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哭声止住,恐惧的泪水在眼眶打转,祁修终于停下了动作,看着江陵哭花了的小脸,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去解绑住手腕的绑带。 “口口声声说的大义凛然,想赎罪,想报恩,这点程度的就受不了了。” “你省省吧。” 江陵喘着气,像一尾开膛剖腹的鱼,衣衫凌乱,露出白生生的肚皮,又被祁修一口气堵在了胸口。 他咬了咬唇,疼的嘶了一声,攒足了力气,没有什么威胁性地瞪向祁修:“关你什么事啊,你凭什么管我。” 祁修解绑带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少年:“你再说一遍。” “我说关你什么事……” 江陵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犹豫了一会,终于问道:“祁修,你不让我去见林熙,是不是,喜欢我啊。” 如果祁修不喜欢他,为什么要百般阻挠,他身上,还有什么值得祁修利用的吗? 此话一出,不算大的宿舍,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室外机甲运作起飞的轰鸣声,震得窗户抖动。 这阵抖动似乎一直传到了心尖,引起更大的轰鸣。 江陵眼看着祁修脸色沉了下去,逐渐攥紧了双拳,以为自己揣摩错了,祁修要打他,便立刻抱紧了头。 没过一会,有什么东西扔到了他的面前,险些砸到他的脸。 江陵睁开眼睛,是温好的营养液。 “自己喝。” 说完,祁修摔门而去。 一路上,他阴寒着一张脸,无人敢触霉头,纷纷避开。他回到办公室,把昨天因为少年耽搁的事务,机械化的全部处理完了。 被绑架了一晚上的文职军官得知祁修终于来了,立刻去找人要个说法,结果一开门,就看见祁修用咬牙切齿的语气,自言自语。 “他居然说关你什么事,凭什么管我。” “这个没良心的小骗子。我疯了才会管他。” “他还说,谢星燃救了他,想替谢星燃瞒过去,蠢货!” “我他妈也救过他一次,他怎么不想着报恩啊。” 对啊,江陵会不会被弄烂,关他什么事,嘴这么硬,就该在等江陵给玩坏了,再出手救他。 军官僵在了原地,他听不懂祁修在说什么,隻觉得祁修的状态,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怨妇。 他呐呐地转过身,心中默念道:一定是昨天,那帮孙子灌他的酒,还没醒…… —— 在宿舍又呆了两个小时,江陵喝了营养液,试了各种方法,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窗户,就在他尝试开门的时候,门嚓的一声,开了。 外面站着的人,当然是祁修。 江陵后退了半步,又站了回来,鼓起勇气道:“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到底怎样,你才能让我走啊。” 祁修面无表情,把一个精致的盒子扔到了他的手上。盒子有点重,江陵踉跄了两步。 “穿上。” 江陵看了祁修一眼,抿了抿唇,推开盖子,经过谢家的事情,他第一反应,居然是肯定里面放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 什么情趣内衣,会震动的圆球,手铐…… 然而,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套简便的常服,很正常。江陵抬起头,疑惑道:“为什么给我这个。” “你不是要走吗?你想送死,我不拦着你。”祁修淡淡道,“今晚祁家有一场庆功宴,你陪我一次。” “我就放你去找林熙。” 江陵怔了怔,“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你还想玩点高难度的吗?” 江陵立刻摇头,他生怕祁修反悔,匆匆忙忙的开始脱衬衫,换衣服。 衬衫落到脚边,雪腻的肌肤在昏黄的阳光下白到耀眼,更显得颈侧和锁骨的吻痕明晃晃的。 这么着急,连避都不避了。祁修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等到少年穿着差不多了,他打开光脑,发出一条毫不起眼的指令。 如果江陵看到的话,一定会阻止祁修。 因为就在刚刚,今晚的庆功宴,祁修给林熙也发了一份,邀请函。 亲我一下,我放你走 夜幕降临,悬浮车穿梭在云间。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江陵一上车,就坐在了远离祁修的位置上,再也没说话。 祁修说,只要陪他去一趟祁家的庆功宴,就放他离开,去找林熙。他一开始,觉得哪里透着一点古怪。 但事到如今只能相信祁修了。 过了半个小时,悬浮车终于落地了,江陵正想下车,身体被拉了过去,腰被环住,炽热的呼吸扑在后颈。 江陵一激灵,颤着声音道:“祁修,你说好了就陪你参加一次庆功宴,你不碰我的……” 身后的人冷笑了一声,“你想多了吧。”话音刚落,一枚冰冷的东西贴上后颈,释放出轻微的电流。 是易容装置,仅仅过了两秒,车窗便倒映出一张截然不同的脸,眼尾上挑 ,唇红齿白,透着一股子媚意。 指尖覆上皮肤,作势要把易容装置取下来:“你要是想,用自己原来的脸陪我参加庆功宴,我也没意见。” “不要。”江陵赶紧抓住了祁修的手。 要是被学长知道了,会更加生气,保不齐还会认为他和祁修串通好了私奔,到时候怒火更上一层,他的屁股就更保不住了。 祁修看着惊惶的少年,眯了眯眸子,并未再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