日后,终于回到了蓝雪京城。
蓝澈伸手挑开帘子,看着眼前的城门,回头向后看了来路一眼,恨道:「他不来,以后都不准再踏入我蓝雪!」
凤红鸾知道蓝澈虽然嘴上骂云锦,但还是希望他追来的。这一路他不止一次回头看。但是那人当时既然决绝,又怎么会追来?她心里一叹,也伸手挑开帘子,令清冷的风夹杂着蓝颜花砸在她脸上。
看着眼前的城门,凤红鸾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回来了!」
她想说的是终于不用闷在马车里了。
「是回来了!这里是你的家,再也不准你想那个混蛋一分一毫!就让他绝心绝情孤家寡人去死吧!」蓝澈恨道。
凤红鸾不语。看着城门。四下都围了密密压压的百姓。
想到三次回蓝雪城门。第一次和云锦坐在凤撵里,第二次是他们双双骑在马上,如今短短数日,便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虽然身边有人陪着,总觉得心里空空的。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么?」蓝澈又瞪着凤红鸾。
「听到了!」凤红鸾点点头。落下了帘子,靠着车壁坐着:「我和子墨回府就好,你进宫吧!你身为太子,总有国事要分担的。」蓝澈蹙了蹙眉,点点头:「我先进宫看看。你回府里好好待着,不准随意乱动。」
凤红鸾笑着点头,这些日子因为她受伤,蓝澈彻底的变成了一个管家婆。
见凤红鸾答应,蓝澈挑开帘子下了车。不出片刻,马蹄声当先进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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