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那种事儿?,不可原谅。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宴。 冷风吹在脸上,还卷着细细的雪沫。 他蹲下去,团了一个?雪球,砸向小溪。 “噗通”一声,寂静的荒野,声音格外清脆,传的很远。 林屿看着雪球迅速融化在溪水里,顺流而下,忽然?笑?了起来。 纯真无?暇,纯粹干净。 这么漂亮的人,站在漆黑的夜空中,被近光灯照着,像是他本身就会发光。单独的个?体就像璀璨的珍宝,独立而绝世。 徐正看得?出了神,怪不得?眼光极高,对长?相极其挑剔的江总,会喜欢上林屿。 真的很难有谁不被这样纯净美?好的人吸引吧。 可是他想到昨晚上在拳击台上,蔡新?宇和宋时说的话?,知道这个?孩子?,已经被狠狠糟蹋过。 而且长?达三年之久。 “唉……”他有种难以描述的情绪弥漫心?间。 “家里的小院里有个?后门,通向一片林子?。草很多,我抓过天牛,知了,大蛐蛐和蝲蝲蛄。我还抓过蛇,偷过鸟蛋……晚上,会有很多萤火虫,像星星。我抓过一袋子?,是大黄陪我一起抓的。” 林屿蹲着身子?,不停地团着雪球,滚进最近的小溪里,不停说着。 徐正听?着,脑海里已经出现?了各种充满夏日气息的画面,热浪和蝉鸣,杂草和童年。 “真好。”他向往这样的田间生活,从小长?在城市的徐正,只在电视里看到过乡村独有的风景。 “我想回到过去。”林屿说,“虽然?穷,但是活得?开心?。” “林屿先生……”徐正想打断他的不开心?,想要告诉他人得?朝前看。跟江总在一起,那就是人生巅峰,何必想以前的快乐,以后的快乐会更多。 “我原来不叫林屿。” “那叫什么?”徐正很成功的被林屿的思维带走了。 “林嘉屿。” “也很好听?。” 林屿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妈妈翻了好久的字典,给我取的名字。姥姥说,妈妈以前上学都没这么认真看过书。” 不等徐正说什么,林屿告诉他:“我没有妈妈,没有爸爸,村子?里的人都说我没人教养,不男不女,克死了他们。” 徐正比林屿大不了几?岁,同龄且父母双全的他,对林屿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林屿先生……” “我是不是把你烦到了?对不起,我有时候特别想找个?人陪我说说话?……我知道别人没有这义务。” 说完这句,林屿低下头?,继续默默团雪球,一句话?都不再说。 “我……”徐正不善言谈,抓耳挠腮,努力找话?题,“手多冰啊,我们去车里暖暖。” 林屿不回应,不停搓着雪球。 天气越来越冷,徐正怕他冻坏了,毕竟这人基本都在住院,身体太差,他这个?体格健硕的练家子?都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回车里吧。”他再次要求。 林屿还是没有回应,那双手在车灯的映照下,已经通红无?比,动作也僵硬起来。 显然?冻得?不轻。 “林屿先生……”他伸手去拉。 林屿倔强与他的力道较劲,不肯起来。 “想听?水流声。”潺潺溪水流动,让他觉得?心?里很宁静。 “你看,月亮出来了。”水里倒映着波光流动的月亮。 徐正望过去。 很美?。 “今天几?号?”林屿问。 “12月16号。” “快元旦了……” “嗯。”徐正句句有回应。 “除夕夜,是姥姥的生日。”他的语调悲凉,透着想念。 徐正心?间又沉了沉。 那么热闹美?好迎接崭新?一年的日子?,却是林屿…… “可是日子?还要继续,你的姥姥也不要希望你因为她一直难过下去。” “你能抱抱我吗?”林屿早就累了,可他一直坚持着,不想休息。 徐正:“!” 他可不敢碰江总的人。 他退后两步。 林屿站起来,“是觉得?我很脏吗?” “不是!不是!”徐正赶紧摆手。 “我想要人抱抱我。”他渴求一个?港湾,把自己围起来。 “我我我,”徐正说,“我给江总打电话?。” “你又要出卖我。” 徐正:“……” “不不不,不是。” “你走吧,我喜欢这里。” “你……不行,”徐正必须把人给带回去,“我我我,我好冷。”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而且他确实有点冷。 “你回 。”林屿又蹲下,头?也不抬,团着雪球。 他的手早就冻僵了,却还要不停地搓雪。 极限的痛苦可以让他平衡心?理创伤,抑郁症带来的无?意识自虐症状。 “那个?,你要冻坏了,江总会……生气,我会被……开除。” 林屿沉默了一会儿?,很冷漠地说:“我没有同理心?。” 徐正:“……” 呜呜呜,他看出来了。 他就是个?工具人。 “其实我还很担心?江总会遭遇不测。”徐正确实有这个?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