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桥镇不大,就一条青石铺成的街,镇口走到街尾也才一刻钟而已。 杜清远来余桥镇的时间不长,可大家都认得他,都知道镇口开了一家名为白雪阁的茶馆。 茶好,人还随和,更加重要的是,他的茶十分便宜。 “清远这是要去哪儿?” “去找张大婶过几隻小鸡仔养着。” “哈哈哈,是给你爹娘买的吧。” “反正也是闲着。” “你爹娘也真是的,你这么忙,怎得也不来帮帮你。” 杜清远微笑着。“长辈在家中享福便可,我也不算忙。” “清远可真是个好孩子。” 杜清远垂着眼眸,其实,并不是他们不想来帮忙,只是怕又人认出来而已。 杜叙则经商,走过的地方很多,见过的,认识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南城动乱过往的商人增多,若有人认出杜叙则来,他们又得另外换地方隐居。 不多时,杜清远到了张大婶家。 “咚咚。” “谁啊。” “我是白雪阁的掌柜清远。” 不多时房门打开,张大婶看向他。 “你来我这里,找我作甚?” “听说你家的母鸡抱鸡仔,想买几隻。” 听是这时,张大婶紧张的脸松了下来,打开房门往鸡窝的方向走去。 杜清远跟着她,不经意透过门缝看向里屋。 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来,这里有几隻,你拿去养着。” 张大婶取了个箩筐抓了五隻毛绒绒的小鸡仔递给他。 “要多少铜板?” “拿去就是,下回抵在茶钱里。” “这……好吧,谢谢张大婶。” 目送杜清远离开,张大婶松了口气,急匆匆的进了茅屋,关上房门,看向自家男人。 “你怎么什么都往屋里捡。” 说着,指向躺在床上满头鲜血的男人。 “也不知他是什么来历,现在动乱不安什么人都有,弄不好会招惹杀身之祸。” 张大婶的男人名叫石磊是个憨厚的猎户,今日出去打猎,在小溪边发现了他,见还有气便带了回来。 “总不能见死不救,就让他在这里住几日,等好了,他自己会走的。”石磊说道。 张大婶想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里。” “去做些粥,吃些东西,他兴许能醒来得快点。” 不多时,张大婶熬了一些野菜粥还特意加了个鸡蛋,正要过去喂男人吃下。 忽地男人坐直了身子,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眸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张大婶身上。 隻一眼便吓得张大婶一个哆嗦躲到了自家男人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哪!” “这里是余桥镇,我叫石磊,这是贱内,是我在河边捡到的你。”石磊说道。 墨尘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他记得,他去解决一支探子,路上遇到埋伏,被石头砸中落下山坡。 掀开被子,下床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你受伤了,就在这里好生养几日再走。” 石磊将刚熬好的野菜汤递给他。 墨尘冷冷的看着,没什么胃口。 “拿走。” “好歹吃一口。” “出去。” 张大婶和石磊对视一眼,先后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张大婶拉扯着石磊到了角落里,低声道: “他到底是什么人,看着怪吓人的。” “我哪知道,不过,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 “我不管,明日就将他赶走。” “……” 昏暗的茅屋里墨尘坐在床上,三尺宽的床,发黄的被褥。 四周安静,两口子在外面说的话,茅屋里听得清楚。 墨尘的嘴角浮上一抹冷笑,被鲜血染红的黑眸死寂一片。 …… 杜清远抱着五隻小鸡仔回到了小院子里,将小鸡交给刘氏,刘氏忙着去做鸡窝,喜欢的紧。 杜清远进入屋子,见杜叙则正在看信。 “爹,这是什么?” “你郝叔来信了,说咱们在南城的宅子已经卖了,过几日他便过来找我们。” 杜清远端起茶喝了一口。 “郝叔和小夜马上要来了,我明日去买床被褥,将那间屋子也铺上被褥。” 刘氏安置好小鸡仔走了进来。 “清远,你猜猜今日谁来了?” 杜清远放下茶杯。“谁啊。” 刘氏走过去,笑眯眯的说道。 “这一代最有名气的宋媒婆。” 杜清远眨了眨眼睛。“她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给清远相亲事。” 杜清远起身。 “娘,我不急。” “清远你也老大不小了。” “我乏了,你们聊。” 杜清远进入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刘氏与杜叙则对视一眼。 杜叙则摇头示意再等等看。 刘氏点头,不再劝说。 早早的,杜清远起床去白雪阁开门营业,今日他特意比平日早,就是为了躲开刘氏,免得又说相亲的事情。 轻手轻脚的正要出去,便被刘氏叫住。 “清远。” 杜清远身子僵住。 “小鸡仔不吃食,我寻思着是吃不惯咱们的食物,你待会去张大婶家再去买些秕谷子试试。”刘氏手捧着一隻小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