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离开南城一段时间也好。 战火的硝烟与鲜血的洗礼能磨灭掉他心中对杜清远的执着。 他原本就不需要什么感情。 赢得这场战争,立下功勋,他将不再被冠有武王之子的头衔,而是真正能威慑住整个南楚国的墨王。 在踏出这一步的时候开始,便没有回头路可走。 …… 一个半月后…… 树梢上最后一片枯叶凋零,黄叶铺满了地面,杜清远立在院中,望着阴沉的天。 “今日又是阴天。” “少爷,天这么冷,您快些进屋去。” 阿宝捧着大氅过来,替杜清远披上。 自打王爷出征后,少爷日日在这里等,这么长时间,王爷都不捎信回来,每次还是君侯过来将前线的消息告知他。 王爷还真够无情的。 阿宝也隻敢心中这般想,嘴里仍是劝说。 “少爷不必担心,王爷很快就会回来。” 每次阿宝劝说,杜清远的回答几乎一致。 “我担心他做什么,我只是怕我白辛苦了一场。” 阿宝每每都听不懂,何为‘白辛苦了一场’。 回到房间,一碗肉粥下肚,身子暖和了不少。 杜清远看向厅房的书桌,那日被墨尘砸坏的桌子已经换成了新的。 房里看上去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若说有什么不同的话。 他看向墨尘的房间,那道门紧紧闭着,许久没被打开过了。 隻一眼便错开眸子,眉头紧皱着。 “少爷又想王爷了。”阿宝叹了口气。 杜清远站起来反驳。“我想他作甚。” 阿宝眨了眨眼睛,“好好好,不想不想。” 话音刚落,门外脚步声响起,冯焦顶着一身秋风进来。 见他来了,杜清远一个箭步过去。 “有什么消息没?” 阿宝暗自叹息,不是不想吗,怎的每次冯焦来,少爷便这般激动。 阿宝出去沏茶,冯焦坐在椅子上,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官袍。 一月前,冯君七宣布告老,侯爷的位置由他的嫡子冯焦来当,如今过去已有一个月时间,墨尘也已出征在外一个半月有余。 之后冯焦便每日风雨不动,一下朝便过来给杜清远说说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和前线的军报。 “皇上打算提前举办科考,预计来年开春科考便会开始。” “他在为他自己张罗人才,好将朝中的人替换掉。”杜清远冷笑着说道。 “爹也这么说的,不过一时半会的也没那么快。”冯焦接过阿宝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 “凉城的战一下打一下停,看样子青羽国是想和咱们消磨斗志,眼看着冬季来了,马上要下雪,真不知能否过个好年。”杜清远若有所思的说道。 见杜清远提起这件事情,冯焦一脸沉重。 每次提及军需物资,皇帝都找借口婉拒,话里话外推辞,摆明了想让墨尘自生自灭。 将士们过冬的棉服现在还没个着落…… 可他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杜清远,免得他担心。 冯焦生怕他问起,放下茶杯。 “清远,我还有些事情,等处理完了,再来找你。” 杜清远送他到门口,便心不在焉的回了屋子。 阿宝一边收拾茶具一边看向杜清远,想了想说道: “前几日夫人捎信过来,说府里新做了年糕,少爷要不要回去尝尝,夫人做的年糕可好吃了。” 在府里所幸无事,杜清远也想出去走走。 “去吧,我也许久没去看娘了。” 阿宝去准备了轿撵,杜清远整理了一下便乘着轿子出了王府,随行熊震天带着护卫军一路陪同。 轿撵走过街道,路过茶馆外摊座位,有人议论不断。 “墨王出征在外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 “年纪轻轻的,还在府里病了好些年,一个病秧子能有什么本事。” “若武王还在那该多好。” 这句话,是杜清远这段日子,听到的最多的话。 若武王还在,那该多好。 明明是墨尘为了他们在外对敌,可他们却口口声声否定墨尘。 杜清远隻觉这句话,格外刺耳。 忍不住掀开帘子,看着茶摊上交谈的二人。 “墨王会大胜而归!” 二人对视一眼,直指那辆轿子。 “那是谁的轿子。” “看着像是墨王府的。” 二人了然。“他是墨王妃!” “噗,病秧子王爷和脑子有问题的男妃。” “我带人去教训一下他们二人。”熊震天听不下去了。 “罢了,总有一天他们会闭嘴的。”杜清远放下帘子。 熊震天怒瞪了二人一眼,便离开。 “呦呵,衝喜男妃还了不得了?不就是给人xxoo的下贱玩意吗。” “听闻男男之术欲仙欲死,咱哥俩去伶人馆试试?” “噗,去伶人馆不如等墨王战死,咱们去玩玩这衝喜男妃。” 二人正说笑,肩膀便被人拍了一下,转头看去,却见是个身着黑衣的男人。 “你是哪位。” 话还未说完,一刀子便抹了二人的脖子。 众人尖叫一片,茶摊混乱成一片,待黑衣男人离开,躲在桌子底下的小二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