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刘氏抓住他的手,紧紧的握住,语重心长。 “牢牢的抓住他,听娘的,别松手。”。 “娘您身子不舒服?怎得说起糊涂话来,我抓住他干嘛?” 刘氏望着他的眼睛,目光复杂。 “爹和娘总不能护你一辈子,可墨尘可以。” 杜清远的心咯噔一下。 “我不需要谁护着,清远已经长大,清远可以照顾自己,也能护着您和爹。” 刘氏眼眶发酸。“清远听娘一次!” “娘您听清远一言可好!” 刘氏怔住,叹了口气。“你说,娘听着。” 杜清远紧紧的握住刘氏的手,定定的望着他,目光肃穆。 “娘,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情,你不能和任何人说起,哪怕是爹。” 刘氏被杜清远这副郑重的样子吓得不敢马虎,点了点头。 杜清远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和武王的约定说给了刘氏听。 刘氏听后一脸诧异。 “武王没死?” 杜清远点头。“他还活着,我亲眼所见,绝非有假。” “这么说,只要你保护墨王一年,武王归来后,杜家便能获得自由?” “武王位高权重,又手握重兵,他出马,别说太后,就算是皇上也得给几分薄面,我想过了,等一年期限满后,我就带着爹和娘远离朝堂离开南城,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居乐业,清远会好好照顾爹和娘,替您二老养老送终。” 听着杜清远这番赤诚之言,刘氏湿了眼眶。 “清远是爹娘误解了你,这些日子苦了你一个人。” 杜清远摇头。 “只要以后,我们一家人都好好,清远就不苦。” 前世发生的悲剧,这一世绝对不能重演。 刘氏用绢帕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 “所以,你对墨尘好,是为了和武王的约定,并非喜欢?” “自然如此。” 听着杜清远肯定的回答,刘氏有些惋惜。 “我看得出,他很在意呢,爱屋及乌,他待我和善也是因为你。” 杜清远点头。 “我知道,那小子就是嘴硬,其实心里还是识好的,这些日子我会对他好点。” 刘氏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却又罢了。 有时候,她都怀疑,是不是清远读书太多,以至于如此不懂人情。 也怪她,疏忽了他。 平日里,清远也没个嗜好,隻知读书,原以为读书是好的,可现在想想,清远开心才最为重要。 当即,也不再多说了什么。 “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回来找娘,你爹那边娘会疏导疏导。” 杜清远点了点头。 “娘,您早些休息。” 起身正要走,刘氏忽然叫住他。 “清远。” 杜清远回头,刘氏眼眸闪烁,唇瓣咬得紧紧的。 她的心里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关于杜清远身世的秘密,她想告诉杜清远,可…… 每每都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你也早些休息。” 杜清远应了声,便出了房间。 刘氏走到床边,从床底下抽出一个箱子,扫去上面的灰尘将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些婴孩的小物件,其中用红布包裹着的是捡到杜清远时,他身上穿着的小衣裳。 她应该告诉杜清远的。 可她舍不得这个儿子。 心里总想着,或许时机未到,可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时机? 难不成,要隐瞒他一辈子? 原谅她这个做娘的太自私。 “夫人。” 刘氏急忙将箱子盖上推到床底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迎了过去。 “老爷。” 杜叙则快步进来关上房门。 “夫人,在宫里太后可说什么了,这次没能杀了墨尘,太后一定会怪罪下来,这可怎么办。” 刘氏蹙眉。 “老爷您别急,咱们不是有墨王吗?” “他?”杜叙则急的团团乱转。 “他能帮杜家?他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胳膊能拧得了大腿,今日他带着人闯入广宁宫,导致太后晕厥,现在太医院已经忙成了一团,若太后有个三长两短,第一个就对墨王府治罪,到时候,咱们也逃不掉!” “杜叙则!” 刘氏叫住他,杜叙则鲜少见刘氏发火。 “咱们憋屈了这么久,甚至差点牺牲了自己的儿子,太后威胁清远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如今有人愿意帮咱们,你却还担心祸水引到你的身上来!” “夫人,我……” “杜叙则,若你还是个男人,就拿出点胆子来,别怕死怕活的!“ 杜叙则看向刘氏。 “我能怎么做。” “清远嫁去了王府,咱们理应和墨王站在一起才是,明日去将宫里所有的情况,都告诉墨王。” 想起方才在大厅被墨尘敲打的那番话,他似乎别无选择。 “我听夫人的便是。” 刘氏脸色好转,看向窗外,一脸希翼。 很快,清远便会带着他们离开这个囚禁了他们自由大半生的地方。 很快! …… 另外一边,杜清远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里点着烛火,堆满了书籍的桌前坐着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