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你们。”见了父母,他在城门口做出来的虚假笑容总算有了真实感。 沈空青虽说排行老大,可沈申姜与李芳茹却从未偏心过他们三兄妹任何一人。 所以沈空青对于他们的挂念没有掺杂一点水分,不然也不会婉拒将军的邀请执意归家。 李芳茹搬来一张凳子让他坐下,嘴里也喋喋问道:“你几时进的城?可吃过早饭了?想吃什么跟娘说,娘去做。” 沈空青把沾了点麵粉的凳面扫干净,坐了下来,倒也不是他累,是他不坐的话爹娘不肯:“不麻烦,我随便在外面吃点就行。” 沈申姜伸手把他的包袱拿过来,搁在干净的桌面上,道:“你刚回来,还是先回家去休息。” “对对对,瞧我这脑子,爹娘在县城租了房子,我现在领你过去,你好好睡一觉,休息够了我们再回村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 基调还是一样,平平无奇,淡成白开水的种田文。 感情线可能会慢热,也可能会飞快,我也说不好,哈哈哈哈。 进了铺子里边坐着,炉膛里残存的热气喷薄而出,沈空青身上还穿着夹衣,这会温度上来了,他稍稍觉得热。 二月的天气就是这般反覆无常,身子骨弱的稍不注意就得染了风寒。 而这间铺子是三年前沈零榆考中秀才上县城念书,沈申姜夫妇为了方便照顾他,特意搬来县城做生意,久而久之的,这间铺子不仅有了年份,也见证了沈零榆从童生到举人之路。 他打量了眼铺子里间,包子铺被一分为二,里边是做和蒸包子的地方,蒸笼整而有序地迭放着,而外面这一小块才是摆卖的。 是很常见的包子铺格局。 但要说起来,做吃食除了手艺最讲究的就是卫生。 卖包子是沈申姜养家糊口的活,沈空青年幼时他就做这买卖,这些年口碑一直不错,所以包子铺除了一点洒落的麵粉,灶台上连半点灰尘都没看见。 他在打量包子铺,李芳茹也在看着他。 见儿子如此消瘦,又担心他长途跋涉累了,不想他窝在这陪着,便想先领他回家去,正好她也没心思再接着卖包子,李芳茹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想法一出就对沈申姜道:“你把数清一清,将剩下的包子包好送给左邻右舍,我和大青先回家去。” 沈申姜也是这么想的,剩下的包子不多,平日里也多亏了左邻右舍的帮衬,正好回馈他们的恩情:“那你们先回。” 沈空青却不敢,站了起来:“我来帮忙。” 李芳茹一手拉住他,一手去够他的包袱:“东西该放哪你爹才清楚,免得帮倒忙,你现在啊,先陪娘。” 沈空青看着李芳茹,神情既是无奈又带着笑。 他该庆幸爹娘没有因为五年的光阴而对他这个儿子有所疏远。 “嗯。”他去把包袱拿在自己手上。 李芳茹又对沈申姜道:“一会你去买隻鸡回来给儿子炖汤喝。” 已经开始在忙的沈申姜抽空应了声:“知道了。” 李芳茹就去收拾钱匣子,留下买菜的钱,剩下的都带走了。 家里的钱不归沈空青管,加上他也不惦记,就没在旁边等,而是出了外面。 李芳茹把一袋子铜板收好,这才出去。 她站在沈空青旁边,往巷头也就是沈空青来的方向指:“房子在桥对面,我们先过河。” 沈空青嗯了声。 县城的路四通八达,尽管城门口也是那边去,但最多算是同了一段路。 “娘你小心台阶。”沈空青见她一门心思都在自己身上,担心她一脚踏空,便出言提醒。 儿子的关心让李芳茹带着细纹的眼尾微微勾起,含着笑意。 “你回家了娘心里高兴。”她轻声说了句。 儿行千里母担忧,沈空青懂李芳茹的感受,在军营那会,几乎隔一个月他就能收到家书,那次数都快赶上家人远在京城的少将军,等天气冷一些,随着信来的还有李芳茹亲手缝製的棉衣和布鞋,沈空青常常被同袍笑话,说他一个来打仗的,却生像个游玩的。 只是同袍到底是调侃还是羡慕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如今人回来了,沈空青也不介意多说点好话哄哄李芳茹:“现在仗打完了,你就是赶儿子,我都不走。” 李芳茹笑骂:“瞎说,娘怎么会赶你。” “可不就是在胡说八道。”沈空青笑着。 李芳茹见他能嬉笑打闹,心里也放心一些,儿子是从战场回来的,那地方有多恐怖她没见过也听说过,当年村里送了二十多个小子出去,最后回来的却只有四个,除了沈空青和杜远志,其他两人不是早早因伤退了,就是回来时人不人鬼不鬼。 有一位得了疯病。 年关那会收到沈空青报平安的信,她心里无不在担忧,就怕沈空青也像其他人一样缺胳膊少腿。 又因为沈空青的晚归,更是担心他遇上了别的什么事,她的枕边人也这么想的,隻那傻子到现在还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不打算跟她说呢。 母子二人走出桃李巷,上了石桥,李芳茹领着他往城门口相对的方向走,七拐八拐,又进了一处巷子,回到他们在县城租的房子。 县城的房子可不是村里那些土房,尤其是挨着泗水河的,那是一路过去的白墙青瓦,瞧着明净质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