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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床咚(1 / 1)


「谢景行?」
沈妙和谢景行猝然回头,却见草丛里跌跌撞撞的走出一人,待走近时,沈妙的身子都忍不住一僵,下意识的去看谢景行的神色。却又因为谢景行戴着面具,什么都看不到。
那人是荣信公主。
荣信公主本来是想要抄小路进来的,却在来到这一处的时候恍惚瞧见沈妙被个陌生男子拉着走了过来。荣信公主连忙让宫女们在外头等着,自己跟了上来,若是被旁人瞧见沈妙和陌生男子在一起,只怕会引来流言。
沈妙的品行,荣信公主是信得过的。不过她方才瞧着沈妙似乎不大愿意的模样,生怕沈妙是被宫中某个皇子缠上了,或是惹了什么麻烦,有心要为沈妙解围。却又不好贸然上前,省的是一场误会。
她先头隔得远,听不清楚这两人之间说的是什么,后来看沈妙似乎都快哭了,心急之下往前走了走,恰好听着了沈妙那句「谢景行,你不要太过分了」。
荣信公主失声叫了出来。
但见那高大挺拔的身影转过身来,却是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脸上带着半块银质的面具。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荣信公主快步上前,这时候才看见,这男子是睿王。
大凉来的睿王,刚来明齐入宫的时候,荣信公主作为公主也是见过的。不过她自来不关心这些朝事,也并未刻意打听过。此刻瞧见这人是睿王,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可是方才沈妙那一句「谢景行」,又的确是说的谢景行,她没有听错。
荣信公主有些质问的看着沈妙,问:「沈姑娘,方才你叫着睿王殿下……谢景行?」
沈妙还没来得及开口,睿王却主动开口了。他道:「本王名谢渊,小字景行,刚才沈小姐叫的本王小字。」
沈妙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气,想着谢景行这会子反应倒是极快,总是能找个理由敷衍过去。待瞧见荣信公主古怪的神情时,又猛地反应过来,心里将谢景行骂了个狗血淋头。
除了亲人之外,只有妻子或是情人才会称呼对方的小字,她叫谢景行小字,落在荣信公主眼里,谁知道会是个什么样!
谢景行定是故意的!
荣信公主在睿王和沈妙之间扫了一扫,最后却又是定在了睿王身上。
有些像的,比如这一身紫衣,能将紫色衣裳穿的这般贵气出尘,也就只有那个走马章台的顽劣少年了。可又有些不像的,那股子陌生的,有些凉薄的,身为上位者才有的杀伐果断却心狠手辣的劲儿,却和记忆里的少年截然不同。
谢景行早就死了,死在了北疆万马宾士的战场之上,万箭穿心而死。
心中一瞬间刺痛,荣信公主猛地捂住自己心口弯下腰来,不管过了多少次,想到谢景行的死,她都无法释怀。玉清公主死后,她是将谢景行当做了自己的儿子,中年丧子,白髮人送黑髮人,她的可悲不比谢鼎少。
沈妙连忙上前扶起她,那紫衣青年却负手而立,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身形动也未动。
荣信公主唇边不由得溢出一丝苦笑。
是了,睿王怎么可能是谢景行呢?如果是谢景行的话,怎么都不会这么冷漠的,像看一个陌生的人看着她在这其中挣扎。如果谢景行还活着,怎么可能忍心看着她这样痛苦。
荣信公主摆了摆手,道:「你怎么在这里?」
沈妙答道:「皇后娘娘让我进宫去。」
荣信公主眉头一皱,又看了看谢景行,问:「睿王怎么也在这里?」
沈妙看了一眼谢景行,就道:「我从宫里出来,带路的小太监中途有事,等了许久不见,自己走反而迷路了,恰好遇着睿王殿下,就让睿王殿下帮我指一指路。」
这话几乎就是明目张胆的骗人了,刚才荣信公主可是清清楚楚看到是睿王一路拉着沈妙走到这里来的。况且沈妙也都叫了睿王的小字,这二人的关係可是非同寻常。
荣信公主莫名的有些生气。当初谢景行带沈妙来公主府,荣信公主以为谢景行待沈妙是特别的,随着她自己和沈妙接触的越多,也就越喜欢沈妙,荣信公主一直有心撮合沈妙和谢景行。若非后来谢景行战死,说不定这桩姻缘也就成了。
如今沈妙却和另外一个男子关係匪浅,而且这男子的小字还恰好也叫「景行」。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旁人占了去,荣信公主心中不是个滋味。她也知道沈妙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可是睿王到底不是明齐的人,而且荣信公主活了大半辈子,看人看的清楚,这个睿王行事诡异,浑身上下都透露出危险,不是个简单的男人,沈妙若是爱上这个男人,只怕太过复杂。
「如此,本宫代沈姑娘多谢睿王殿下。」荣信公主开口道。却是极力想要划清沈妙和睿王的关係。
睿王颔首。
「既然领路的太监不见了,本宫有许多宫女,本宫让她带你出去。之后的路就不劳烦睿王。」荣信公主又道。这态度分明就是在防着睿王了。
睿王便也没说什么,淡淡应了一声,自己先离开了。
等睿王离开后,荣信公主才鬆了口气,问沈妙:「你与他是怎么认识的?」
沈妙今日也没料到会突然遇着荣信公主,更没料到荣信公主竟然会听到她和谢景行的话。不由的暗自埋怨,平日里谢景行的暗卫耳聪目明,连个老鼠跑过都能逮住,今日关键时候放风,却不知是不是瞎了,连荣信公主也没发现。
她道:「曾同睿王殿下巧合遇着几次,算是认识。」
荣信公主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愿意说,本宫也就不逼你说出来。只是……此人非是明齐人,保不准对你有所图谋。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有些事情也得自己拿捏,不为了自己想,也要为你爹娘大哥想一想。」竟是生怕沈妙被男人骗了。
沈妙心中哭笑不得,误会到了这个地步,想来也是解不开得了。荣信公主抚了抚心口,喘了几口气。沈妙见状,问:「公主哪里不舒服?」
「早年间就有的心疾,」荣信公主摇了摇头:「这几日犯得厉害。」
沈妙见她疼的难过,恍惚记起前生荣信公主也有心疾,太医还说不要忧思过虑,省的心疾犯起来疼得厉害。她道:「公主应当找个太医来好好瞧瞧,或者去民间打听专治心疾的大夫。这样疼着很难过。」
「无妨。」荣信公主摆手:「本宫活到现在,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不该享受的也享受过了,这一生不亏。大约也是活不久,本宫也不想折腾,」她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毕竟……也没什么好值得惦念的了。」
沈妙知道她是又想起了谢景行,不晓得如何安慰她,隻好道:「小侯爷见公主这模样,也不会欢喜的。」
「他若真的在乎我这个姨母,也就不会那么狠心的撒手西去了。」荣信公主收起面上的悲伤,拍了拍沈妙的手,道:「皇兄有意要为你指婚的事情本宫已经听说了。本宫今日进宫来,就是为了和皇兄提起此事。沈妙,你也不愿意嫁给太子吧?」
沈妙没料到荣信公主竟然会为她说情,一时间有些唏嘘,前生她费心讨好荣信公主,得来的也不过是荣信公主的鄙夷和不屑。今生却因为谢景行的关係,荣信公主对她改观,就连文惠帝的决定也愿意为她争取。虽然沈妙知道,文惠帝决定的事情,荣信公主也左右不了,不过这份情,她却会记在心里。沈妙道:「我是不愿意嫁入东宫,不过公主也不必勉强,世上之事,冥冥自有天意,顺其自然,老天会给出安排的。」
荣信公主反倒是笑了,道:「你倒是看的通透。」
她道:「时间不早,我就不与你说了,先去那头,我让宫女送你出去。」
……
沈妙被荣信公主的宫女送出宫门外,等在外头的惊蛰和谷雨率先迎上来,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沈妙一番,确定沈妙安然无恙后才道:「吓死奴婢了,等了这么长时间,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姑娘若是再不出来,奴婢们都打算想法子进去找了。」
沈妙失笑:「又不是龙潭虎穴,哪有那么可怕。」心中却是暗暗想着,今日那莫名出现的两名杀手,却不知是谁的人,竟然胆敢在宫里就对她下杀手。不过追究起来,若是她死了,于太子只会有害,对方若是不想坐看太子独大,不出错的话,不是周王的人就是离王的人。傅修仪倒不可能,沈万和秦太子的事情过了才不久,傅修仪不会这么主动的往风口浪尖上钻,以他隐忍的性子,会再潜伏一段时间。
想着便不由的心中冷笑,总而言之,傅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就是了。沈家和傅家也註定是对立的两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方下手如此之狠,她也不会手下留情就是了。
莫擎上前示意沈妙上马车,启程回沈宅。
宫门口人来人往的街道边,一处热闹的酒馆,角落里有人在观察着莫擎这一行人的动静。待看到沈妙从宫门口安然无恙的出来时,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提起桌上的剑,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沈妙回到沈宅,自然而然的,沈丘他们都围上来问沈妙今日在宫里,皇后与她说了什么。沈妙略过谢景行那一遭,隻将皇后与她说的话说了。沈家众人又是忧心忡忡了一回,皇家那头给沈妙不轻不重的威胁着,只怕日子一日一日的缩短,必须得儘快想个法子。
罗雪雁就又想起来那几个进府提亲的人来,有心想问问沈妙的意思。若是这几个人中,沈妙对哪个人感觉稍好些,要不就先这样吧。总归沈信也打听过,虽然不是十全十美,品行方面也都没有问题的。
可是沈妙今日才经历了谢景行一事,脑子都混乱不堪,哪里还有心情谈论这些,等罗雪雁提起的时候,就罕见的表现出一丝不悦来。沈信几人见状,皆是面面相觑,还以为是沈妙在宫中被皇后的话搅得心神不宁,倒不好继续说下去。便让沈妙早些在屋里休息,自个儿散了。
沈妙回到屋中,天已然都黑了,谷雨替她点起油灯。惊蛰见沈妙今日心情不好,也不敢留在屋里打扰她,拉着谷雨下去将门掩上,屋里就剩下沈妙一人。
她有些烦躁的梳着头髮,胸中却似乎有一股无名怒火怎么也下不去。想着今日在
宫里谢景行质问的话,不由得就越发烦闷委屈。她自己的事情,和谢景行有什么关係,谢景行还要插手她的人生不成?
可是这亲事走到现在,各方势力插入,加上一个谢景行,她倒是越来越身不由己了。
想着裴琅说的那些话,沈妙的唇边忍不住浮起一丝笑,只是笑容有些凄惨。女人哪里就不想嫁一个两情相悦的男人,白头偕老。只是前生看惯了世间沉浮,说到底她和傅修仪之间的所谓爱慕,都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而已。她也没有真正的体会过两情相悦是什么滋味。但是晓得,一旦爱了,心思就不是自己的。她不愿意再如同上一世,傻傻的将一生的幸福交给别人手上,现在就很好。一开始就管住自己的心,比放出自己的心再收回容易得多。
只是心中到底不怎么舒服。
她在灯下坐了片刻,其实也什么都没想,过了好一会儿,「噗」的一下吹灭了灯,爬到榻上睡了。
……
睿王府今日的风雪格外大。
一种护卫抖抖索索的站在风中,就连那隻已经长得有些小壮实的白虎也被扔在了寝屋外罚站,今日的睿王也就是看谁都不顺眼,睿王府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被罚了个遍,就连季羽书和高阳二人都被关进塔牢里面壁了。
塔牢是什么地方,关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而对付这些穷凶极恶之徒,酷刑也是必须的。作为墨羽军最残酷的一个地方,里头酷刑没有九九八十一种也有七七四十九种,好多性情坚毅的汉子去守塔牢,没几日就鬼哭狼嚎的出来,铁衣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出来也是在床上修整了许久,一个月都吃什么吐什么。
季羽书和高阳两个看着就细品嫩肉身娇肉贵的少爷,进了塔牢面壁……睿王府的侍卫们都暗暗的为这二人掬一把同情泪。
夜莺悄悄的捅了一下南旗的胳膊,问:「主子这是怎么了?谁惹了他啊?」
南旗「嘘」了一声,见寝屋里没什么动静才低声道:「沈五小姐被宫里赐婚,高公子和季少爷漏报了,主子才发火的。」
夜莺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睛半晌才道:「高公子和季少爷真是好胆量,沈五小姐的消息也敢瞒。难怪要关进塔牢了。」说罢又看了一眼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白虎,同情道:「天可怜见的,平日里好吃好喝的养着,还以为和我们有什么不同,没想到一出事,大家还是一样被当做出气筒。」
火珑撩了一把长发,幽幽嘆道:「衝冠一怒为红颜——呀。」
屋里,谢景行将写完的信纸交给铁衣,铁衣看了一眼,有些犹豫道:「主子,这头改变计划,陛下要是知道的话……」
谢景行看了他一眼,铁衣马上闭嘴不说话了。在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反对柱子的决定,现在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
谢景行把另一封信纸装进信封,一边道:「裴琅那边是怎么回事,想办法打听一下。」顿了一下又道:「还有冯子贤和苏明枫。」他眉头微皱,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道:「药材的事情怎么样了?」
铁衣忙道:「已经派人去寻了,找到之后会马上送到医馆。」荣信公主的心疾近来频频故犯,煎药的方子里有一味药引十分稀缺,春日才有。定京城医馆里有的都被买到公主府了,这几日荣信公主没有新的药引,只能扛着。谢景行就让人去暗中自外头重金搜来,再「顺手」卖到医馆里。
「儘快。」谢景行抿着唇道。思索了一下,又猛地站起身来披起外衣就要往外走。
铁衣一愣:「主子还要出去?」
「帐没算完。」谢景行冷哼一身,拂袖而去。
……
沈宅外头已经是静悄悄了,沈妙的闺房里也早就是一片漆黑,显然睡着已经多时了。
谢景行到的时候,从阳正在树上睡觉,瞧见他过来,差点吓得从树上跌倒下去。连忙下来立得笔直对谢景行行礼。
谢景行往窗户处瞧了一眼,从阳连忙道:「少夫人已经休息了。」
谢景行走到窗前,就见窗台上放着一个玉环一样的东西,下面还有个坠子。谢景行以询问的目光看着从阳,从阳道:「这是少夫人休息后,罗凌偷偷放在窗台上的平安坠,少夫人还没有发现。」
谢景行闻言,目光微微一动,挑剔的拿袖中的匕首尖儿挑起那平安坠,往从阳的怀里一扔,道:「收好。」
从阳一愣,就听见谢景行继续道:「家里宠物缺个吊坠。」
从阳:「……」
从阳无语的功夫,谢景行已经轻车熟路的打开窗自己进去了。
屋里床榻上,沈妙睡得正熟。
谢景行走到塌边,抱胸看了一会儿,挑眉道:「睡得下,看来没把我的话放心上,胆子倒是很大。」
他在塌边坐下来,随手捞了一杯窗前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转头去看沈妙的睡颜。
少女睡着的时候没有平日里端庄沉稳的疏离感,褪去了各种外表的掩饰,显示出本来的模样。就着月光,眉目清秀稚嫩,终于让人记起,她本就是一个十六岁的
小姑娘,不能因为所处的境况和她表现出来的手段而忽视了这一点。
想到白日里沈妙被他捏着下巴,极力忍着眼泪的模样,谢景行的心中倒是起了一点愧疚。
他伸手替沈妙将额前的乱髮拨到耳后,却见那姑娘的睫毛微微颤动一下。谢景行手一顿,目光往下,就见被杯子裹着的身子在几不可见的颤抖。
竟是在装睡。
谢景行挑眉,干脆坐近了一点,两手撑在沈妙身子两边,微微俯身,暧昧磁性的嗓音在屋里低声响起。
「帮了这么多次,不如以身相许报答我一回。」
他盯着沈妙的眼睛,慢慢的俯身。
沈妙的身子僵硬极了,那呼吸声似乎就在嘴边,而自上而下的压迫感越来越近,她猛地一把推开谢景行就要坐起来,怒道:「你想干什么?」
声音却是有几分慌乱。
谢景行又将她按回榻上。
沈妙不安的挣扎,谢景行几下製服她的乱动,好笑道:「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吗?」又挑剔的打量她一眼:「想得美。」
沈妙气的想叫莫擎进来狠狠揍谢景行一顿。
因着她夜里睡觉隻穿了中衣,方才和谢景行一番挣扎,中衣都滑落开来,露出雪白的肩膀,似乎还隐隐能看到里头的梅花肚兜。谢景行瞧着微微一怔,沈妙发现她在看哪里,气不打一处来,羞恼万分,正要骂人。就见谢景行猛地将被子一扔,活活将她兜头罩了进去。
沈妙从被子里堪堪拱出脑袋,怒道:「有病!」
谢景行不理她,飞快的将她牢牢的裹在被子里,裹得像个蚕蛹,然后才把她按在床上。沈妙怎么也动弹不了,谢景行就一手撑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她。
沈妙终于挣扎的烦了,就问:「你来干什么?」
「沈妙,你安分一点。」谢景行皱眉道:「有本王在,谁敢逼你嫁人?」
沈妙被气的笑了:「你又不会在明齐呆上千年万年,我总归有一日要嫁人,你护的了我今日,护不了明日。护的了明日,总有一日护不住。」
「如果护得住呢?」谢景行问。
沈妙一愣,没有说话。
谢景行道:「你是不在乎嫁人,还是根本就想嫁人了?」
「那和你有什么关係?你问的也太多了。」沈妙对白日里谢景行的粗暴耿耿于怀,不打算和他好好说话。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模样哪里像是当了皇后的人,倒是和街上那些扭捏作态的小姑娘一般。想着自己还和面前这个人磨蹭了这么久,沈妙又对自己很不满意起来。
她这幅喜怒无常的模样落在谢景行眼里,谢景行很是莫名。他翻了个身,把沈妙压在身下,一手撑在沈妙脑袋边,低声问:「你想嫁谁?」
「罗凌,苏明枫,冯子贤?还是裴琅?」
他越发逼近,英俊的五官在月色下,在沈妙的眼前放大。可以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好闻的竹叶香。他的眼睛生的极为漂亮,不过这时候却也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彷佛要逼出人的真心似的。被这么一双眼睛一看,似乎心底那些隐秘的想法都无所遁形。
沈妙的心里突然就有些慌了。
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她可以听到「砰砰砰」的心跳,就像打鼓声一样,可是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谢景行的。
不想被这样失控的情绪充盈心头而做出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沈妙猛地往后一缩,她背后是床梁,谢景行伸手护着,免得她撞到脑袋。
「这和你没什么关係。」沈妙飞快开口道:「我们只是盟友的关係,盟友就是相互合作的,睿王还想要管到我的终身大事不成,别说是嫁人了,就算是以后生子,和离,被废,那也和你没有半分关係!」
谢景行本来听到她说前半句还挺生气的,听到后半句却又觉得哭笑不得,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很想当废后么。」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她说是废后了,谢景行想不明白,沈妙莫非对自己这般不自信,一定要想这么凄惨的结局?平日里看着也不像是自卑的人。
沈妙被气的已经口不择言了,道:「和你没关係!我们只是盟友,你凭什么管我的事?」
谢景行盯着她,似乎被她挑的火气也微微上来了,他本也是骄傲的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嫌弃,心中别提有多憋屈。
他问:「是盟友?」
沈妙点头。
「盟友不能管你的事?」
沈妙继续点头。
谢景行爽快道:「好啊。」他飞快俯身,在沈妙唇上啄了一下,沈妙瞬间呆住,就见那俊美的紫衣青年以一种极端恶劣的语气道:「现在不是盟友了。」
「你……」沈妙说不出话来,唇上似乎还残留着方才蜻蜓点水的那一点温柔触感。
他笑的玩世不恭:「这样就能管你的事了。」说罢又自床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盯着沈妙,恐吓道:「记住,以后嫁人,生子,和离,被废,那也要本王同意才行。」
说罢,又冷冰冰的
看了窗檯一眼,闪身不见了。
屋外。
从阳被迫在树上听了大半天的墙角,直听得面红耳赤,却又不敢径自离开。等谢景行出来的时候,从阳与他行礼,谢景行道:「以后有人送来的东西直接扔掉。」他接过从阳给他的平安坠,满脸不悦的走了。
------题外话------
两个气懵逼了的人_(:3ゝ∠)_吵架也是在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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