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星禾一边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一边拿出手机,找到作者的微信,怒火中烧,就连指尖都在颤抖,于是只打了个简单、却重若千钧的标点出去。 【?】 做完这一切后,下,瓷碗和木桌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 “你说吧。”他声音依旧紧绷,脸上却勉强挂起笑容,“你可别被路边的骗子骗了。” 桑取容想了一下:“其实……我已经是第二次见到他了。第一次的时候是我生日那天,这个……道长,为了取信于我,说了一些未来会发生的事。” “都灵验了。” “算命的人总有点小聪明在的。”郁星禾说,“我也可以说,你今天一定会睡觉。” 桑取容轻轻笑了:“星禾哥,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 “总之……我知道你需要扮演一个……偏执的人,否则就会遭受惩罚,对吗?” 他看见眼前的青年第一次对他做出面无表情的神色,那张漂亮的、总是可爱地笑着的脸上,第一次像结了冰霜一般。 桑取容凝眉,直接说。 “星禾哥,我可以帮你。” 郁星禾大脑空白了一瞬,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有了几秒的放空。 ……什么? 如果不是气氛不对,他现在甚至想掏掏耳朵,再问问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郁星禾自认阅小说无数,可眼前这种,穿书的被主角抓包,抓包完还说“我能帮你的”……郁星禾没见过这场面。 他这边还在头脑风暴,桑取容那边则继续说。 “星禾哥之前做的一些事情……包括愿意和我一起睡,也是因为这个吧?” 郁星禾轻轻“啧”了一声,不得不感叹小桑同学有一颗聪明的大脑。 “你想问什么?”他把问题抛回去。 这是郁星禾在长久的社交中,找到的一个技能,当你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就把问题反弹给别人。 这样甚至能显得自己高深莫测。 当然,用不好的话也会显得自己是个瓜皮。 不过郁星禾觉得小桑同学不会这样想自己。 下一秒,桑取容果然不负他望,直白道。 “所以我想问星禾哥,现在又为什么突然放弃这么做了呢?” 一记直球。 郁星禾抿抿唇,迟疑道:“因为……你长大了……” 桑取容说:“我不介意的。” ? 郁星禾嘴角一抽,立刻摇头:“不,你对象——” “我单身,星禾哥。”桑取容微微抬眉,在郁星禾否认前补了一句,“而且即便是以后有,我也可以跟他解释。” “星禾哥或许是想多了吧。”桑取容轻笑道,“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星禾哥,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肯定会帮你。” “比如……扮演这件事情。” 桑取容说着,略微歪头看着他,半长的发丝垂落肩头,郁星禾仿佛从他眼底看出了狐狸般的狡黠,却又只是一闪而逝,快到让他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郁星禾实在是一个耳根子软成史莱姆的人,别人见一个爱一个,他是听一个信一个。 再开口,即使还是拒绝的话,郁星禾的声音也已经少了许多底气。 “其实我觉得这个需要好像……也不太有……” 桑取容目光沉静地看着他:“星禾哥之前是不是遭受过惩罚,而最近有一段时间没有过了。” 郁星禾倒抽一口凉气,心想你怎么知道。 明明刚刚说“算命的都是封建迷信”的是他,现在心里忍不住怀疑小桑同学会算命的,也是他。 他看向桑取容,少年那双乌黑透彻的眼眸,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信任。 “那……你是怎么看的?”郁星禾忍不住问。 桑取容略微拧起的眉松了一些。 “我认为,星禾哥或许只是暂时逃离了世界意志的监控。但星禾哥,我们要防患于未然。” 郁星禾张了张嘴。 ……好、好像有道理啊。 穿进这本书已经这么久,郁星禾一隻单打独斗,还要面对不听话就遭雷劈这种事,哪怕过了个年,在父母身边呆了这么些天,他心里还是不时就泛起一种……飘飘荡荡的不真实感。 就仿佛自己是一隻孤零零挂在天上的风筝,在几百米的高空上悬着,茫然地随风游荡,就连那根风筝线都脆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割断。 大约是桑取容太过冷静镇定,郁星禾就像是遇见了一隻空中的鸟,用有力的爪子抱住脆弱的风筝布,说:风筝,我抓住你了。 你不会被卷到无名之地,我会保护你,成为你在这片无际天空里的锚点。 不知何时,郁星禾原本因为紧张而疯狂跳动的心臟已经渐渐平复了。 他在桑取容温和关切的笑容里安定下来。 “星禾哥,你觉得呢?”桑取 容乖巧地询问他的意见。 郁星禾对小桑同学灵活的大脑,已经信任到了一定的境界,放松下来的太重新端起布丁碗,手在过度紧张后抖了一下,很快恢復平稳。 “你说的有道理。”他说,“那现在这个情况,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星禾哥在考我吗?”桑取容弯弯眼睛。 郁星禾摇头:“我把你看作是同龄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更愿意把你看作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