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筠像是笑?了下,眸光从?脚尖那一点尘污上抬起来,“其?实你可以实话实说,我确实就是在仗势欺人。” 场中蓦地安静了下来,几乎落针可闻。 似乎没想到傅寒筠会这样说,魏城张口结舌地站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过,和你家两?面三刀,背刺至亲好友的行径比起来,我觉得我可是光明正大太多了。”傅寒筠哼笑?一声,笑?声里?冷意湛然。 魏城满面通红,“过去确实是我家里?做事?情不地道,所以今天我才没脸没皮过来求您,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而且……” 魏城咽了咽喉咙,“而且,而且,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您和夏夏也未必能这么?顺利走?到一起。” 傅寒筠那么?喜欢简夏,喜欢到可以把夏日娱乐拱手相让…… 设身?处地地想,魏城虽然觉得自己喜欢简夏已经喜欢到近乎刻骨,可也绝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在这方面,他确实是自愧不如。 既然这么?喜欢他,那么?傅寒筠多少?应该因为他家里?当初的错误决定而感到庆幸吧?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和简夏结婚的说不定就是他了。 这句话在魏城看来本该是讨好。 可出乎意料地,闻言,傅寒筠眼底蓦地闪过一缕愤怒,更多的却是鄙夷。 他知?道魏城今天来肯定是会做小伏低,但?他还是低估了他的无耻。 他能说出这种话来,让傅寒筠心疼简夏的同时更替简夏过去的那些岁月与真心不值得。 而他当年以为他们会幸福,而默默送出的祝福更是屁都不是。 傅寒筠的薄唇不动声色地抿了起来。 而对上他的视线,魏城心底也不觉一凉。 难道自己说错了话?他忍不住想要复盘,可脑海中却乱成一团。 傅寒筠像是已经懒得和他再多说任何一句话,沉默着微微偏开头去。 而顺着他的视线,魏城看到了简夏。 简夏没看他,视线停留在傅寒筠身?上,傅寒筠抬手,他便伸出一隻手来,信赖地搭在了傅寒筠手掌上。 “你说的没错,那个项目确实对xca无关紧要,但?要不要给你让路,让你参与进来,我说了不算。”傅寒筠握着简夏的手让人坐在自己身?边,看向他的目光柔和宠溺。 “得问?过我爱人。”他说。 魏城:“……” 两?个人并肩而坐,那么?般配,傅寒筠身?上原先的冷冽鄙夷,在看到简夏的一瞬间立刻就消散殆尽,他变得柔和,宠溺而温暖了起来。 好像不再像傅寒筠。 魏城喉结上下滑动,过了许久才勉强发出声来。 “夏夏,算我求你,求你看在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份儿上,看在我们当初亲如一家人的份儿上,求求你,给我一条活路吧,我爸……” 他嗓音微哽,“已经半瘫在床了。” 简夏看着他,神色略显复杂。 这一幕让他想起了三年前,家里?陷入绝境,他随时可能失去母亲的场景。 也想起了被背叛被无情伤害的痛苦。 简夏从?来很少?想这些,隻一心往前看。 并不是他真的不在意被那样无情背叛与伤害,而是他不想把自己消耗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而后?来,魏家生意越做越窄,他也觉得,其?实已经不用他再出手做什么?。 好像做什么?都多余。 可是,那些伤口并不会因此而消失。 虽然不算经常,但?他们也总会在不经意间蹦出来,一次次让他感受到被最最亲近的人背叛的痛苦与失望。 所以,当初傅寒筠第一次提把夏日娱乐交给他的时候,他心里?的抗拒也是由此而来。 伤痕是看不见的,但?却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 不是他心眼小,放不下,而是因为,他和魏城之间并没有真正画上一个句号。 魏城和整个魏家伤害了他,他从?来都还没有表达过自己的态度,没有给予过应有的回应。 简夏忽然就明白,傅寒筠忽然要办这场生日宴的原因了。 他确实是故意吊着魏家一口气,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得不求过来。 毫不掩饰,他就是想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为几年前的伤害与背叛讨一个公道。 但?他也是在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亲手将那件事?情由进行时变成完成时。 让一切都画上句号。 那么?,从?此以后?他就真正可以把过去远远抛在身?后?,他的生命中就只有繁花万千与安稳幸福。 握着自己手的那隻手微微用力?,在他掌心捏了捏。 “抱歉,”简夏听到自己的声音,他对魏城说,“我没办法帮助你。” 那是魏城和魏家应得的。 当初是因为魏家 暂时缺钱,所以魏简两?家合伙买船的钱,全部是简巍拿出来的。 那些钱是东拚西凑,抵押了自己的一切才凑够的。 没有百分百的信任,没有把对方当做亲人,任何人都不可能这样冒险。 后?来,那条船出了事?,但?如果当时两?家人齐心协力?,即便都会变得很困难,但?也不是抗不过去那个坎儿。 可他们却那样轻易地背叛了对他们全心信任与付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