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意识到这不是自己该问的,陈科迅速补充:“变得这么帅了。” 男人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问:“景眠那时候,为什么和他打游戏?” 陈科想了想,解释道:“dawn的技术还是相当不错的,根据那时的直播内容,能看出比较照顾人,升段快,对景先生一向温柔,像邻家哥哥似的。” “另外……” 陈科说:“可能长相也是一方面。” 谁能拒绝大美人呢。 况且还和任先生以前的容貌有相似之处。 忽然,一个莫名的想法浮上心头,景先生那时候之所以亲近dawn,该不会是在他身上找到了些许任哥的影子吧…… 陈科默默咽了下口水。 估计任先生也想到了。 “所以他喜欢的,是dawn。”男人声音停顿了下,才缓缓启唇:“…还是以前的我。” 陈科斟酌了几秒,没敢作声。 因为他一向会察言观色,能成为任星晚的助理,哪个不都是摸爬滚打而来的人精,陈科隐隐察觉到了空气中的淡漠和醋味,无论是哪个,似乎都不是对方想听到的答案。 那位贺先生就不必说了, 而任哥说的这句“以前的我”,主语的修饰词是“以前”。 陈科犹豫着问:“您为什么不亲自问景先生呢?” “……” 任星晚没说话。 人们对于那些无法言说于口的问题,往往害怕知道答案。 灯光下,夜色夹杂着漂浮的尘埃,笼罩在男人西服外套周身,缓缓坠落,唯有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熠熠发亮。 结束后,景眠先去医生那里挂了水。 任先生有通告,据说晚点会来接他,电话里,景眠本想提出叶师傅来,话到嘴边,又没想到合适的理由。 于是,夜晚九点。 景眠坐上车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一大捧鲜花。 任先生侧目过来时,景眠面庞微微泛着红意,他解释道:“是粉丝送的。”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他提前启了车,此刻空调温暖的气息布满整个车厢,他低声问:“抱着不会累?” 景眠摇头。但短暂思考了一瞬,开车的时候还是先放到后座比较好。 只是,他刚转过身,把花束放到后座时,却发现车厢后座的角落里,有一捧繁茂灿烂的漂亮鲜花,洁白精致的雪梨纸包裹,静静地躺立着。 景眠愣了几秒,小心翼翼把花放到一边,问:“是粉丝送先生的花吗?” “不是。” 任先生手握方向盘,在景眠略微迷茫的目光下,两人视线随之触碰:“是我的花。” 景眠微怔。 男人低缓的声音响起: “恭喜你,比赛胜利。” …… 直到下车时,景眠怀里仍然抱着那捧花。 只是,这次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束。 冷冽清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却不浓烈,亦如将花悄无声息送给自己的主人。 “牙还疼吗?” 景眠摇了下头:“已经好多了。” “医生说恢復的很好,炎症已经消了,如果不疼的话,就可以不用手术了。” 任先生:“在那之前复查一下。” 景眠点点头:“嗯。” “为什么一直戴着?” 景眠:“……?” 景眠用了几秒反应过来,先生说的不是自己手里的花,而是从赛场出来一直到现在都不曾摘下的口罩。 心臟在这一瞬间绷紧。 本想至少撑到回家,任先生会去忙自己的事,早点睡觉,男人便不会察觉到异样。 只是,如今被猝不及防地问及,景眠咽了下口水,支吾道:“因为、抱着花,拿下来的话,没有手……”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表达有误,如此这般,更像是催促任先生帮自己拿过花束。 只是,他回过神时,男人已经抬手,修长的指尖勾住自己耳后的细带,景眠瞳孔一紧,覆于面庞的黑色布料随之脱落。 景眠抱着花,和男人的视线相触。 “……”虽然吊了水,但右侧脸颊还没来得及消肿,鼓鼓的。 景眠想,他现在的模样,大概堪比蜜蜂蛰过的一半功力。 本以为这会是一场尴尬而持久的对视,以男人毫无波澜的神色告终,只是,忽然,垂下眸的景眠察觉到一丝异样。 再度抬眼时,他看到任先生似乎是笑了。 ——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并非单单勾起嘴角,而是真正由心而发的笑,男人的眼帘敛过光影,衬得轮廓柔和异常。 笑起来很轻,甚至没什么声音。 自结婚以来,景眠也是第一次看先生看的愣住,不知所措。 无他,只是…… 太过好看了。 先前的羞赧与窘迫感此刻竟烟消云散,隻留下胸膛内无可抑製的心跳。 景眠怀里的花,因为指尖蜷起,雪梨纸窸窣的声音摩擦微微作响。 任先生忽然道:“今天的对手是dawn。” 景眠“嗯”了一声。 “曾经一起打过游戏的朋友,作为对手,会不会影响到你?” 景眠先是怔了下,似乎比起这个问题本身,更诧异于任先生竟然会对光耀感兴趣,少年摇摇头,如实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