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做个桌球室吧”蒋芳容说,“你和爸爸都喜欢。” “好。”简夏拿笔记下来。 他随身带了个小本本,已经被写的密密麻麻。 一整天忙忙碌碌,但好在修整的大体思路已经订了下来。 天色渐晚,简夏坐上车子开始返回市区。 从包里掏出手机,他登陆小号开始浏览今天的新闻。 洪流官宣的热搜下,他慢慢往下扒拉了好几页的评论,竟意外地发现自己没有挨骂。 简夏没有多想,以为热度都在电影本身,所以自己才有幸幸免于难,不由地悄悄松了口气。 车子走到一半儿的时候,朱茜打电话过来,问他有没有回到市区。 “快了。”简夏说。 老宅距市区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不近但也不算远,简夏看看时间,“大约半小时就到了。” “后天还有剧本围读,”朱茜说,“你别光忙家里那个房子,把正事儿给忘了。” “没有,”简夏笑了下,“我心里有数。” “你最好是真有数。”朱茜说。 距离洪流正式开机还有一周的时间,经过朱茜提醒,简夏在脑海里很认真地算了算自己未来几天的安排。 片刻后,他将电话拨给了傅寒筠。 那天之后,他和傅寒筠没有再见过面,期间,彼此也没有联系过,不过,傅寒筠有去医院探望过蒋芳容一次。 只是那天简夏在学校,两人没有遇上。 好一段时间没见,当那声低低沉沉的“喂”通过话筒响在耳边时,简夏不自觉抬手碰了碰自己隐隐有些发麻的耳朵。 “简夏。”傅寒筠叫了他的名字。 “嗯,”简夏应了一声,又叫了一声哥,说,“这两天你有时间吗?” “明天就有。”傅寒筠说。 “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我们去把证领了吧。”简夏说。 这些天忙东忙西,他差点忘记还有这么一件大事儿没办。 幸亏刚刚得了朱茜一句提醒。 人没催自己或许是出于对自己的尊重,也或许是出于自身的修养,但别人不催,自己却不能不自觉。 反正早晚都要领的,不如进组前赶紧办了。 他说完怕对方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结婚证。” 空气陡然变得安静,对面傅寒筠好像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问:“你想早点还是晚点去?” 简夏也没经验,闻言想了想:”早点吧。“ “好,”傅寒筠说,嗓音莫名地带了点哑,“明天一早去接你。” 挂了电话,傅寒筠好一会儿才缓缓放松手掌。 手机被握到滚烫,金属机身染了薄薄的一层细汗 ,他垂眸片刻,敲了一支烟出来低头点燃。 烟草的香气徐徐蔓延,滚烫的烟火气息与冰凉的薄荷杂糅在一起,让人很快清醒过来。 似乎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许久了。 可真算起来,也不过区区两月而已。 即便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那人,可在知道他订婚的消息后,他也从没想过要去搅乱他安稳平静的生活。 在暗中默默地注视久了,连这种等待好像都变得奢侈也幸福了起来。 因为那意味着,他终于有资格走进他的生活。 他垂低眼眸,看着手心那一缕薄薄的细汗,深黑的眸子中不自觉漾起了浓浓的笑意来。 办公室门被敲响,唐格走了进来。 “傅总,”他说,“您叔叔和婶婶来了,在外面被安保人员拦下了。” 傅寒筠心底了然,似笑非笑地抬眼,“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这两年里,傅庭卿和林静雅来的次数不算很多,但几乎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 无论来时多么体面优雅,走时都免不了风度不再,歇斯底里。 两次之后,保安就摸准规律了,每次都要通报傅寒筠之后才放人进来。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如果不是洪流今日官宣的话,傅寒筠早该离开了,不知道什么事情让他们一刻也等不得? “说是万柏青的事情。”唐格低声道,“万柏青之前联系我试了几个剧组,在千金醉那个组里填了个小配角,大概你婶婶不满意。” 傅寒筠偏头想了片刻,忽然记起来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对傅庭卿夫妇,他一向是要么无视,要么大棒政策,中间偶尔会给点甜头,让他们放松一下。 人放松了才会得意,得意了,才会出纰漏。 万柏青这件事好像就是他那天随手给傅庭卿夫妇的一点甜头。 过后他早忘了。 傅寒筠的办公室隔音效果很好,但唐格进来时门没关严,敞了一道缝儿。 这会儿,外面的争吵声已经隐隐传了过来。 傅寒筠调整了下坐姿:“让他们进来吧。” 唐格应了一声,转身出门,不过片刻,就将那两人带了进来。 办公室很大,真皮沙发又软又弹,林静雅一进来就将手里的包重重往里一摔,不想包包一下弹到地上,粉饼口红摔出来滚了一地。 “唐格,让人过来把地毯收了,”傅寒筠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脏了。” 林静雅严重怀疑他意有所指,她气得不行,又不愿在傅寒筠面前矮下身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