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傅寒筠道,“做你自己就很好。” 好像他原本就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一般。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简夏的意料之外,他愣了片刻,胆子不觉也大了些。 “那,”他试探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暂时不公开的话,您和家人可以接受吗?” 这句话背后其实还有一个潜台词。 之所以不想选择公开,是因为他还想继续自己的事业。 傅寒筠也是半个娱乐圈的人,他应该明白公开对于艺人意味着什么。 而且,他们只是因为各有所需才不得不走到一起。 将来傅寒筠病情大好,他们肯定是要分道扬镳。 而如果很不巧,傅寒筠的病情并无起色,那么也说明衝喜这条路根本行不通,傅家自然也不会再留着他这个“吉祥物”。 与其公开这段经历作为大众的谈资,不如悄无声息的起落来得更体面。 尤其简夏已经被退过一次婚。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隻余下小提琴悠扬的乐声,片刻后,傅寒筠缓缓开口。 “我明白公开恋情对演员的影响,尤其对象还是我。” 或许对很多人来说,攀上傅寒筠这样的人就代表着资源无忧,前途无量。 可对于一个认真的演员来说,处处打上自己的烙印,反而恰恰容易让人忽略掉对方的努力与付出。 对对方很不公平。 “所以我可以接受,也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他说,“我还是想要有公开的那一天。” 简夏不解,一双眸子安静地看向他,既干净又漂亮。 让傅寒筠很想日日夜夜都能看到这样的眼神。 他顿了顿,嗓音略沉:“如果我说等你拿了影帝再公开,你是不是会觉得更公平一点?” 影帝?简夏的眼睛不觉张大了些。 如果对面坐的不是傅寒筠的话,他几乎要笑了。 他不过才拍过一部戏,中间又因为高考和母亲生病几年没能接戏,现在人气流失,在娱乐圈几乎就快“查无此人”。 虽说不想当影帝的演员不是好演员,但对于目前的他来说,生活确实远比影帝更重要。 “影帝”这两个字对他而言,太遥远太遥远了,远到他从来都没敢想过。 “那大约要很久了。”他轻松了些,忍不住真的笑了起来。 简夏笑起来的时候会更好看,左侧嘴角会慢慢旋出一个小小的梨涡来,不觉得清冷,反而更甜蜜一些。 “那就一言为定?”傅寒筠挑了挑眉,乌沉沉的眸子认真地看着他。 简夏略显犹疑,但片刻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这辈子能不能得到影帝都还不好说呢,何必担心这个? 而且,就算真的会有那么幸运的一天,也该是许许多多年之后了。 那时候他和傅寒筠应该早就没有关系了才对。 没有关系,何来公开? 然而傅寒筠的心情肉眼可见地更好了起来,他举起酒杯,轻轻和简夏碰了一下:“还有别的要问吗?”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简夏抿了抿被酒液染到红润湿漉的唇瓣,轻声道,“我有点奇怪,您为什么选了我家。” 不知道是酒精的原因还是傅寒筠态度的原因,他的胆子更大了些,“是因为我家破产,无路可走了吗?” 无路可走人就会变得下贱,容易拿捏。 卖儿卖女卖身卖命…… 这些在古代层出不穷的事情,在现代也只是换个更好听的名字,换个更体面的方式而已。 从来就没有真正消失过。 之所以说“我家”,是因为傅家向简家提亲时并没有点出明确的对象,似乎他和简麟谁都可以一样。 今天之所以坐在这里的是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简麟还未成年。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像是没想到他会那么直接,傅寒筠手里的动作缓了缓,“是因为你更合适。” “我合适?”简夏愣了下,“哪里合适?” “家里老人找大师算过的。”傅寒筠解释道,“确实只有你最合适。” 简夏的眼睛眨了眨,没想到傅寒筠这么一个大好青年居然还信这个。 不过既然可以选择衝喜这种方式,那么信这个其实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不过大师算的真的很灵。”傅寒筠往后靠了靠,沉沉的眸子漾起一点微不可察的笑意来,既像是很认真,又像是在逗人玩儿,“好像离你近一些的时候确实会舒服些。” 简夏:…… “所以我想早点结婚,早一点住到一起。”傅寒筠看着简夏,神色认真起来,问,“可以吗?” 简夏:…… 真这么灵验吗?他发自内心地怀疑。 如果按他自己意思的话,是想要等他 母亲做完手术之后再去傅家的。 不过卞星辰那句话说的对,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就不用说他这种对人家又吃又拿的了。 “我可以考虑一下吗?”简夏诚恳发问,随即试着转移话题,“说起您的病,平日里会很不舒服吗?” “还好。”傅寒筠眼里的笑意重了一点,“只是容易疲倦,精神差些。” “那……”简夏立刻低头看看时间,不知不觉,竟然两个小时快过去了,他有些抱歉,“您现在觉得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