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蔚视线带着探究看向virgilio。 好像确实不是非常的……凶。 不如说完全不凶。 袁蔚面具下的眉头拧成纠结的一团,在被察觉之前收回视线,又看了一眼被很多人围在中间的郁星禾,心里咯噔一下。 郁星禾大概是面具戴闷了,指尖勾起面具下方,露出小半个精巧的下巴。 袁蔚承认,郁星禾长得确实好看,当然他们病友交流群没有丑人,但郁星禾确实是里面最突出的那个。 袁蔚上高中的时候,郁星禾就是初中部的风云人物——年级第一、好学生、乖孩子,毫不夸张地说,追他的人有男有女,随便数数都能从初中部排到一条街外的高中部。 袁蔚此时瞳孔已经在细细颤抖了。他又看一眼黑金面具的virgilio,又看看自家兄弟……视线最后落在咧着个嘴看着郁星禾倒霉就傻乐的红毛身上。 ……你小子的嘴,该不会真开过光吧。 袁蔚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拧着眉思索该怎么继续跟virgilio的话题,又该不该告诉郁星禾这个令人震撼的猜想。 忽然,一个人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袁蔚回过神的时候,他看见那个黑金面具的冷淡青年越过自己,越过把郁星禾围在其中的商务人士,就好像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他。 郁星禾正清脆地跟对面的某总碰杯,高脚杯里酒液动荡不安,他第三次把酒杯凑到嘴边。 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勾住了精致的杯托脚,缠绕在高脚杯的雕花上,微微用力拉起。 郁星禾手上一个趔趄。 virgilio伸出另一隻手扶住他的杯沿,微微偏头对郁星禾旁边的人说:“不好意思,我有个生意想跟郁总谈。” 他黑金面具下的眼眸里情绪流动,声音却淡淡:“如果他再喝一杯,我可能会有些困扰。” 假面舞会的华尔兹还在流淌,这个略显昏暗的角落却凝滞了一瞬。不远处,袁蔚缓缓抬手推了推眼镜,镜片略一反光。 - 郁星禾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跟在virgilio身后,来到了一楼通往后花园的阳台。 冬夜的冷风一吹,郁星禾原本被社交和一点点酒精浸得有点懵的脑袋清醒过来,他直接伸手摘了面具,额头碎发有几根汗津津地贴着,脸颊都被闷得腾起红晕。 桑取容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我不方便摘面具,不介意吧,小郁总?”virgilio说,他声音有些不太自然的低,质感像是清晨结了冰霜的磨砂的玻璃。 小郁总……? 郁星禾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面具您自便就好。”他弯了弯眼睛,“还挺难得听到这个称呼的。” “是么,我刚从袁总那里听来的。”virgilio轻飘飘道,仿佛只是随口提一句不在意的话。 “袁总?”郁星禾笑道,“袁蔚啊。” virgilio:“嗯。” 大约是青年的姿态十分放松,郁星禾面对他,完全生不起在会场时那种应酬社交的紧绷感。 他呼出一口浊气,转身后背靠上栏杆,晚风把他的碎发撩起又放下。 郁星禾对virgilio摆了摆手:“汪先生可别跟他学。” “这称呼是他们几个用来损我的。”郁星禾扳着指头数,“小郁总,郁大少爷……什么的,反正他们嘴里不要指望有好话了。” virgilio似乎有些意外:“这样。” 他想了想问:“那郁总,我们来谈谈关于环彦和宣光下一步的合作。” 郁星禾:? 一阵冷风恰好吹过,他靠着栏杆的背部肌肉都僵硬了,有一瞬间郁星禾觉得自己像冷冻室里被遗忘了天的切片五花肉。 他又扯出社交微笑:“……汪先生你刚刚说的,不只是拉我出来的一个借口吗?” virgilio语气平静:“郁总,我是生意人。” 郁星禾沉默。 所以刚刚跟他那么随意地讲话,根本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的话术?? 你们这些做生意的是不是有点太人精了啊喂! virgilio说:“席锐说对于技术开发部分由环彦和宣光一起进行,郁总考不考虑将办公地点定在环彦?” 这事实上是变相地将管理权让渡给环彦很大一部分。桑取容不知道他期待看到郁星禾露出什么表情。 惊讶?受宠若惊?迟疑? 桑取容躲在面具后,安静地看着郁星禾还残留着红意的脸,青年温柔的棕色眸子像是呆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桑取容怀疑,郁星禾应该不会是不懂其中的含义吧? 一秒。 两秒。 三秒…… 郁星禾缓缓动了。 他抬手故作高深地摸了 摸下巴:“汪先生提出这点,是出于感情,还是理智的判断呢?” virgilio微微挑眉。 郁星禾没有等他的回答,笑笑:“承蒙汪先生厚爱。” “我拒绝。” 他语气平静又暗含深意地说完后,转了个身,小臂搭在栏杆上,整个人前倾——把整张脸都藏到了virgilio的视线盲区。 那双棕色的眸子蓦地睁大,嘴唇轻微地翕动,隐约可见两个字的口型。 ——[卧、槽]。 郁星禾把脑袋瓜扎进寒风里头脑风暴。 这个virgilio明知道,我是抓了桑取容小可怜的大反派,现在还来跟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