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坐在椅子上,抱着孩童想了想,说了起来。 “他一身蓝衣,个子高,长相秀雅,像个教书先生,可有气质了,他的眉毛……” 杜清远认认真真的画着,见妇人不说了,问道: “眉毛怎么样,是柳叶眉,还是飞眉,断眉还是一字眉?” “你的画技,一点都没进步……” 耳边一声轻笑,手被人握住,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一直想说,你握笔作画的姿势不对,人物比列也不对称,不知你师承何处,简直毁了个好苗子。” 杜清远抬眸,便对上一张温文尔雅的俊脸。 “冯焦?”? 墨王娶了你,一定很幸福 夜幕落下,桂花村村头老村长的院子里燃着炭火,炭火上架着的铁锅,正咕噜咕噜的冒泡。 “娃子,你怎么提前来了。”老村长拉着冯焦围着篝火坐下。 “前段日子出了一些事情,故此想回来看看大家。” 冯焦说完看向杜清远。 “你们怎会来了这里?” 杜清远放下手里的木炭,眸里闪烁不定。 “我们是来找你的。” “找我?” 冯焦疑惑的看向老村长和村民们,村民起身各自散去。 老村长知晓他们有事情要说,便说要进屋子休息。 翠竹说出去打隻兔子,熊震天和狗蛋随她一并去了。 一时间,篝火前只剩下冯焦和杜清远二人。 二人坐在篝火前的长凳子上,炭火烧得旺盛,橘红的火光落在二人身上,柔和的在地上拉出一道浅浅的影子。 “冯焦,我问你一件事情。” 冯焦原先有些意外杜清远为何回来这里,可现在,他大概知道了。 “桂花树下埋葬的人是我的母亲。” “你真的是华氏的孩子……”杜清远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看似坦然的一笑,“七岁时,娘因病去世,我在桂花村吃百家饭长大的,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我的亲人,这些年我活的很好。” “你已经知道冯君七是你的爹了?” “我知道。” “可曾想过,去见他,或者和他相认。”杜清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很复杂,若设身处地站在他的立场。 一定不会与冯君七相认。 “你找到这里,是为了让我和他相认。”冯焦看向杜清远,目光复杂。 杜清远点头。“没错。” 他以为冯焦会动怒,冯君七当年为了荣华富贵,欺骗了华氏,害死了华氏的家人,最后逼得华氏投河自尽,这的确不可原谅。 “我答应你。” 杜清远滞住,他以为他听错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不生气吗?” “你救过我,也救过小小,我曾说过,若杜公子不嫌弃,让我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能,今日杜公子有事情用得上我,我又岂能拒绝。” 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 杜清远闻言起身,两手重迭对着他一拜。 “多谢。” 微弱的火光落在他俊秀的脸上,将浓密的睫毛拉出长长的浅影,冯焦呆呆的望着他。 恍若间,记忆起初见时,他气急败坏说要拍卖画卷的模样。 眸里波光闪烁,他上前抓住他的手。 “想学画画吗,我教你。” 炭火劈里啪啦烧得很旺,杜清远手持着木棍,冯焦站在他身侧握住他的手,认真的给杜清远讲解画法。 杜清远看着那隻正握着他手的手,这隻手很大,不似读书人的细腻,略有些粗糙。 莫名的,脑子里出现墨尘的脸,不由走了神。 “瞧瞧我们抓到了什么。” 有人进来,杜清远挣脱开冯焦的手,向院外迎了过去。 冯焦垂眸望着自己空空的手掌,苦笑。 翠竹和狗蛋熊震天打了野兔,东西弄回来,却犯了难,翠竹虽然在厨房当差,可她隻负责劈柴烧火。 老村长年纪大了,其他两位就别说了。 冯焦说他去做,杜清远便跟着去打下手。 冯焦曾经想过,等以后赚够了银子,就娶一位贤惠的妻子,远离世俗的幽居深山,相依相伴,恩爱一生。 “可惜,你已嫁给了墨王。” 杜清远停下切菜的动作。 “什么?” 冯焦摇了摇头,看着他切得极好的姜丝。 “没想到杜公子还会做饭。” 杜清远垂眸看着案板,他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貌似是赵懿过生辰,他想炒一道菜当作生辰礼物,可惜他一口也没吃。 讨好阿谀,反而被人嫌弃。 杜清远接着切菜,却并未察觉,冯焦眼里闪烁的光芒。 …… 吃饱喝足一夜安睡。 距离此处十里之外的南城。 墨王府已经炸开了锅,王妃不见了,墨尘带着人找遍了整个南城也不见人。 “你是怎么看的人,在你眼皮子底下也能弄丢!” 白卓跪在地上,看了一眼跪在一侧的阿宝,若不是阿宝支开他,他能让王妃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阿宝被吓得脸色苍白,见白卓看着他,他闭上眼睛,以为白卓会揭穿他。 却听。 “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