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凤并不挣扎,双手无力的垂落慢慢的闭上眼睛。 终于能解脱了,只可惜没能等到他。 忽地,男人松开手,醉凤摔在地上,手腕被人抓住。 “跟我走。” 杜清远拉着醉凤朝外跑去,他那枚银针控制不了他太久,得乘着他能动弹之前带着醉凤离开。 吹了一声口哨,在外等候的熊震天听到暗号带着人衝了进来。 出了斗酒会馆,上了马车,熊叔亲自驾马车。 “你还好吗?”杜清远看向醉凤。 醉凤坐在杜清远身侧,一副惊诧不已的摸样。 “你是谁?” 既然来这里是有求于醉凤,杜清远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 “我叫杜清远。” 醉凤瞪大了眼睛,眸光闪烁着,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原来是你……” 这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酸涩。 就在他们的马车行驶出去不久,被银针控制住的男人恢復了行动,拔下肩膀上的银针,恶狠狠的看向外面。 “来人,去追!” 一群白衣侍从衝出会馆,顺着车轱辘印迹追了出去。 与此同时,他们的马车在一处山林的小木屋前停下。 这是熊震天找到了一处还算偏僻的地方,作为他们暂时的躲避场所。 “你认识我?”杜清远诧异的看向他。 醉凤苦笑。 “我一直在等一个人。” 他看向窗外,苍白的唇一张一和。 “你认识他吧。” “你指的是小夜?” 醉凤喃喃着。“小夜,原来你是这么称呼他的。”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杜清远点头。 醉凤垂目看着自己的手。 “三年前,渊观城醉仙楼,身为酒仙我常去品酒,对于酒自幼我便受过专门的调教,那一日,我看到了一个孩子,他定下包间独自饮酒,我好奇为何一个孩子会独自一人来喝酒,鬼使神差的过去与他攀谈……” 他自称小爷,说他和他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他花了大价钱将他从会馆里‘包养’出来。 酒仙不是小倌不会做陪酒的事情,他本以为馆主会拒绝,却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让馆主答应了他。 后来,他发现他的身份并不简单,就算馆主见了都惧怕。 他喜欢抱着醉凤,他说醉凤的怀抱很温暖,身上的味道很香,很熟悉,他从不做出格的事情。 有时候,他安静的像个缺爱的孩子惹人心疼。 这不禁让他想起了自己,他自小便被送到会馆,从众多的孩子中被挑选出来成为酒仙。 失去自由他有很多事情不能做,甚至不能随意的吃东西,就算吃食物,也只能吃会馆给他的药丸。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已忘了什么是活着。 而那个自称是小爷的人,却让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 哪怕明明知道在他的眼里,他不过是另外一个人。 而那个人,叫杜清远。 他常常自言自语,说清远好傻,说什么都相信,稍微骗一下就心软得不行。 每每说起他总笑,笑着笑着不说话,又开始喝酒。 他喜欢靠在他身上,嗅着他身上的酒味,说能醉人。 有时候,他会说起自己的事情,家族,大哥,父亲,母亲,一些他听不懂,却听上去十分难过的事情。 醉凤似乎成为了他的倾诉说话的对象。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他说要离开,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临走交给了我一样东西,他说若他能回来就来取,不能回来就交给一个叫做杜清远的人。” 杜清远紧攥着拳头,心情沉重。 “能否将那样东西拿给我看看。” “我放在我的府邸,你随我去取。” 杜清远站起来。“事不宜迟,现在就去。” 熊震天推门而入,看向杜清远。 “少爷,他们的人追来了,得赶紧走!” 杜清远抓住醉凤的胳膊,醉凤摇头。 “我不走,你去吧,他们要抓的人是我。” “不行……” 阳光落在他身上,他单薄得像是一朵即将被风吹走的蒲公英。 “我这辈子任由人摆布,从未做过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一次我想做我自己,请你成全我。” 杜清远抿着唇,转身。 “保重。” 他们催动马匹离开了茅屋。 渊观城的馆主是将他养大的人,在醉凤只有三四岁的时候被他带回去,他和其余孩子一同被关在一间狭小漆黑的酒窖里。 他会让人给他们灌酒,最后能坚持下来的便是酒仙,那种看着身边的人受尽折磨一个接着一个死去的痛苦,如同噩梦一般折磨了他十 几年。 男人朝这边走来,指着他破口大骂。 “醉凤,你还敢逃走,也不看看这些年是谁养着你!” 醉凤看着天空,阳光落在他脸上,他笑了,笑得很开心。 “轰隆!” 地面一阵颤动,杜清远看向大火燃起的地方,那是茅屋的方向。 在熊震天找到那处茅屋的时候,便发现那里面藏了许多酒,他们并未在意,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些酒是用来做什么的。 杜清远的心情很沉闷,他紧握着缰绳,深吸一口气,继续催动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