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 苏瑶迦骤然被打断,脸色不太好看。 她想要呵斥沙发上一脸放松地坐着,微微歪着头看她的少年,但是又想起来这还是在宁家。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宁不溯,见对方在季绵接话之后,没有半点不悦,也拿不准现在季绵对她的为难究竟是不是因为他的授意。 苏瑶迦深吸了一口气,忍下心头的不悦,温声解释:“阿宁,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是看不起残疾人的人……” “是吗?” 看到她这个样子,季绵心里慢慢地憋了火气。 少年清澈的眼眸径直盯着她看,仿佛在他的视线下,所有黑暗都会觉得无所遁形。 “可是,表姐你昨天晚上说的话,话里话外都是现在的宁不溯配不上你呢。” 苏瑶迦皱眉。 季绵越想越气,嘴里说的话也没有给人留面子:“不说别的,表姐真是自信啊,你在姨夫的庇佑下长大,除了钱一无所有,我倒是很好奇,这样的你,怎么能说出宁不溯配不上你这种话呢。”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最后面无表情看着人的模样,跟宁不溯有时候竟然惊人的相似。 苏瑶迦都惊了一瞬,但很快,她就涨红了脸,说话时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季绵!!” “你别忘了,你家还欠着我们家巨额的债务!!” 季绵半点都不带怕的:“嗷。” 苏瑶迦拿他没办法,气得胸口不停地剧烈欺负,只能又看向了宁不溯:“阿宁……” 但男人却依旧没有看她,仿佛就不知情客厅里多了个人一样,垂眸揉了揉少年的脑袋。 季绵本来还义愤填膺,这么被人一顺毛,什么气都没有了,乖顺地坐在沙发上恢復了平时柔软兔子的模样。 宁不溯深色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暖意,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抬眸看向了苏瑶迦。 “苏小姐,”他淡声道。 这种模样,苏瑶迦不是没有见过,一般在宁不溯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很快,就有人会遭殃。 她下意识觉得胆寒,但很快,就没功夫想更多的了:“苏小姐像是觉得,这次的事,只是一件小事。” 男人说完,眸色淡淡地看了过来。 在苏瑶迦眼里,这模样像极了某种巨型野兽缓慢苏醒,然后一下子盯上了它的猎物。 苏瑶迦呼吸一滞,差点没忍得住要倒退一步,还是她用力地掐住了掌心的软肉才稳住了身形。 呼…… 她定了定神,好不容易重新扯出了一抹笑意:“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呀。” 宁不溯静静地看着她:“是吗?” “宁家不这样认为。” 苏瑶迦脸上的表情僵住。 宁不溯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神态的变化,淡声继续道:“如果苏家认为这是一件小事,也没关系。” “这次,宁家的脸面被人踩在地上,以后,宁家也会还回去的。” 苏瑶迦说不出话来。 她现在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苏父的话。 “以他的能力,就算是身体有残疾,但掌握宁家也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在这一刻,她才真正认同了这句话。 不。 她在脑海里补充。 并不是“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而是,宁不溯一定能成为下一任的宁家掌权人。 这个念头忽然在她脑海里清晰得不能再清晰,她心里终于,对自己之前做的事说的话,都有了一丝后悔。 但这个时候也已经迟了。 没得她开口再说什么,轮椅上坐着的男人就像是累了一般,闭了闭眼睛,冷淡地吩咐管家领着她出去。 季绵看着她走出去,对着女人的背影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才磨磨蹭蹭地蹭到了自家男人旁边:“宁不溯。” “你头疼吗?” 宁不溯睁开眼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第一次主动开口:“刚才苏瑶迦说,季家欠了苏家不少钱?” 啊。 季绵摸了摸自己的后脑杓,有点泄气:“是哦。” “她之前跟我姐姐提出替嫁的时候就说过,只要我们家答应,她就能免了我家的债。” 小兔子特别不高兴,龇了龇牙,“她是个骗子,现在反悔了,可恶。” 宁不溯微微垂眸,眼睛里的颜色很深,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但是季绵想了想,突然又短促地“嗷”了一声,然后抬眸目光灼灼地看向了旁边的男人。 “……” 宁不溯有些无奈,“说。” 季绵眨了眨眼睛,“脑攻,”他黏黏糊糊地撒娇,“脑攻好有钱的啦,我现在是脑攻的小娇妻,可不可以帮咱家里把债还了啦。” 他们家欠的钱,对于季家来说不少,要 努力工作上十几二十年,但对于宁不溯来说,也就是说一句话的事。 宁不溯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丝笑意,但表面上却半点都看不出来,“我为什么要帮你们还?” 出乎他预料的,少年的撒娇隻持续了那么一小会儿,这个时候,他又开始理所当然的无理取闹起来。 季绵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不帮我还?!” “我现在都跟你结婚了诶宁不溯,我们就是一家人,这么说的话,我们家的债务也就是你宁不溯的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