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斯扬喝一桶都未必会醉,但对付展星桥这种本身酒量就差,又从小到大没怎么喝过的人,一杯下肚后他脸颊就热了起来,人也不像平常那么能装模作样。 这样的星星可不多见。 代斯扬心痒手也痒,非常尽职尽责的开始扮演路人乙。 “清什么场?让哥哥们……不,让哥哥好好疼疼你。”说着,代斯扬右手抵着他的后背,凑在他脖子那儿闻了一口。“宝贝,你好香啊。 说罢代斯扬反应过来:“嗯?你喷香水了?” 展星桥并不多注重打扮,也很少喷香水,此时脖颈处却有极淡的香水味。 展星桥羞耻地闭上眼睛,偏过头。 “……你到底搞不搞?” “搞!当然搞!”星星主动往身上喷香水,这跟直接勾引有什么区别? 难为代斯扬这时候还记得要走剧情。 他轻轻捏捏展星桥的脸,尬演得还挺开心:“小oga,你还是头一个让我心动的人。” 那杯度数低的酒终于还是在展星桥这儿发挥了不该发挥的作用。 展星桥明显感觉自己脑壳又沉了两分,眼前的景象好像也开始有了变化。 他努力睁了下眼睛,又睁了一下,耳膜也像是投进了水里。 什么……oga……头一个…… 嗯?头一个? 眼前穿着花衬衫带着大金链子,手臂上还纹着青龙白虎的人跟记忆里逐渐融合。 展星桥看着他,伸出手摸了下他的头髮。 “你头髮不应该是绿色的吗?” 代斯扬原本还在心猿意马地搓揉他的腰,听见这话后动作一顿,表情骤然变得危险起来。 “为什么我的头髮应该是绿色的?星星,你是要暗示我什么吗?” 展星桥还在摸,一边摸一边回答他:“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头髮就是绿的呀。”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代斯扬自从到s市来打拚后就再也没染过发。 以前他给人看场子,到后来开酒吧的时候倒是染过头髮,但那个时候,就不提他这个地痞流氓怎么可能跟从小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有什么交际,就衝展星桥这张脸,任谁都能过不忘。 真跟他见过的话代斯扬肯定不会忘的。 “星星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代斯扬开口问。 展星桥是喝得有点上头,但还没醉到能畅所欲言袒露心扉的程度,于是干脆沉默了一下,生硬地转移话题。 “你不是开过酒吧吗?会调酒吗?” “不会。”那时候代斯扬就很有资本家的派头了,花钱雇人来打工,他自己拿着打工人给他赚的钱去搞更大的生意。 酒吧只是他那时候的资产之一,调酒这种事他当然完全不会。 “星星,刚才你说我头髮……” “啊。”展星桥打断他,长长的眼睫垂下来,像被小雨浇了一样垂头丧气的,声音也放得又轻又软,“可是我想喝你调的酒,怎么办?” 初见 代斯扬心里很清楚,星星这分明是为了转移话题在装。 理智告诉他这时候应该直接把人往吧台上一抱,该审问审问,该逼供逼供。 他们俩差点离婚是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一个不问一个不说吗? 展星桥本来就是个过于内敛的人,他像那种花骨朵,心里的想法都要一层一层包起来,不被人搓开了是绝不会主动开口的。 代斯扬早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只要发现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没解开的秘密,一定当场就解决,晚一秒都是夜长梦多! 但…… 展星桥柔软的脸颊在灯光下像镀了一层白釉,看起来漂亮又脆弱。 没人答话,他眼睑抬起,淡灰色的眼瞳好像有水光一闪而过。 “不行吗?” 代斯扬一下子被暴击。 他!好!可!爱!! 这是调酒吗??这分明是调情! 什么“当场就解决”,什么“夜长梦多”,代斯扬袖子一撸,两步走进吧台里面,把调酒壶往手里一攥。 “想喝点什么?” 展星桥那点微末的酒量,这时候其实已经在喝醉的边缘晃了。 但展星桥自己觉得自己还好。 “有没有度数很低的?” 看,他还知道不能喝高度数的酒,显然也没要喝醉嘛。 代斯扬也是真的完全不会调酒,听他这么说,转身在柜子里扫视一圈,捞了瓶写着三度的酒,又想了下,把旁边六度的也拿了过来。 三度的酒打底,六度的加了一小杯,往调酒壶里一放,欻欻猛摇,看上去还有点像那么回事。 展星桥支着下巴,歪着头看他。 代斯扬的衣柜里几乎都是板正的暗色调西装,一看就是成功商业人士的典范。 倒不是说这些西装不衬他。 代斯扬高眉深目的,又身形高大,不笑的时候有点吓人,穿上西装后更显得极有威势。 但展星桥第一次见他,他就像现在这样,穿得轻佻,纹着纹身……头髮染成了那时候蛮流行的一种枯草青的颜色。 这些年代斯扬再没穿过今天这样花哨的颜色,虽然审美有点过于符合人设了,但看着他,展星桥多少有点走神。 在代斯扬心里,他们应该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