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入塔寻找密技(剧情) (0版-> 唯一有变化的是休憩和用餐时间,陆武和席子会解下拉车的马,离开官道稍远的距离,碰碰运气。若有打到猎物,稍做处理之后就带着,等晚上休息前才会正式吃上一餐,其他时候都是用准备好的食物凑合。 只是姚双凤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好像这里的男人上厕所也要扎堆上的?尤其是姚忠和姚廉,他们似乎特别盯着陆武,凡是陆武去如厕他们便藉口一起。 陆武起初不大愿意,冷着一张脸,翠绿的眸子瞪起人来也是煞气腾腾,但姚家兄弟似乎没在怕的样子,厚着脸皮硬是要跟。 这事儿姚双凤也不便干涉什么,就是到了后期,陆武对他们不排斥了,不仅和颜悦色,也会将烧烤好的食物传递给他们了。 夜时,姚双凤每天都跟莫儒孟睡在车上,他肩宽又当过父亲,哄人睡觉的手腕是一等一,总让姚双凤舒舒服服的躺着,他自己侧身挤在一旁,等姚双凤睡了他才调整个还可以的姿势入睡。 至于其他男人就从马车里拿出舖盖,找个干爽的的地儿稍做打理就睡了。每天会轮值守夜,天亮再收拾出发。 只是古人似乎身体真的很好,他们不会老窝在车里,时不时会下车跟着跑一小段,似乎活动筋骨比坐在车内要舒爽。 就这样浩浩荡荡,也终于抵达古意郡了。 虽然说郡和县是不同层级的单位,但在这偏远地区,各自发展、各自安好,只要表面上维持对中央的效忠,官员贵族照样接受封派,就是天高皇帝远,地方首长的权限还是挺大,郡县的规模也随着地方首长的经营而有富庶强弱之分,与中央分封的名号没有必然关係。 古意郡并不像南荣或平川县那样,除了有广阔的土地外还有县城。古意郡更加鬆散,是由凰族分封的郡主统辖此地。而且如果不需出入有城墙的主城的话,只在在官道有简单的关口检查来往旅客,去往其他地方都是没什么限制的。 快到古意郡的时候,姚忠、姚廉就从一条小路告别了;贾腾樱更早就离队,去了落阳镇。莫儒孟则是坐在陆武旁边,指引他直接往莫家宗祠坐落的小山城过去。 马车到了小山城的山脚下,租赁马车的商家在此并没有营业据点,所以他们找了家规模最大的客栈,还能停放马车及马匹。 休整一天之后,莫儒孟要徒步上山,去宗祠。姚双凤和初四也跟着,又是陆武留守,席子邓子也没有跟去。 莫家宗祠并不是什么观光景点,山脚下没有揹夫在揽客。莫家人要来祭祀时,自会有下人料理好一切。 姚双凤一开始也是自己走,只是后来越来越慢,莫儒孟和初四需得放慢速度配合她,后来便轮流揹她爬山了。 一路上的石阶虽有落叶,但能看见青苔被刷掉的痕迹,应当是固定时间有人维护的。 约莫踏着石阶走了半天,到了宗祠前面。 姚双凤那是嘆为观止,本以为是间小小的宗祠,但看这门面和围墙后方的庙宇……真的是跟庙宇一样的规模,好几栋古色古香的建筑物紧密排列,紧闭的大门上门环光鉴如新,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他们三人站在大门前,莫儒孟微喘着气,几息之后平復了呼吸,又静默了一阵,才走上前去拉起门环。 「叩叩、叩叩叩。」 无人应答。 「叩叩、叩叩叩。」 还是无人应答。 「叩叩、叩叩叩。」 莫儒孟敲了三次以后,才后退几步,立在原地。 终于,门后传来鬆开门闩的声音,沉重的大门开启,中间站着一个拿着扫帚撑地,戴着书生帽的矮老先生,他的髮丝有黑有白,看上去灰不灰白不白的,脸上有岁月累积的皱褶,皮肤稍暗,还有些许老人斑。 他的上眼皮垂垮着,微微佝偻着背,脸面微微朝下,看人时需要费力撑起眼皮,眼珠朝上,用力蹙着眉头。 他看着祠堂前面的三个陌生人,瞇着眼打量了一番,主要集中焦点在白髮的男子身上,须臾过后形容大变,整个人似乎噎了一下,握着扫把的手不住颤抖,另一隻手往前伸出,激动道:「二公子……?」他急切的迈出步伐,朝莫儒孟走来,经过门槛时还被绊了一下。 莫儒孟急忙上前搀扶住,唤道:「久叔!」 久叔手中的扫把掉了,半倚在莫儒孟身前,伸出手抚上莫儒孟的脸颊:「二公子,老奴好生担心您啊!听闻房家定罪,已是半个多月后的事情了,之后老奴四处打听也找不到您的消息,这两年过得可好啊?房少主和二位小公子呢?」配着嘶哑卡痰的嗓音,画面有点辣眼睛,不过莫儒孟很快便将久叔扶正站好。 久叔站稳后,拭了眼角了泪水,看着扮男装的姚双凤和初四,又回头望了一下,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老奴先带各位进 去。」 进门后又对开门的两个奴仆说:「今日没有来客到访。」 两位奴仆点了点头,没说话,把门阖上栓好,就走回旁边的小屋了。 久叔领他们到小屋另一头,关上门后,莫儒孟便开口介绍:「这是久叔,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年纪大后就被莫家派来看管祠堂。」又转头对久叔说:「这位是我的……贵人,姚双凤,多亏了她将我赎买出来,不然我还没机会再能见着久叔呢!」 姚双凤此时扮的是男装,之前与苏碧痕报名字时就提过,”凤”这个字是指雄的凤凰,用在男子身上很常见;虽然她扮起男子还是有些女气,但本来就有部分人士偏爱阴柔型的男子,是故久叔对姚双凤的身分没有多加怀疑,只当她是哪户人家的公子,一时兴起在外看上了奴隶,让家中给帮忙赎买了。 久叔听到”赎买”二字,眼眶又蓄起泪水:「苍天无眼哪!二公子……像您这样好的主子,怎么就、怎么就……」想想莫儒孟就算被赎买出来,应该还是奴籍,又悲痛得无法言语。 但毕竟是上了年纪了老人了,不一会儿就收敛自己的情绪,正正经经朝姚双凤行了个大礼:「在下莫小久,在此叩谢贵人的大恩大德!」说完便要下跪,又被姚双凤和莫儒孟及时扶起。 莫儒孟赶紧道:「久叔不必如此,双凤她不喜见人下跪,而我今次前来,是想查阅宗祠典籍。」 久叔看看姚双凤,又盯着他,才恍然回神,压低音量说:「二公子,老奴无能,已经不是宗祠管事了,如今只是个守门的罢了。如今的管事是主夫的人,除了从每个月菜钱苛扣油水外毫无建树……」 莫家主夫,就是莫儒孟名义上的父亲──曹峨。 听完久叔发言,姚双凤和莫儒孟皆面露担忧,久叔看了他们,思考片刻又道:「但他管理鬆散,门房这儿还算是老奴的人,窝藏你们一天两天不是难事,老奴可寻个时机为您打开藏经塔,就是吃食方面得委屈些……」 姚双凤看了初四与莫儒孟,对久叔道:「吃食不要紧,我们去山下再带上来就是了,只是进入藏经塔可有把握?能在里面待多久?」又对初四说:「你现在就下山,去备点吃食带上来吧!别忘了久叔和其他两位门房的份。」初四点点头,就出去了。 久叔让他们俩在这里等着,他要去确认那不做事的管事今天在哪里打混。 约莫过了三盏茶的时间,久叔急急忙忙快步走来:「那蠢货喝醉了,现在正是好时机,我带你们偷偷进去。」 于是三人一路左顾右盼进了藏经塔,久叔进去后赶紧阖上门,才悄声问起:「二公子是要查找哪方面的典籍哪?」 莫儒孟正色道:「有关梦貘返祖方面的。」 久叔立即带他到第三层的一排架子前,那儿的确是有些古籍捲轴。 久叔看了眼姚双凤,吶吶道:「本来这儿是不能让外人进入的,但姚公子是二公子的救命恩人……老奴也只能帮二公子到此了,能看多少就看吧!老奴去给您在门口守着。」 莫儒孟快速翻阅那些古籍,翻完一本放一边,分了两堆后又从其中一堆拿出古籍仔细研读。 这些文字比目前通用的更扭曲,姚双凤辨识困难,索性待在一旁干等。看着莫儒孟专注的侧颜,认真的男人最帅了。 从天明看到天暗,久叔又快步走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啦!不若明天再来看吧!」 莫儒孟蹙着眉:「久叔,此些典籍有些关键之处,一时无法理解,我需要借走研读。」 久叔面露难色:「虽然老奴是认二公子的,但二公子您不知道……唉您知道这莫家的典籍原本只有女嗣才能阅读,再不济也是轮到主夫和嫡子……老奴、老奴毕竟是莫家家奴,即使现在……」说得是欲言又止。 莫儒孟之前没时间与久叔叙旧,但他如今心里有底,便对久叔说:「久叔是不是发现曹峨有可疑之处?」 久叔瞪大眼睛:「您、您都知道?」 「不、也不全然……」 久叔继续说:「二公子啊!老奴万幸您还能活着,活得好好的,如今曹主夫已隻手遮天,既然他没注意到二公子,二公子也别往他跟前凑啦!」 「他是我爹,为何我不能往他跟前凑?」 久叔一顿,道:「……老奴也不知从何讲起,只是觉得疑点甚多,但苦无证据。二公子啊!您听老奴一句劝,走吧!远走高飞,离开莫家这是非之地吧!虽不知您想从典籍上查些什么,但什么都不比命重要哪!房家、房家遭难不是巧合,应是有人诬陷,但老奴只见过那分得了金治工坊和万丈匠坊的奸人与曹主夫相谈甚欢……」 「什么!?」莫儒孟甚是震惊:「你说房家遭难并非巧合?」 久叔难过地说:「其实每件小事看起来都只有一点不对劲,只是积累起来之后,回头细品,桩桩件件都非常奇怪……但久叔我被困在这方寸之地,能力有限,原本想着能安度晚年便好……现在看见二公子……不知房少主和俩小公子?」 莫儒孟冷静但沉重地说:「……除了顾妹和盼妹,其他人都过世了。」 「啊……」久叔捂着嘴又流下泪来。 「但久叔,我不欲在这停留,这些典籍让我先借下山,看完之后必定归还。」 久叔边抽噎边说:「但这、这些典籍是莫家嫡系才能看的,久叔如此已是大不敬,不能再让二公子借出了啊!」 莫儒孟周身冒起白烟:「久叔,你看看我。」 久叔抬起头惊讶的看着莫儒孟的变化,伸出手指在空中抖着:「这、这跟祠堂……啊!啊!难不成?」 莫儒孟点点头:「我也是如是猜想,我是莫家嫡系,如此,久叔能让我借走这些典籍吗?」其实莫儒孟是先礼后兵,他能返祖后,体力也大有增进,虽然做不到像初四那样可以一跃过城墙,但比起以前的自己、比起一般人,还是高上许多,这点他在随车奔跑时深有感触。如果久叔不答应,他可以抢。 久叔涕泪齐下:「难怪,我就说,二公子气度仪态能力资质都比大公子好上太多,啊,二公子,是您真是太好了,老奴就知道二公子乃人中龙凤,以往皆是明珠蒙尘了啊……」 说完便拖着腿慢悠悠的走向其他书架,各抽了一些抱在怀中,又回来塞在这边的书架上:「暂且鱼目混珠一番,反正他们不常查撤,一时半会儿恐怕发现不了。二公子您带着欲借阅的典籍赶紧下山吧!之后的事情老奴善后。」 姚双凤接着说:「久叔,儒孟返祖一事,务必保密。」 久叔定定看着她:「老奴知晓,老奴是莫家家奴,又是看着二公子长大的,二公子待我们极好,这个秘密老奴会带进棺材,请公子放心。」 于是姚双凤与莫儒孟各抱着一些古籍离开了,开门时刚好遇见门口的初四,初四不可能不记得敲门的顺序,只是他没听见姚双凤的声音,所以就在门口等着。 姚双凤让初四把吃食留给久叔,三人摸黑下山。这天色对初四和莫儒孟都不成问题,尤其是莫儒孟,似乎看得比初四还要清楚,脚步更稳健更快。 姚双凤趴在莫儒孟背上,感受着身下的男人一颠一簸,想像着他在床上时的律动,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088游玩初见厕奴(剧情) (0版-> 她们住的是这间客栈最大的房间,有给主人睡的裏间,还有仆人歇息的通铺。待姚双凤漱洗、着衣完毕后,走到外间,就看见莫儒孟等在一旁,手放在胯部,阳具挺立在衣襬之下,端端正正的对她行了妻主礼:「侍身向妻主问早。」 餐桌上摆着早点,还冒着烟。可能是她刚醒时,他们才交代客栈小二端来的。 外间的窗边还有一张长榻,中央放着小桌,上面放着几本古籍,稍微有点凌乱,看来莫儒孟之前正在苦读。 瞥了眼环境后,她才对着莫儒孟说:「早,你们都吃过了吗?」 「我们都用过了,双凤快来吃吧!这儿产茶,茶叶蛋不是用煮的,是用茶叶捂着、闷酿发热而成,特别香,我给你剥一个。」他热情的拉出椅子,初四轻扶着姚双凤坐下,便站到一边做壁花。莫儒孟挨着姚双凤坐着,拿了颗冒着热气的茶叶蛋,纤长白皙的手指灵活的边滚边剥。 自从离开平川城后,莫儒孟身边没了孩子,也早已不需撑起主夫的架子,他彷佛回到了青年时期,有着属于自己的单纯活力。 姚双凤吃着莫儒孟餵食的茶叶蛋,蛋黄干湿适中,不会粉粉干干的,也不会任性流动,入口咬下,茶香四溢,热气与香气直扑鼻腔,觉得身体都要开始暖起来了。 嘴里吃着香蛋,眼里看的是漂亮端正的脸蛋;他的眼中星星点点,诚意推荐本地特产,期待她的讚赏,一点都不像是之前寻死觅活的人。 她嚥下这口蛋:「嗯!好吃!」两人相视而笑。 莫儒孟又餵,她又吃,吃到最后一口时,她还故意含住那纤长玉白的手指,用舌头舔了一下。 欣赏着莫儒孟泛起情欲的脸颊,她开口问:「有读到什么可用的吗?」 「是有些收获,但还需找人实践确认下。」 「如何实践?」 莫儒孟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悄声说道:「需先得知对方全名、真名,直视其目,唤其名,言说切实。」 「什么意思呀?」 「类似祝由之术,可引他人说出实话。」 「那要找谁试呢?」 「我也正寻思这个呢!不知我无法看见梦境之人,是否次此法也不能起效?」 「你看不见初四的梦境,先从初四试试?」姚双凤毫不犹豫把站在旁边的初四卖了。 莫儒孟有点尴尬:「这……就算在初四身上行得通,他也说不了话啊……」 「那陆武吧?」她吃着东西,毫不犹豫又出卖下一个。 莫儒孟苦笑:「让陆武说话是可行,但您如何得知 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呢?」 姚双凤对陆武也不了解,对席子邓子也是一样,看来找不熟的人还真测不出来啊?她熟悉的苏碧痕和双胞胎也不在身边。 突然脑中叮的一声,她道:「不然找久叔吧!你跟他那么熟,他也没有返祖过,应当可行?」 莫儒孟点头:「可以试试。」 然后姚双凤突然醒悟:「不对呀!我们是来找治你失眠的法子的,怎么扯到测谎了?」 「古籍上是用譬喻暗示的方式记载的,我也只能推敲个大概,似乎可以将他人梦境吞噬,达到滋养自身的效果,甚至可以改变他人梦境,但……效果如何,还需看本人能力如何,而测试自身能力最快的方式,便是祝由之术。」 姚双凤点点头:「懂了。」嚼了几口,又说:「典籍原本不能外借,我们借久了,久叔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如果解读起来有困难,不如誊抄一份,尽早把原本还回去吧?」 莫儒孟觉得有道理,当天便置办了笔墨纸砚,着手誊抄古籍。 还书回去那天,姚双凤说:「跟你们上山,我太累赘了,也没啥用,让初四陪你去吧!有什么状况让初四掩护你。你返祖没有他熟练,对自身能力掌握也不足,还是初四陪着我比较放心。」在她眼中,莫儒孟是属于娇弱需要保护的书生类型。 于是当天她在席子邓子的陪同下,坐着马车去附近较繁荣的镇子观光玩耍,陆武留在客栈看顾家当。 席子与邓子话都不多,但应该是不熟的缘故吧?看他们平常在苏记食补与其他伙计互动感觉感情不错。姚双凤觉得相处熟了应该会比陆武好聊一些。 但不知他们是顾忌男女大防还是什么的,之前在苏记食补时跟她几乎没有互动,也不会主动攀谈。就连这次坐在马车上要去镇子,感觉好像也是姚双凤单独出行,他们就只是npc般的存在,两人都在前面驾车,到了镇子,姚双凤进了间茶楼听说书、弹琴,他们俩也只是负责拿着莫儒孟给的钱袋负责掏钱。叫他们坐下后,他们才离姚双凤远远的坐着。除了必要沟通的外,没有什么其他对话或閒聊。 奉霜瑶在现代时虽然应酬很多,但实际上是个喜欢独处的人,穿越过来后,身边总是有人,除了在苏碧痕小屋那段时间外,很久没有独处了,一路上没怎么说话,虽然有点不习惯,但也安然自若。 这个镇子虽然在古意郡内,在尊弼国算是很偏远的地方了,也正因处于国界边境,外国商贾什么的随处可见,穿着打扮不同于平川县的到处都有,姚双凤看得也是很新奇。 说书先生说的也是话本子里,那些男人爱听的情情爱爱故事,大厅里坐着的多半是男人,含姚双凤的话,总共有四桌有女人,但看起来也都是夫郎陪着来的,身边男子多半梳着垂髻。 而姚双凤,还是扮着男装,梳立髻,表示未婚,没人多看她一眼;反倒是有夫郎的女人其中一桌,有个未婚男子路过时,不小心摔倒,嗑到了女人落坐的椅子旁,女人出于好心寒暄了几句。 还有另一桌,意料之外的让店小二上满了整桌茶点,隔壁桌的某位未婚男子,举着茶向该桌女人搭讪,表示一点心意,希望佳人今日出行能有愉快的回忆。 那桌女人很快便笑了开来,但同桌的其他夫郎俱是脸色一变,面对该男子时,眼里似乎能射出刀子。 姚双凤觉得看这些市井俗事比听说书还要精采,她沉浸在凡间烟火气当中,茶水一杯接着一杯。 她要去小解时,是席子陪着去的,茅厕的位置很不友善,很后面、很远、很臭,旁边与畜棚相邻。不过好在没分男女厕,就是一整排的小茅房,有五间,还有简单的木板门掩着,其中两间看得到头与脚,很明显有人。 看到这姚双凤就尴尬了──她不是真男人,无法站着小便的呀!那要是蹲着上,木板门下方空那么大一截,不就被人看光了吗? 她很想知道其他女人都怎么上厕所的,但放眼望去,这后小院都是男人,她自己也是男装,还有……旁边屋檐下铺着张草席,上面歪坐着三个眼神空洞、嘴都没阖上的人,头髮凌乱、颜面脏污、衣袍宽鬆。 她问身旁的席子:「这些人在这里做什么?」 席子看了看她、看了看草席上的三人,又看了看她:「这些是肉壶。」 「肉壶?」姚双凤有从苏碧痕和夏景那听过,但实际还没看过,此时一个歪歪戴着小二帽的男人一脸媚笑,从拐角处边搓手边走过来:「哎呀怠慢了怠慢了,这位爷要小解、出恭还是洩火啊?」 他见姚双凤一脸呆萌,自顾自解释起来:「小爷家中可有厕奴?我们这儿的厕奴乖巧熟练,每次仅需一文钱,在这冷天时最是好用,就算不就着使,方便完后充作厕纸也是舒爽的,再加五文钱便可顺便帮爷洩个火,怎么着也比自己处理来得鬆快。」 姚双凤原地石化,没想到亲身碰到这种场面,尴尬得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动了。 席子是个有眼色的,看了她的样子,就对那小二说:「我们自己有带厕纸,不需劳 烦。」 姚双凤回过神,这会儿,看着那些在茅厕内,简陋木板门后的后脑勺,都觉得不太对劲了,撇个尿,不应该晃荡那么大…… 她喝了满肚子茶水,突然又急了起来,跟席子拿了厕纸,就往旁边没人的那间茅厕衝去。 后边,店小二还都囔着:「呿!还真拿自己当爷,家中连厕奴也没有,又是一个打肿脸充胖子的……」 席子站在简陋的木板门外,并没有跟着进去。 姚双凤看着那骯脏的茅坑,决定拿出吃奶的力气──用半蹲的方式撇尿,不让屁股露在门缝以下。 正当这样想的时候,席子脱下了外袍,将门板下方、高及小腿肚的大缝遮掩起来。 女扮男装的姚双凤才顺利上完厕所。 回到茶楼厅内,姚双凤还没消化完刚刚碰到的衝击,呆呆愣愣的,说书听不下去,旁桌热闹也没兴趣,一个人盯着桌子发呆。 没想到厕奴竟是那么普遍的吗?「他们……为什么会做厕奴?」她不知不觉把心中疑问讲了出来。 席子回她:「那些……本就无法活下去,有余裕的人家便用泔水养着,多少有点用处。」 「那些人……甘愿吗?」 「牠们没有神智,跟牲畜差不了多少……主子怎会把牠们当人?」 「他们不是人?」 「……女人才是人,那些不过是神智不清、缺手缺脚的畸物,还能做厕奴的,已是其中佼佼者了。」 「……」 「有女人,家国才得以延续,男子存活于世,没点贡献就是浪费口粮,连肉壶都无法做的话,还不如剁了餵狗了。」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她茫然看着席子。 席子病态苍白的面容,没有带着表情与情绪,毫无心虚看着她:「身为男子,无法生子,想吃上一口热饭,就得付出相应的辛劳,理所应当。」 「难道生孩子才是唯一的价值吗?农夫辛勤种地,商贾互通有无,若无这些男人,我们又怎么能吃得饱穿得暖呢?」 「这一切都得在后嗣繁盛的前提之下。若女嗣缺乏,连人民都没有了,又何来农夫与商贾呢?」 「那如果有一个女人不能生了,就跟男子一样没用了?」 「女人怎可与男子相提并论?男子就算力气再大,也不过是莽夫,女人头脑聪慧,方能带领军士,尊弼国就是如此打下的,始凰击败了思想错误的诸国男王,当今大弼也是顶顶强盛,少数蛮夷才会不服女人领导,因此他们落后又贫困。」 「……」姚双凤无言,懒得去辩这是倒因为果还是倒果为因,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辩两句就能开通的。 席子一征,随即低下头道:「是奴僭越了,请主子责罚。」 姚双凤歪着头:「你既然有这样的底气与我说话,应该是不觉得男子低人一等才对,可为何你讲出来的话都不把男子当回事呢?」 他垂着头回道:「男子所受一切教育,都是为了让女人有更好的生活,奴所学所想,应当用来对付男子,可能……主子着男子服饰,令奴失了分寸……」 「没事,我把你当人呢!你想讲什么就讲什么,我不会因此责罚你。」 这却换来席子无言了。之后三人不发一语,说书的下台了,换上一男子抚琴,周围喧哗渐渐盖过了此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