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方燃知喉头像被堵了东西突然微哽,有些紧涩的疼,他哭着解释,“我没先生我没有,我没有那样的,真的没有那样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陆霁行忽然觉得无力,甚至有抹前所未有的低落。 隻隻的初恋不是他,隻隻仅对他说过一次喜欢,陆霁行无从求证,根本不知道方燃知的喜欢是真是假。 “我爱您啊。” 哽咽的剖白响彻,激荡陆霁行的灵魂。 方燃知捂住眼睛,手指挡不住眼泪,从指缝流淌出来,颤抖的声音几乎要破碎:“因为我爱您啊先生。” 爱才能令人产生恐惧。 才会疯狂地想要在所爱的人面前,表现出最好的自己。 方燃知啜泣轻声:“我太爱您了。” 良久的震荡缓过,陆霁行呼吸微急,突然抓住方燃知后脑杓柔软的头髮,另一手掰过他半边脸,垂首扭曲发狂地撕咬上去。 唇齿染血,口腔腥甜。 是灵魂撞击与深爱的味道。 爱生忧。 亦生怖。 说得大概就是方燃知之前的心情。 他胆怯, 懦弱。 从不敢主动将话挑明。 可如今这些情绪,都在陆霁行赋吻的行为中得到缓解,乃至消散。 方燃知觉得自己的灵魂在颤抖,在痉挛。 清癯的身躯几乎要装不下此时正在外溢的、满腔的爱意。 视野模糊中, 晶莹的泪珠子仍在贴着方燃知的脸颊簌簌地往下淌, 滑至唇角,在口腔里蔓延出咸涩湿苦的滋味。 可是方燃知又觉得好甜。 真的好甜啊。 他似乎触碰到了陆霁行的感情。 先生对他的喜欢。 无可怀疑的、不容置喙的。 “哭得像小花猫一样, ”陆霁行拇指将沾染在方燃知唇角的鲜血抹掉, 嗓音沉哑, “再定个规矩。以后可以掉珍珠,但不能因为外人这么哭。” 方燃知身体动也不动,隻别扭地回着头,半边被泪染得温凉的脸往陆霁行的掌心侧去, 像只求主人抚摸的小猫:“我不是为外人哭,我是害怕先生,会不要我所以才掉, 珍珠。” 陆霁行退初袪, 把方燃知帆个面,挣面拥抱温柔浸褥:“隻隻,为了和你结婚,我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有些无奈, 又有些失落,“怎么还要怀疑我。” “不是的”方燃知抓住陆霁行手臂,“我不是怀疑您,是我” “怀疑你自己。”陆霁行替他把话补全, 嗓音很低。 方燃知便闭嘴不再言语。 只有眼泪还在落着。 灼烫的掌心捧住方燃知的脸颊,抬起让他仰颈, 陆霁行垂首与人额头相贴:“宝宝,你我是彼此的爱人。你必须相信我。” 眼睛犹如深海一般,装映着方燃知的脸。 始终吊着心臟的危绳,终于被陆霁行大力砍断。 “扑通”落地时产生的动静振聋发聩,方燃知头脑清醒了。 恶人犯下的错误,本就不该由无辜者承担。 他甚至都敢细想汪秋凡这个人了。 “先生。”方燃知低喊。 陆霁行摸他头髮:“嗯?” 眼泪落势渐小,呼吸趋于平稳,方燃知抿了抿唇,问:“既然你在那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些了,怎么不跟我说呀?” 陆霁行说:“怕发生今天这种场景。” 哭成这样,确实够丢人,方燃知眼睫垂落顿觉羞愧:“你是在调查汪秋凡吗?” “嗯,”陆霁行不避讳,淡漠道,“我还打他了。” “啊?”方燃知惊讶,“什么、什么时候啊?” 拇指指腹温柔地擦过柔嫩的脸颊,陆霁行将方燃知脸上残余的泪水拭干净:“我右手背带伤的那天。” “你是因为打了汪秋凡,手才变成那个样子的?”方燃知下意识心想,这得下手多狠啊。 陆霁行道:“嗯。” 静默片刻,方燃知一点都不像个“好人”地觉得,好解气。 身为一个时刻被无数目光关注的演员,他甚至还有点可惜自己没办法亲自动手。 “我还见了汪春平。”陆霁行道。 方燃知身体微僵。 额头抵住陆霁行的肩膀,眼眸敛垂,遮住了眼睛里突然升起的愤恨情绪。 这个名字的主人,方燃知只见过三次。 第一次是汪秋凡把季笙送给汪春平的那天晚上。 星星很多,但天还未开眼。 看不到人间的苦难。 听说季笙要被人带走,方燃知很慌,他不知道第几次偷偷地翻出福利院报警。 可警橘从来没人管。 以前方燃知不知道为什么。 那次之后他就明白了。 被抓回来后, 汪秋凡拽住方燃知的头髮,恶狠狠地说:“兔崽子你能不能消停,我实话告诉你,季笙要跟的是我哥,我哥是副局长。别他妈白费力气了。” 未满14岁的方燃知似乎觉出了真正的残忍,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被汪秋凡拳打脚踢也想不起逃跑。 如果汪秋凡一直有人庇佑。 那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脱呢? 他应该放弃、认命。 但方燃知就像个小怪物,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毅力强到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