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的眸里翻滚上了雾气,喉结滚到了一下。 “是你。” 是那个令朝思暮想了整整三年的清远! 听到这个声音,杜清远猛地僵住。 月光透过树杈斑驳一片,他望着眼前的人,对上他漆黑的眸子,心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扎了一下,让他好不容易恢復的伤再次剧痛。 “放开。” “清远……”墨尘松开按着他的手。 却在他松开手的一瞬,一枚银针扎在他的手背上,而方才还被他按在地上的男人已经抽身离开。 他迅速转身企图去追他,眼前重影晃动,脚下一个踉跄重重的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他上了马车走远,陷入黑暗之中。 …… 风呼呼的吹过,杜清远他催动马匹速度极快。 “吁,” 勒住缰绳,马车在镇子里停下。 “清远。” 许若从屋顶跃下。 “让他给跑了。” 杜清远看向天边的明月。“将这些孩子送到官府门口,天一亮我们就回岛。” “事不宜迟,走吧。” 杜清远催动马匹,许若飞身跃上马车,见杜清远一言不发,总觉哪里不对劲。 他还以为,以杜清远的性格要将这些孩子逐一送回家,再拆穿那些‘医仙’的谎言才肯回去。 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漆黑的树林,若有所思了片刻,道: “早些回去也好,省得师父出关没见到你而着急。” 二人将马车赶到官府门口,之后分别骑上马背从另外一条小路赶往距离此处不远的渔村。 抵达渔村的时候,天边的朝阳已然升起,杜清远与许若上船离开。 杜清远站在甲板上,眸色黯淡,眉头紧皱。 许若疑惑的看着他。 “怎么闷闷不乐的,是不是不开心,难道你不想回去?” 杜清远摇头,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在山洞里听那个男人的口气,他似乎认识你?”他看向他,问起山洞里穿着祭祀服让其他人帮他拐骗小孩的中年男子的事情。 “他叫屿虚,是澜沧国人也是效忠大祭司花百里的澜沧国旧部中的一员,澜沧国的旧部大臣大部分已经堕落,跟随了花百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完,他看向杜清远。 “清远,三年过去了,你可考虑过回去。” 若杜清远肯回去,说不定能说服更多的人放弃追随花百里,当然这只是许若一人的想法,毕竟在他看来,杜清远完全有那个能力。 “以后别提那两个字。” 杜清远冷冷的说着一句便再也没有说话。 ‘回去’ 让他回哪去? 他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唯一能去的地方便是月牙岛。 海面拍打着船激起浪花,风里带着海水的咸腥味掠过树林,吹落了一片树叶。 树叶打着旋儿落在男人指尖,手指动了动,男人睁开眼睛望着茂密的树林,眼里闪过一抹暗色。 又做梦了? 他抬手却在看到手背上的银针时怔住。 “不是梦。” 嘴角扬起欣喜的笑容,他飞身跃上树顶,沿着树林扫过四周。 心砰砰跳动,他是清远。 围着树林寻了一圈,墨尘停下。 “不在这里。” “皇上。”白卓出现跪在地上。 “里正府衙门口停放着一辆马车,里面都是这些天失踪的孩童。” 墨尘的眸子闪了闪,薄唇勾起。 “是他。” 白卓怔住,皇上在笑? 这三年里,自从王妃不见后,他便再没笑过。 这一日,墨尘所带领的士兵包围了山洞将昏迷在山洞里的几个神棍擒住,酒家客栈被查封,里正府衙的师爷连夜逃亡第二日被发现死在河边。 墨尘下令拉着那些神棍游街示众,百姓们这才惊醒自己是被人所骗,一时间众人开始改口。 从吹捧‘医仙’如何如何神奇到现在,咒骂‘医仙’禽兽不如。 途径渔村墨尘站在海边,这两日他寻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他。 “清远,你究竟去了哪里。” 三年了,足足三年,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 “这群该死的‘医仙’欺骗了我们,一把火烧死他们。” “一定是他们给咱们下了咒,要不然我打死也不会交出的自己的孩子。” “烧死他们,这些人都是畜生。” 渔村被拐走孩子失而復得的村民对着那些关押在囚车的神棍丢烂菜叶子。 而这些人里,有一人却格外的担忧。 阿九在这些囚车里寻找,见没有看到自己的恩人,他松了口气。 “阿九,你怎么不说两句,你家老娘不也被毒害了吗!”有村民说道。 阿九摇头。“他是真的‘医仙’不是骗子。” “不得了不得了,阿九被蒙了心,现在还没醒来!”村民们将他围起来。 “我没有。” “你替神棍说话,脑子不清楚。” 村民们争论不休,墨尘被这声音吵扰得烦躁,正准备转身离开。 “你们遇到的是假医仙,我遇到的是真的!” 墨尘停顿住,转身走到阿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