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人调查过杜清远,他就是心怀大志,却无实才的书呆子,若说他的价值,也就唯有他背后杜家了。 难道,杜清远一直在家中苦学勤练,故意掩藏才能? “请。” 清亮的声音,打断了赵懿的思绪,他端起面前碧绿的茶水,先看,再闻,再品,色泽鲜亮,香气扑鼻,味有回甘,乃是茶中极品。 可衝泡的茶叶,却是最为常见的绿茶。 “妙!” 店掌柜忍不住夸讚,当即又端起一杯茶,嘬一口,却隻一小口,似是生怕喝完了就没有了一般,小心翼翼。 杜清远起身,拍了拍了袖子,一拱手。 “三皇子,这茶如何?” 赵懿放下茶杯,眉头直跳,他等了半年才等到的滇山红茶,就这样拱手相送! 杜清远接过茶包,用一根手指勾着,在赵懿肉疼的目光下线晃了晃。 “早就听闻三皇子平易亲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一见面就送如此贵重的礼物,多谢。” 目送杜清远离开,一直站在赵懿身后的周锐安低声问道: “主子,可要派人跟着他。” 赵懿垂眸看着杯中茶,眸子冷如幽谷无光。 “不急,先看看。” “赵瑜离开南城之前,有人亲眼目的杜清远从齐王府出来,兵符必定就在他手中,刚刚得到消息,太子已经去了。”周锐安沉声道。 赵懿嘬了一口茶,回味着茶中的清香。 “锐安啊,你得学会和茶一样不急不躁,温润淡然。” “主子的意思是。” “既然他要动手,那且让他去试试,我倒对杜清远有些信心,他不会让兵符叫人轻易夺去。” …… “少爷,茶买好了吗?” 杜清远出了茶馆,晃动着手里包装得精美的茶包。 “好了。” “这是老爷一直想买,却没能买到的滇山红茶!公子这得多少银子。”阿宝两眼放光。 “一个铜板也没花。” 阿宝挠了挠头,哪有这么好的事? …… 不多时,杜清远提着茶包,哼着老掉牙的戏曲小调,心想着,现在墨尘应该已经起来了吧。 今日在路上瞧见绿豆糕不错,便给他卖了一些,用来配茶最好不过了。 他今日有口福了。 刚到王府门口,便见熊震天衝了出来,差点和杜清远撞上。 “熊叔,你这般匆匆要去哪里?” 熊震天一脸焦急。 “王妃,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杜清远疑惑问道。 “不久前宫里来人了,现在正在东院。” 杜清远迈入王府,边走边问。 “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子。” “是个青年,长得浓眉大眼,身边跟着一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 他话音刚落,杜清远将手里的东西丢给他,朝东院跑去了过去。 东院。 小德子和一众丫鬟内侍颤颤巍巍的跪在门口,东院的门敞开着,墨尘常坐的太师椅此刻霸座着一个青年,墨尘正病恹恹的站在他面前,一副随时都要倒在地上的模样。 而此时正有官兵在墨尘的房间里搜查东西。 片刻,士兵过来,低声说道: “殿下,没有找到。” 赵曲良皱眉,在厅房里扫视一圈,舅舅说赵瑜将军符给了他的王妃,不应该没有。 “太子殿下,咳咳咳……”墨尘摇摇晃晃的走来。 赵曲良用帕子沿着鼻子。 “墨尘,许久不见你病成这样了,既然都来了,别让本太子空手回去,快将东西拿出来!“ “本王不知太子……咳咳咳,要的是什么。” “别装蒜!”赵曲良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瞪着他。 “赵瑜的兵符,给本太子取来!别忘了,支撑你这副病弱身子的昂贵药材是从哪里来的!是我父皇!而本太子,可以轻而易举的结束这些恩赐!” 散落的发丝遮挡了眸子,埋藏了黑暗之中的汹涌。 “没有……” “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曲良气急,抬起拳头。 却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住手!”? 这都仰仗了王爷! 见有人闯进来,赵曲良指着他,询问身侧的老太监。 “他是谁。” “回殿下,他是墨王妃,杜清远。” “杜清远就是他?” 赵曲良松开墨尘的衣襟,墨尘摇晃着险些摔倒,小德子急忙进来搀扶着他坐下。 “你来做什么,出去。” 他有气无力的指着门外,想赶杜清远走。 杜清远 看着他褶皱的衣襟,又见他气若游丝脸色苍白,眉头皱起。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王爷病弱,现在,王府我说得算,若是殿下有什么事情,找我便可,他只是个病秧子。” 赵曲良围着他转了一圈。 “你就是那个给他衝喜的杜家少爷杜清远。” “正是。” “听闻,赵瑜将兵符给了你。”他顿住步伐,目光落在他身上。 杜清远眼观鼻鼻观心,不卑不亢。 “齐王和我的确认识,可你认为他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