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身影一闪就在暗器射中杜清远的一瞬,被他紧紧抓住。 而此时,四周已没了蓝千诡的踪影。 “被让他逃了,去追。” “是主人。”翠竹带着黑衣人迅速的追了过去。 丁亦搀扶着负伤的冯焦站起来默默地带着兵马离开。 树叶沙沙的响动,绿意葱葱的树林中,墨尘与杜清远面对面站着。 杜清远咬着唇,忍着眸里呼之欲出的泪。 “你的手,在流血。”这声音哽咽颤抖。 墨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为什么会不受控制的追过来,甚至为了抓住这隻暗器,错过了杀蓝千诡的机会? 手被一隻温热的手握住,他的手指纤细,手的温度比起他要稍凉一些,指甲盖儿透着不健康的白色,他整个人看起来苍白瘦弱得似是风一吹便会倒下去。 目光落在他的脖颈处,那里有一道红紫的勒痕。 他伸手触碰着他的脖颈,细细的摩挲着。 感觉他手心的温度,杜清远紧握着他的手,再也忍不住鼻头的酸涩,在他面前流下眼泪。 泪水啪嗒啪嗒落在男人的手心里,让他的心也跟着微微的疼。 “墨尘!” 他一头扑到他怀中,紧紧抱着他。 炙热的泪滚烫了衣襟,他的肩膀颤抖着,脸埋在他的胸口,喉头里的哭声听着令人心碎。 “这不是做梦……对不对?” 他抬眸满眼泪水的望着他。 “你是墨尘,你还活着……是吗?” “你是本王的王妃。”这声音淡淡的,带着几丝不确信。 若是以前,杜清远或许会毫不犹豫的说,不,我不是你的王妃,我已经与你毫无干系。 可现在,他想承认。 因为这个男人值得! “我是!” …… 另外一边,蓝千诡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跌跌撞撞的离开,留下一地鲜血,他嘴里不停的喃喃。 “本尊不能死……” 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他紧咬着牙,强忍着失血过多的晕厥感。 “他们还活着,本尊绝对不能比他们先死。” 脚下不稳,蓝千诡顺着山坡往下跌去翻滚着落在草地上,看着掉落在山坡上的剑,他挣扎着起来想要将赤血剑拾起。 一双一尘不染的白靴出现在他面前。 他的眸子颤了颤,顺着靴子往上是银白的儒衫外面裹着如蝶翼的白纱,披肩的银发随着风微微飘动,如金曜石绝美的眼珠冰一般的澄澈,绝美精致的五官如此熟悉。 “……小诡。” 眼前的画面最后定额在他一张一和的唇,和那熟悉好听的声音里。 模糊间,他记忆起小时候。 开满鲜花的山坡上,一隻大手牵着他的小手。 “那是祭祀台,是澜沧国最美丽的地方。” “凌哥哥想去看看吗?” “小鬼头,可不能乱说话,祭祀台只有皇帝和大祭司能上去,我不过是个普通的皇子。” “那凌哥哥就去做皇帝好了。” 他蹲下来,捏着他胖嘟嘟的小脸。 “这可不是你说的算,得长老们和父皇还有诸多臣子商议才能决定。” “早晚有一天会是我说的算。”他两手叉腰。 “这话你也就在我面前说说,若让大祭司听了去,非得将你拿去炼药。” …… 画面被一场大火淹没,蓝千诡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刺目的阳光和干净的蓝天。 “你醒了。” 转眸看去,凌云子站在他面前,正看着他。 他垂眸看着自己胸口包扎好的伤,勾了勾唇。 “得神医门门主救治,看来本尊死不了。” “杀了这么多人,可够了。”凌云子皱着眉头。 蓝千诡站起来,捂着胸口拾起落在地上赤血剑。 “凌云子行医救人,我堕魔道杀人,你与本尊是歧路,不必有交集,本尊就不道谢了。” 染血的红衣落在地上他没有拾起,凌云子立在原地,望着他走远的背影,拾起地上染血的红衣。 “你这又是何苦呢。” …… 这一日,死而复生的墨尘带领北屿军杀入南城,蓝千诡魔徒以及他所带领的澜沧国余孽战败纷纷弃城而逃。 南城百姓出门迎接,纷纷下跪高呼。 “墨王万岁,墨王万岁!” 他们认为是墨尘赶走了那些魔鬼,让南城重见天日,他们逃脱地狱的折磨。 一时间墨尘成为了整个南城和南楚国的英雄。 他被人仰望着,跪拜着,成为了他们心目中的神明。 他再也不是那个病弱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病弱墨王,现在的他,已经站在了这个国家的顶端,虽然 这国家已经破碎不堪。 可墨尘却是他们心中,最后的希望。 杜清远骑马在他的身侧,身后跟着冯焦丁亦,看着墨尘被百姓跪拜的场景,冯焦蹙眉冷哼。 “若不是杜公子提前埋伏并冒死将蓝千诡引出来,又有熊震天在里面接应北屿军,他怎能这么快就夺回南城,咱们几个差点死掉,功劳却都算在他头上。” 杜清远看向冯焦,一脸歉意。 “我晚些时候和他说说此事。” 见杜清远抱歉的样子,冯焦放软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