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士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聂俦温将肉片放入蘸碟里,“你们要是不吃,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几碗大米?老夫年纪大了,吃多了肠胃多有不适,你们就当是帮老夫的忙,快坐下吃吧。” 最终,几名士卒面色松动,还是坐了下来。 几人围着铜锅饱餐了一顿。 没有齐王的命令,这些小卒也不敢让聂俦温离开,只好搬来自己破旧的薄被给他,让他在城楼上的硬板床上凑合一夜。 聂俦温也不推辞,他接过薄被道了谢,倒头就睡下。 期间齐王那名心腹还过来了一次。 见聂俦温还在城楼上,而黎王的大军也已休息,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想着只待明日齐王酒醒,再拿聂俦温做幌子,一定要想方设法逼黎王攻城。 月亮爬过树梢,来到树尖的位置,城楼上的士卒们三三两两靠在一起打盹。 也有几个凑在一块儿说悄悄话的。 这几人正是与聂俦温一同吃了晚饭的小卒,他们坐在角落说了很久,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只知道在后半夜时,他们推醒了身旁的同伴。 齐王在自己的府上呼呼大睡,寅时已过,天际已从墨黑褪至灰蒙,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就在这时,齐王的房门被人拍的啪啪作响,听声音都能感受到来人的急切。 “王爷!王爷!出事了!”心腹在门外大喊。 齐王迷迷糊糊醒过来,脑袋还是昏的,心腹已经等不急,直接破门而入,衝到了他的帐前。 “王爷快起来,黎王进城了!” “什么?!”齐王顿时吓醒。 心腹脸都白了,声音颤抖,“是真的,刚刚收到线报,蓼城守门士卒打开了城门,迎黎、黎王入城了,王爷,咱们快些逃吧!” “狗娘养的贱兵蛋子们,本王要杀了他们!”齐王双目充血,被这些倒戈的蓼城士卒气的够呛。 “快伺候本王更衣!”他朝心腹怒骂道。 然而不等他衣裳穿好,黎王的人已经衝进了宅院,将这里团团包围起来。 一连两天,齐王被关在这里,从一开始的破口大骂,到后面只要有酒就行,齐王适应的相当迅速。 两天后,他被抬上了一辆精铁打造的马车,这辆马车足够宽敞,他还在里面瞧见了老熟人。 “哟,这不是灵霜和柳公子嘛,一年不见,你们俩还活着呢。”齐王明知故问,看着角落里被绑住的两人,虚假的笑脸一览无余。 柳明月被揍的鼻青脸肿,躺在那里不说话,陆灵霜抱膝坐在角落,冷眼瞧着他。 齐王见两人不理他,越发来劲,说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没过多久,马车里传出齐王的哀嚎,又有士兵来陆容淮面前禀告,说齐王要求换马车。 陆容淮正在给楚沅整理袖口,低垂的面容冷隽锋利,又别添一分柔情,他笑了下,平和说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去告诉齐王,若是不想坐马车,就下来陪将士们走路。” 士兵汗颜,想起齐王那两条废腿,抱拳应答:“是!” 天气热,楚沅穿了件雪青色束腰薄纱直裰,墨发用玉簪挽起,漂亮的眼睛含笑凝望他。 “怎么了?”陆容淮跟着笑道。 楚沅:“王爷昨夜说此番回京路途危险,恐怕会有很多变故,带着这三位……真的没问题吗?” “带着他们,太后和废太子更加坐立不安,阿沅且等着看吧,这一路上会很精彩。”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陆容淮留下十万大军镇守南境,其余人马皆随他前往邺京。 从南境出发,要经过六城八关十五县,每到一城,驻城太守都会下令拦截,说是奉了陛下圣旨,要求黎王回答问题。 答对即可通关过城,若是答错,需得留下几万兵马,当做赔款。 没有兵戎相见,更没有你死我活,陆国百姓对于皇帝的此番行为,多是困惑不解。 很快,陆容淮顺利通过枋城,前往昇城。 消息传出后,人人惊异,争相打听枋城太守问了什么问题,两日后,关于枋城太守问询赋税一事以及黎王的回答已经被抄写在册,在市集出售,文人学士在看完陆容淮的回答后,皆沉默不语。 良久后,喟然长叹曰,“武能上马拓疆,文能怀柔安邦,吾等小觑黎王久矣。” 接着,昇城太守询问天灾祸世,肃城太守抛出刑罚克重一事,乐城太守探寻王侯世家积病,昀城太守直言兵重威深,功高盖主,每一桩每一件都深切关乎国运,陆容淮的回答更是出人意料的好,博得朝野无数称讚。 至于烟城太守,名义上还是苏如鹤,皇帝并没有撤销他的职位,因而黎王大军过烟城时,不费吹灰之力。 他们甚至还在烟城逗留了几天,四处游玩一番,这才启程前往悬天关。 “王爷,人都处理干净了。”弦风弦月在料理完刺客后,回来禀告道。 聂思然举着折扇挡太阳,眯眼笑道:“若我记得不错,这应该是今日第三波刺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