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拙蕴一早便去上朝了, 但沈禾一看就知道,昨夜里监护人长久在外,归家第一天例行来陪孩子。 以往沈禾都会讚叹, 男主不愧是男主, 干什么都周全厉害, 连养孩子都这么细心耐心。 现在他隻想用被子闷死自己! 梦里具体梦了什么, 沈禾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但感觉很清晰。 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他动了动腿,从耳根子到脸颊, 慢慢浮现出一种浅淡的粉色。 是从皮肉下一点点透出来的淡粉,在白腻如雪如玉的皮肉上, 显眼又漂亮。 不过现在没人看见。 沈禾隻觉得整个人羞耻的要烧着了。 这感觉他不要太熟。 经历过一次发育期的人,第二次经历,什么状态都很有经验了。 可眼下这个, 真不是有经验就能抗拒尴尬的。 他默默将被子拽过来, 拥在怀中, 盖住自己的双腿与下身。 盖了小片刻后,温凉濡湿的感觉贴在腿根,提醒他别自欺欺人。 沈禾沉沉叹口气。 稳住, 稳住,这有什么丢人的呢? 这就是正常生理现象而已, 人要摒弃一些不必要的羞耻心,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沈禾:“……” 呜呜呜靠!不行还是好尴尬! 沈禾做贼似的, 掀开床幔一小角,确认外间现在没有人。 门口倒是有小太监守着,不过看不见里间的状况,只能够听见声音。 连翘与荷菱应当做事情去了,过一会儿才会回来叫他起床。 沈禾抓紧时间,掀开被子,光着脚窜到装衣服的箱子边,打开找到一条亵裤,然后合上箱盖,装作无事发生的回到床上,换掉裤子。 他有些紧张,确认一套动作做完,没人发现,才松口气。 随后,沈禾的视线落在了一边团着的脏裤子。 他神情有些嫌弃,用裤腿将裤子团吧团吧,压成很小的一团。 所幸,夏日的衣物布料都很纤薄,这么一团,一条裤子体积不大,还是能够藏住的。 沈禾将裤子塞在被子里,爬起来迅速穿衣服穿鞋。 打理好自己的仪表,他披散着头髮,团着压在怀里,故意大摇大摆走出去。 门口的小太监瞧见他:“小公子,您醒啦?连翘姑姑与荷菱姑姑都在小厨房……” 沈禾一脸正色,板着张带些婴儿肥的脸,努力做出正气凛然的样子,梗着嗓子说:“嗯,我逛一逛就回来。” 小太监摸不着头脑,应了声:“是。” 沈禾一路溜达,溜达人少的地方时,步子稳不住了。 他恨不得起飞,一路往前狂奔,跑到屋后栽花的小园圃,躲在竹林边上去刨前几天种的一株花。 因着是前两日种下去的,土是蓬松的,他拽了一把花,然后动手刨起来效率非常快。 一会儿就到了坑底,然后将自己的赃物扔进去,土将花的根压在上头,坑边的土统统推回去。 终于将花重新栽回去,沈禾觉得自己像是在干坏事,他心口怦怦直跳。 为了将这花恢復原样,还装模作样去找来一捧叶子,均匀散布在翻新的土上,踩上两脚压实。 呼—— 很好。 这条裤子就当它没有存在过吧。 他双手合十,蹲下来对惨遭刨坑的花说:“感谢感谢,帮我藏好,就靠你了。” 花:…… 沈禾瞧着自己满手的土,很是警惕,绕到了另一头,去养着睡莲跟鱼的大缸边晃了晃,趁人不注意将手伸进去,洗干净洗干净! 指甲缝里的泥都搓掉。 连翘远远瞧见另一头沈禾。 少年披散着缎子似的乌发,低着头将手伸在缸中,不知道是在揪睡莲,还是在玩水。 连翘哭笑不得:“小公子!您还未净面束发呢!” 沈禾听见远远的声音叫自己,吓得一个激灵。 他搓掉指甲缝里最后一点泥,将手收回来,甩干净上面的水,又装模作样的走回去。 小太监端来水,沈禾洗了脸,漱完口,坐下来让连翘给他束发。 用发带绑住,今天没有插簪子。 因着少年性格跳脱,连翘将后头缀着的一截发带留的格外短。 她盯着沈禾白软的耳垂,现在还泛着一点点粉色。 不过那颜色已经退的很淡,连翘一时半会儿未能多想,让小公子用早膳,去瞧人给他收拾的书袋有无遗漏。 沈禾一整个早上,都火烧屁股一样。 吃完早饭,提溜着自己的书袋,爬上马车才松口气。 不能心虚,心虚会叫人看出破绽! 沈禾这么安慰自己一路,到了学堂,看见早早在课堂里坐好的五皇子,才彻底松了口气。 …… 戚拙蕴下朝后,回到东宫。 忠洪准备了饭食,让戚拙蕴用午膳。 戚拙蕴一个人的时候往往吃得不如何丰盛,三两个小菜,不重口腹之欲。 随意吃完,便准备去与僚属议事。 谁知道忠洪去外面走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压不住的笑意。 戚拙蕴随口问:“什么事?” 忠洪笑眯眯道:“奴才方才去问厨房,为小公子备上骨汤,瞧见了连翘与荷菱。两人笑着说,小公子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