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燃知懵惑:“什么?” 方燃知惊慌:“我没有” “宝宝,”陆霁行打断方燃知的解释,音色愈发轻柔,“看吧,你又不听话。” “得去小黑屋了。” 书房中没多余的动静。 只有签字笔发出很轻微的声响, 仿佛平日签文件,纤细的笔尖在纸上摩擦出的沙沙响动。 令人无法忽视。 抬着的双眸里布满不可思议的惊疑,方燃知绝望:“小启他怎他怎么能算别的男人?他是你的亲侄子,你们你们是有血缘关系存在的, 怎么能将他排除陆家呢?” 有瞬间他都怀疑, 是不是自己的脑子忽然不好使了,否则怎么会下意识地认同陆霁行的话。 可先生明明是不对的。 胡言乱语。 歪理! 就是故意想为难他。 “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拥有自主的人格与特性, 与我的生活轨迹互不相干, 怎么不算别的男人?”陆霁行振振有词,语气略显不愉,“隻隻宝宝,你为了别的男人质疑我?” “”方燃知慌不择路, 口齿结巴,“我我不,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双脚落地猛地从座椅上站起来, 鞋都来不及穿, 方燃知觑着陆霁行的身影,扶着桌沿小心地倒退,绕过书桌往门边走,期期艾艾地说道:“先生, 您现在真的有点不讲道理,我不要,我先不要跟您说话了不然我说一句,就错一句, 我说不过您。您就又会记工作记录,你那个黑色的, 笔记本都要写满了,我们明天再说吧,真的求求你。” “当啷——” “啪嗒——” “” 签字笔接二连三地掉落,摔在地上滚到旁边,方燃知看也没看一眼,隻紧张地盯着陆霁行。 仿佛只要他有动作,就立马转身奔跑。 “你为了陆启,竟然说我不讲理。”陆霁行缓慢开口,很轻地挑起半边眉梢,“你还拒绝跟我沟通。” 目光始终追随着方燃知的移动身影,并不急切。 方燃知隻觉两眼一黑。 就说吧,他就说吧! 刚才就多余说话。 不长记性。 怎么就学会小启的嘴了呢? 这么不会说话。 书房门近在咫尺,方燃知拔腿就跑,飞一般地衝出门外。陆霁行双腿交迭,倚着桌边站姿懒散,还是没急着追。 反正隻隻肯定跑不出去的。 他在极力地控制自己。 有点不对劲。 陆霁行眉目未敛,一双独属无人类的眼睛却暗如深渊。 他直勾勾地盯着方燃知刚才逃跑的方向,错眼不眨,感受到体内的某种劣质因子正在跳动。 很狂躁。 几乎要衝破血肉的枷锁,打碎脆弱的骨头,露出狰狞的原始真面目。 陆霁行诡异地想到陆贺衝。 眼前浮现出他的脸。 他们的眉眼有五六分相似。 也许由血脉、基因造就的性格同样是。 很小的时候,陆霁行清晰地记着,关至夏便是这么恐惧地逃离陆贺衝的。 方才隻隻也是在害怕吗? 他是在恐惧吗? 可陆霁行并不觉得怜惜,还隻想破坏。 甚至生气。 为什么要远离他? 他们已经到民政局登过记结过婚,熟人与个别外人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法律与事实婚姻具存,为什么还要远离他? 方才有瞬间,陆霁行隻想伸手狠狠地抓住方燃知,粗 bao 地拖进怀里。 不顾他请求地肆意妄为。 但他不是陆贺衝。 他不是陆贺衝 哪怕是占|有,也应当带有尊重。 询问对方意见。 如果隻隻不喜欢,就说明这件事不是对的。 虽然隻隻的反应确实很正向,很漂亮。 比如第一次去暗室,方燃知嘴上不要,身軆却诚实得要命。 陆霁行差点就要压抑不住那抹残bao的基因血脉了。 方燃知跑了,并且没回来。 他应该是跑回了卧室,说不定还会将门反锁。 又或者跑去了楼下,正在尝试打开大门。 陆霁行没听到动静。 隻只是光脚跑出去的。 确实不会发出什么声音。 忍不住了,必须要追上去。 否则人真的不见了呢? 不回来了呢? 就像关至夏一样。 陆贺衝做得是对的,就应该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关起来。 时时刻刻、每分每秒地盯视着。 这样才安心。 食指轻抵下颚,拇指用力地掰过其余 指节,书房中顿时咔哒作响,陆霁行盯着门口,从未挪开过分秒的目光,被暗沉的掠夺侵袭。 仿佛恶魔正在爬出洞穴。 急切地想拖回自己的爱侣。 然后眼神聚焦,他就看到了扒着门框悄悄探头的方燃知。 陆霁行猛地怔住。 方燃知也下意识地呆愣在原地。 陆霁行是因为,没想到方燃知去而复返,还愿意待在门外。 而方燃知愣住则是,他没有见过这样的陆霁行。 和分手那天,几近失去理智不同,眼底的陆霁行明明还没做出任何举动,可他周身的生息却令方燃知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