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要逃,韦林干冷喝一声。 “抓!” 刹那间,一条条鹰爪勾住马车,哧的一声,马车被鹰爪活生生撕扯开来,还不等杜清远反应,肩膀便被鹰爪勾住。 杜清远抽出藏在腰间的短刀,劈砍开绳索,跳下马车,一个翻滚狼狈起来险些与人撞到。 顺着红色蟒服看去,见是韦林干,想起前世爹娘死在他的绣春刀下,杜清远双眸通红,抬起手中短刀朝他杀去。 “砰!” 刹刻,杜清远被韦林干一掌击飞出去,身子撞到墙角,口吐出鲜血。 脚步声临近,杜清远挣扎着站起来。 “杜公子,这是何必呢,动起手来,杜公子可落不着好。” 鲜血顺着额角滴落,模糊了视线,前世种种恍若就在眼前,现在的指挥使,也就是当初带着御林军衝入丞相府的御林军统领,韦林干! 想起爹娘惨死的画面,心中怒火如同魔鬼将他吞噬,隻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对上这双蓄满了恨意的双眸,韦林干眯着眼睛。 “来人,将他打入地牢!”他不喜欢有人这样看他。 “指挥使大人,太后说,要将人带去见她……” “现在天色不早,太后年事已高,得早些入眠,恐没时间见杜清远。” 下属了然,“大人英明。” 语毕,带着人将的杜清远抓捕了起来。 敢得罪指挥使大人,此次入狱,不死也得脱层皮! …… 日渐西垂,天色暗下,小德子打开灯罩点燃烛火,瞧见王爷一直盯着窗外,放下火折子说道: “若不然,奴才出去寻寻?” 墨尘错开目光,冷着脸。 “寻他作甚,最好死在外面。” 小德子暗道王爷就是刀子嘴,其实心里是在担心王妃,却硬是不肯承认。 点燃了烛火,小德子准备去厨房将今夜的膳食端上来,他前脚刚出去,后脚一个黑影便迅速的没入屋内。 “主子,杜清远被锦衣卫指挥使韦林干抓捕。” “锦衣卫,太后的人……”烛火摇动,屋内骤然冷冽。 “可要前去营救。”黑衣人问道。 墨尘坐在书桌前,放在桌案上的手缩紧,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拉出长长的阴影,遮挡了眼眸。 “不用。” 黑衣人本想将杜清远被打又关押入地牢的事情说出来,可见王爷这般态度,便隻得应了声。 “是。” …… 南城,固若金汤的地牢,暗不见天日的牢房中,一列列刑具鲜血斑驳,炭火烧得很旺,这温暖的火焰,在这里,却犹如催命的鬼火,摄人心魂。 杜清远意识模糊,现实和记忆交织着,让他以为自己身处在前世被灭满门打入地牢时。 见狱卒逼近,他忽的笑了,这笑声凄凉,如同厉鬼。 “有本事,你们杀了我,你们这些忘恩负义之辈,当初本相看走了眼,错信了人……” 两名狱卒面面相觑。 “他不会是疯了吧。” “管他的,指挥使大人吩咐,用刑切不可留下伤痕,也不能要了他的命,让他吃些苦头就行。” 二人铺开一列刑具,最后在其中找到一包钢针。 “用这个,总不会被看出什么来吧。” 二人对视一眼,再看向杜清远,冷笑着走了过去。 “杜公子,得罪了。” 捏着一根钢针对着他的大腿,狠狠的刺了下去。 …… “砰。” 手中茶杯掉落在地,摔成了碎片。 墨尘的心中一阵烦躁,这一夜,似乎比之以前都要漫长许多。 杜清远秘密出去和赵瑜私会,又前往皇宫见太后,这一切在明了不过。 太后有意拉拢赵瑜,这已经不是秘密,甚至已经传出小道消息,说她打算将平安公主许配给赵瑜。 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关于这场赐婚,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太后的预谋罢了。 手中拳头缩紧,心隐隐作痛。 却不知,为何而起…… 这一夜,真难熬! 汗水浸透了衣裳,杜清远紧咬着唇,忍着那刺骨的疼,抬眸望着天窗,眼里蓄满了泪。 却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心中那化不开的恨。 当年陷害他的人中,便有他……韦林干! 被铁索捆绑的手不住的颤抖,那苍白到几乎透明的唇,印出丝丝缕缕的血迹。 “天亮了,松开他。” 几个锦衣卫走进来,狱卒们点头哈腰,松开了杜清远,并丢给了他一件干净的衣裳,擦去身上的血迹,换上衣裳,杜清远被锦衣卫带出了地牢。 “见了太后,不该说的别说,否则拔了你的舌头。” 韦林干扶着刀柄,提醒着他。 杜清远被两个锦衣卫押着,脸色苍白,脸颊还有淤青,这副模样,不需要多说,明眼人都知晓。 韦林干也并不畏惧什么,只是不希望太后知晓他滥用私刑。 至于抓捕中,有什么磕碰,那不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迈入永安宫,入目的是红柱金梁,琉璃翡翠,奢华至极,身着凤袍雍容华贵的太后由两个俏丽的宫婢搀扶着走了出来。 哪怕已然年迈,却保养得当,容颜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