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怔怔地看着温棠欢眼角坠落的那颗眼泪,一股相当诡异的情绪忽然涌上大脑,再垂眼时,才发现自己以什么样的姿势压着他。 那阵燥热经过眼前的画面再次加工,温淮明显地感受到自己急切的变化,他猛地松开手,艰难翻身落到另一边。 温棠欢一顿,意识到自己自由了之后,迅速起身。 因为动作太过慌张,膝盖还无意踢到隔壁的温淮。 然后他就听到身侧的人喑哑至极:“别……碰我!” 温棠欢飞速地滚了下床,心惊胆战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你,你清醒了?” 温淮没有回答,只是紧闭双眼,咬着嘴唇。 他无法判断温棠欢刚刚那句“对不起”是真情还是假意,但一定是为了敷衍他的缓兵之计。 得了自由后,温棠欢就会离开,说不定还会找各种后续来继续为难他。 ……他们又会回到以前那样的关系,相互憎恶反感。 温淮紧闭着眼,想等预料之中的关门声响起,可下一秒,回荡在耳边的却是温棠欢小小的声音:“你别动,我去打电话找医生。” 温淮微怔,咬牙抬头时,看到的是温棠欢一脸急切地翻衣服找东西。 ……他,没走。 为什么? 温淮想不下去,滚烫的药效再次烧去了理智。 温棠欢绕了一圈,才从里侧的外套里找到自己的电话。 温淮的情况非常严重,得及时送医。 但解锁手机,刚摁下12两个数字,包间的门忽然开了。 清冷的男音从门口传来:“薄总,二少爷就在这个房间。” 拿着电话的温棠欢瞬间打了个寒颤,迅速且无声地挂断打电话。 ……薄妄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想起衣冠不整的温淮,还有写着狼狈的自己,温棠欢视线一顿,蓦地看到侧卧里的衣柜。 随后,他双拳紧握,藏了进去。 薄妄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躺在主卧上,昏昏沉沉的温淮。 他环视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到黎特助身上,微微偏过脸。 黎特助颔首,径直走到床边:“二少爷,您还清醒吗?” 没有回应,黎特助蹙眉,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是被下药了,可能得让医生来把人送走。” 薄妄颔首,沉声:“人呢?” “已经抓到了,但是他们不承认是受谁的指示,隻说这是瀚宇的商务应酬,也否认给二少爷下药的事。”黎特助眸色微暗,“要不是那个服务生弄错了房卡,或许先生您真的就走到这里,跟二少爷……” “先把人送医。”薄妄打断了黎特助的话,嗓音沉哑,“等他清醒了之后,亲自指认。” “是。”黎特助转步出门,很快就有专业的医生赶来。 薄妄由始至终没有靠近温淮半步,视线也是落在地上,注视着床边那件皱巴巴的外套。 人走之后,黎特助回头看着仍留在房间里的男人,迟疑半晌:“薄总?” “你先去处理。”薄妄淡声说。 黎特助眨眨眼,看到老板俯身捡起了地上的外套,微微一惊。 不会吧?薄总刚刚明明看着二少爷本人都无动于衷,怎么现在去捡他的外套? 难不成薄总其实看到二少爷那个样子心里非常动摇,只是不表现出来? “黎特助。” 低沉的男音从跟前传来。 黎特助瞬间回神。 “先去处理,没听见吗?”沉厉中带着命令。 黎特助连忙点头:“是。” 人走,门关。 薄妄慢慢走到桌面,将那件外套慢慢捡起来,放到鼻尖嗅了嗅。 熟悉的果香调,来自温家的另一个少爷。 他眉梢微挑,看到桌面上凌乱的合同。 侧卧的衣柜里。 温棠欢蜷缩成一团,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关门声响起,浑身紧绷的神经才松下。 看来,温淮最后还是被薄妄英雄救美了。 也算是歪打正着促成了两位的好事吧,温棠欢真的没办法想象他俩要是真干柴烈火上了,自己这个外人得有多尴尬,所以他躲起来了。 正所谓逃跑虽然可耻,但有用。 只可惜他的手腕挨了那么一握,还在隐隐作痛。 呆了一会儿,温棠欢本想从衣柜里出来,可手落到门上时却又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又靠到衣柜门边仔细听了五分钟,确定门外没有任何脚步声和谈话的声音,才叹了一口气,缓缓打开柜门。 他回想起自己狼狈的处境和姿势,忽然有点好笑。 呵,勉强也算是出柜了。 衣柜的门徐徐推开,温棠欢并拢在跟前的双腿还没舒展,他就看到了坐在客卧的椅子上,支着下巴看向他的薄妄。 像是一抹幽冷 的鬼影,万年冰山脸一如既往的淡漠。 他平静无澜地看着面前衣柜的门自己打开,然后变戏法似地露出抱成一团的温棠欢。 没有过多的讶然,没有过多的惊悚。 平静得像早知如此。 四目相对。 唯有死寂。 温棠欢眼神失真。 温棠欢动作僵硬。 温棠欢关上了柜门。 哈哈,这柜我他妈的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