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荷叶表面滚动的水珠那样鲜活生动。 桌上蜡烛光芒闪烁,透过薄纱一般的床帐,将游萧满身汗珠映得发亮,而他此刻正全神贯注地运转内力,有热气从皮肤中缓缓透出,将汗水烤到升腾。 在苗笙看来,床帐内仙气氤氲,令他不知不觉开始迷糊,不仅身上热,脑子也开始热。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体验,他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不久前看过的风月话本里字字句句就像是活了过来,以画面的形式展现在他的面前。 “唤笙楼主神情的双眼凝视着他,缓缓贴近,下一刻,微凉的薄唇便吻了上来。” “唇齿交缠是那么得令人快活,他感觉灵魂都在为这样的交融而感到震颤。” “情不知所起,他内心的衝动呼之欲出,化作缠绵悱恻的雾,将两人紧紧缠绕。” “太热了,热得他隻想贴紧一切清凉,对方被汗水浸染的皮肤,又是凉得那么恰如其分。” “游大侠修长的双臂环住他,他就像是落入了世间最温暖的怀抱,情意在胸口跌宕起伏,隻想把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献上。” “夜因为情绪而变得火热,激情就像是节日盛放的烟花,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们的喘息交错着此起彼伏,心跳同样在轰鸣,灵魂叫嚣着融为一体,至死方休。” 太美好了,苗笙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隻觉得一切似梦似幻,他甚至愿意停留在此,永不离开。 但他并非失去感知,游萧输入的内力还在他经脉中逡巡游走,热度如同海浪一般拍击他的奇经八脉,将他堆积了十年的寒气一点点驱逐出去,每一刻他都觉得更加恣意,快活得想要喊叫出来。 不知为何,这次身体莫名酸痛,某些反应异常强烈,苗笙心想,可能是药力强劲的缘故。 阳气足了,可不就会这样么。 希望这一次,能够彻底治好这具身体。 陷入沉沉梦境之前,苗笙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明明运功的是别人,他却觉得疲惫不堪,意识沉寂了许久,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缓缓醒过来。 他下意识地想,天色会不会太晚了,想泡个澡还来得及吗? 等到眼睛终于睁开,看到眼前已从烛光变成了日光,苗笙禁不住愣了愣。 一夜都过去了?这次怎么这么久?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没有衣服,这也不奇怪,毕竟出了那么多汗,脱掉也很正常。 可是……腰上为什么有一隻手臂? “笙儿……”脑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醒了?” 苗笙浑身一激灵,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去,对上了游萧泛红的双眼。 那眼睛里有不曾消退的欲念,更多的则是浓稠得化不开的爱恋。 苗笙心里“咯噔”一声,他隐隐有一种感觉—— 要完。 苗笙:什么人间烟火色,明明就是…… 游萧:笙儿是人间绝色。 苗笙:泥奏凯。 七 摊牌 游萧的神情中难掩喜色,他特意没有吭声,好给对方一些反应时间。 苗笙怔愣了片刻,昨夜的一些回忆开始袭击他。 其实他记得并不算太清楚,大致有那么几个片段—— 他热得不行,抬手便把自己中袍给脱了; 浑身发烫难以自控,身体出现了一些反应,就是游萧之前提到的那男子的“正常反应”; 越看越觉得眼前人“十分讨人喜欢”,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主动啃上了对方的唇,那柔软缠绵的质感现在还能回忆起一二; 然后两个人就贴在了一起,游萧的脸开始在他的眼前晃动,明明灭灭,反覆出现; 过一会儿脸又看不见了,只能看见枕头,或者墙壁; 眼前的世界晃动不已,晃得令他眼晕。 苗笙:“……” 居然是我先动的嘴吗?居然是我?! 游萧看到苗笙惊恐的眼神,有心安抚:“笙儿,昨夜之事——” “叫舅舅!”苗笙气愤道,把锦被从对方那里全都卷了过来,紧紧包裹住自己,滚到了墙边,尽可能跟他保持距离。 开口就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一些销魂的片段又在眼前晃动,昨夜有多“快活”,现在他就有多尴尬。 而且这一动,他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腰胯酸疼得厉害,难言之处的感觉也十分鲜明。 根据他看了那么多不正经的风月话本来判断,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你就不能推开我吗?!”苗笙脑瓜子嗡嗡响,糟心地闭上眼,“我被你那内力搞得脑子迷糊,你总是清醒的吧!” 游萧昨晚已经给两人清理过,只是天气太热,他才隻穿了裤子,锦被被人夺走,他便盘膝坐了起来,无奈地看向面前的“蚕蛹”。 醒来之后 这场景他不是没设想过,但真的发生了,心里还是不舒服。 苗笙听他沉默片刻,才缓声道:“舅舅,我推不开你,我试过,但是我做不到。” 这句话饱含真情,充满了爱而不得的痛,让苗笙心里抽抽了一下,对自己更加恼火——看看你办的这是什么事! 而那称呼此刻听来多了一层禁忌意味,听起来直让人脚趾抽筋,于是他脸衝墙,厉声道:“好了,别叫舅舅,叫、叫苗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