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不用在叶起面前露面,溜进去把这些东西扔他桌上。”陆容淮拉开抽屉,从底下的暗格里拿出一个不起眼的书袋。 书袋沉甸甸的落到桌上,弦雨拿起,跟弦风二人闪身进入夜色中。 陆容淮目光幽幽地凝望着门外的黑夜,他静坐沉思片刻,正要起身之际,门外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王爷。”楚沅出现在门口,乐书捧着一颗夜明珠跟在他身后,两人身后三步开外,弦霜也如影随形。 陆容淮赶忙起身走过去,伸手握住他的手,“怎么还没睡?” 紧接着,他感受到楚沅的手在微微发抖。 “怎么了?”陆容淮凛目,发现楚沅脸色微白。 乐书小声说道:“王妃刚才做了噩梦,醒来后没看见王爷,就找过来了。” 陆容淮将他横抱起往扶雎院走,心疼的看着他,“都怪我,晚上不应该跑到这边来,没能陪在你身边。” 楚沅靠着他的胸膛,闷闷道:“是我把王爷赶到书房的,不怪王爷。” “当然怪我,媳妇撵我走的时候,我应该涎皮赖脸的留下来,在门口打地铺也行啊,怎么能走呢,真是不懂事。” 楚沅被他逗笑,脸上露出一个清浅如昙花的笑。 陆容淮见状轻轻松了口气。 回到扶雎院,陆容淮将他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自己随后也脱靴上来。 “阿沅梦到什么这么害怕?”陆容淮柔声问道。 楚沅抿了抿唇,垂下眼帘,醒来后还有些心有余悸的后怕,“我梦到,有人想伤害我们的宝宝,我怎么挡都挡不住,宝宝没了。” 陆容淮沉默半晌。 “王爷?”楚沅抬眼,一只手从被窝伸出,戳了戳他线条分明的下巴。 “阿沅,今天下午李府医被人抓走了。” 楚沅愣住。 他沉声道:“是柳家带走了他,我猜测你怀孕一事,柳家可能是知道了。” 楚沅惊惶的坐起身,一颗心砰砰跳,“不行,不能让他们知道。” “你先别急,听我说,”陆容淮也坐起来,他将楚沅抱进怀里安抚,“我刚才让弦雨去了叶家,将柳家收受贿赂的证据交给了他,他明早一定会在朝堂上状告柳家。” “眼下我们要抢占先机,不能给柳家喘息的机会,阿沅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和孩子。” 楚沅冷静下来,他抓着被褥问道:“王爷收集的那些证据,有几分把握能击垮柳家?” “七成。” 楚沅咬唇,“那万一……” “不会,父皇那边还有证据,以及,你忘了太子。” “太子跟柳家同气连枝,他会弃柳家于不顾吗?” “太子心胸狭隘,敏感多疑,这些年没少受製于柳家,柳家势力壮大,本身就不是太子想看到的。” 楚沅:“柳家地位显赫,若是柳家倒台,对太子的影响极大,他当真舍得吗?” “挖去柳家这块烂肉,痛苦是一时的,但从长远来看,利大于弊。” “况且,许太傅还等着让许知知当太子妃呢。” 楚沅面露恍然,“原来如此,有了许家的支持,太子依旧能稳坐东宫。” 楚楠封沅说完,又凝神片刻,忽而,他伸手拽住陆容淮的寝衣衣袖,仰起头目光楚楚的看着陆容淮。 “王爷明早上朝,在宫里能联络到浮晴吗?” “可以。” 他在宫中也有自己的眼线。 “那便让浮晴再往里加把火,让火彻底烧起来。” 他小声在陆容淮耳边说出自己的计划。 陆容淮低头亲他,夸讚道:“阿沅真棒,这样还能让东宫元气大伤。” 楚沅幽幽叹息,视线落到肚子上,“我只是不想让人伤害到宝宝。” “柳家即便从府医口中得知你怀孕,一时间也不敢信,这毕竟不合常理,他们若想知道真相,还会找机会试探你。” 陆容淮说着眯起眼,他不会给柳家任何机会,让他们知道楚沅身体的秘密。 柳家,必须铲除。 六月十五早晨,天还没亮,陆容淮早早出门,他骑马去了趟正清道观,四处走了一圈,在匠人来之前离开,前去上朝。 进宫后,他给弦风使了个眼色,弦风颔首,悄无声息的离开。 两刻钟后,众人齐聚干正殿。 弘嘉帝还没来,官员们都在小声地聊着天。 一名年过四旬的官员看向叶起,惊讶道:“叶大人昨夜没休息好?这两个眼圈都是黑的。” 周围官员顿时被吸引过来,围着叶起问个不停。 叶起挥了挥手,跟撵苍蝇似的,“老夫昨夜家中进了老鼠,抓了半宿老鼠罢了,诸位真是闲得慌。” 众人没趣的回到自己位置,心说怪不得不受待见呢,这脾气又臭又硬,古怪的很。 太子回头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时,却发现自己身旁的柳国公在看陆容淮,神情若有所思。 他面色一沉,“外祖父,您在看什么?” 柳国公转头看向太子,表情平静,“回殿下,臣刚才什么也没看。” 太子盯着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弘嘉帝匆匆过来。 陆容淮懒懒地掀起眼皮,看向高高在上的弘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