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权利远比他所知的要大许多,朝廷依旧被掌控,朝臣都被蒙在鼓里。 他只能做出选择。 “你真的要放下这一切?” 丁亦走到他身侧。 “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何谈放不下。”赵懿身着布衣,看着与普通百姓一样,如今他以截然一身,两袖清风。 刑昼将他送出城后便离开了,他牵着马匹不知该去往何处。 丁亦目光复杂的看向赵懿。 半年前,丁亦在外历练想增长见识,好有朝一日能考取功名成为状元爷,这样才配得上与杜清远为好友,而不被墨尘看轻。 外出的那些日子,他跑过许多地方,见识了许多看法,自认为已经学识渊博的他回到南城。 去年冬季,他在茶馆目睹杜清远带着棉服离开南城,期待着等他回来,见证开春时他金榜题名当上状元爷的那一天。 他背着包袱前去赶考路上撞见一辆马车,不经意一撇便见听到有人哭泣。 这里面关押着一些年轻的少年与少女,他以为他遇到的只是普通的人贩子,他跟踪,并寻找机会将他们解救出来,却被他们发现,并将他抓住一并送入了马车。 之后他被带入了一个地下通道,进入了一处类似于祭坛的地方,他亲眼看着他们是如何取心炼药。 或许是冥冥中的注定,赵懿出现并救了他的命。 他久久无法平静,最终放弃前去考场,找到赵懿并从他口中得知真相。 “战乱纷争四起,决胜的关键在杜清远。” 这是半年前,赵懿与丁亦说过的话。 丁亦做出了选择,他选择和赵懿站在一起。 为此,他帮助他登上皇位,甚至不惜与杜清远决裂。 墨尘杀来,蓝千诡出现,看似是赵懿败了,其实是他赢了。 一切如他所言的,回到了原点。 他虽败犹胜,他打破了南楚国被傀儡利用的诅咒,让躲在暗处的澜沧国现世。 平静的湖底藏着什么,唯有丢下一枚石子激起浪花,逼得龙鱼翻滚才能看到真相。 而杜清远便是那枚石子。 “失去皇位,还背负骂名,你可曾后悔?”丁亦看向他。 赵懿望着天空。 “若还有后悔,或许唯有杜清远吧。” 他从一开始就弄错了,所有的关键不在太后也不在武王更加不在墨尘,而是他一直看轻的杜清远。 “若能将他牢牢抓住他,若能将他留在身边,若能……” 赵懿的眼底不知有什么一闪而逝。 他牵着马匹渐渐走远,夕阳西下,那落寞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 与此同时。 皇宫御花园的八角凉亭中。 蓝千诡端着夜光杯,望着夕阳西下的美景思绪走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阵脚步声走近。 “尊主,赵懿逃了。” 蓝千诡站起来。 “什么!” 他放下酒杯,低沉着问道:“他是如何逃脱的。 ”地牢固若金汤,他根本无法逃脱。 “狱卒说有红衣使者拿着尊主的令牌进入地牢。” 蓝千诡摸了一把腰间,“令牌不见了。” “不好。” 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绕过红衣使者快步朝寝宫的方向走去。 一定是杜清远! “砰!” 蓝千诡推开房门,本想质问,可当看到屋内情形时,他整个人僵住。 地板上凌乱的散落着衣裳,杜清远披头散发的趴在床上,身上的衣裳破碎得只够遮住零星半点,床榻上有血迹。 他双眸无神,唇瓣发白,手臂上还有淤青。 蓝千诡看向身后。 “都滚出去!” 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杜清远与蓝千诡。 “这是怎么回事!” 杜清远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空洞的眼眸毫无光亮,弱小得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蓝千诡的心颤了颤,吩咐小红照顾好他,便出了寝宫。 “今日何人来过寝宫。” 红衣使者中有一人上前。 “我亲眼看到北舵使进入了寝宫。” 蓝千诡眸中寒芒闪现。 “千刀万剐了他,别让让他死得太容易。” “……是尊主。” 被打晕并扒了衣裳的北舵使气急败坏正要去找尊主,刚到大殿外,便被擒住。 “你们抓我做什么,你们该抓杜清远。” 他大声叫嚷着,企图挣脱。 “出了什么事?” 小夜刚回来便看到这一幕,北舵使看向正朝这边走来的小夜。 “夜护法来得正好,我有一件事情要禀报尊主,快让他们放了我,这件事情非常重要!” 小夜淡淡的看着他。“说来听听。” 夜护法在魔教的地位仅次于尊主,北舵使自然不会隐瞒,说道: “杜清远在装疯卖傻,他扒了我的衣裳,肯定别有所图!”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何扒得了你的衣服?”小夜两手环胸,显然不信。 北舵使嘿嘿一笑。“杜清远虽然疯了,可他身子还好着呢,我想看看他是如何将墨王迷得甘愿为他而死的,当然也打算顺便开开荤腥,没想到他居然打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