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九溟看向他,殷红唇角泛着些湿润色泽,不紧不慢地开口,“师兄的眼泪,可不能浪费了。” 叶星澜眼睫轻颤,埋下了脸,身子往后退了退,连忙道:“我、我没哭。” “我可是雄鹰般的男人!” “嗯。” 迟九溟轻轻揉了下他的脑袋,柔声道:“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叶星澜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又听见他继续道:“反正……” “从今往后,我也不会让师兄掉一滴眼泪。” 看着他的眼睛,迟九溟又特意补充了一句: “除了在床上。” “……” 真的草了。 这叫什么? 是亲师弟就得正面上自己是吗?!! 迟九溟转身倒杯水的空隙,床上的人就没了踪影。 他注视着床榻上空下来的位置,薄薄的眼皮轻耷下来。 “主子。” 雪团子从窗外爬了进来,唏嘘道:“那弱鸡又跑了。” 迟九溟走到窗边,斜靠着窗台,半垂着的眸光投下,很快就捕捉到一个鬼鬼祟祟爬院墙的身影,唇边溢出低低一声笑。 “让他跑。”他道。 迟早抓回来。 慢慢亲。 … 接下来的时间,叶星澜都将自己关在了芹受自带的房间内,闭门沉思。 直到三日后,他才从房间里走出来,手捧着茶杯,满脸深沉地看向窗外。 正当芹受以为叶星澜终于领悟了什么深奥道理时,又听见他道:“吗的,我每天的日常安排就只有两件事,起床和受苦。” “每天起床第一句,想给自己断个气。” 他转过身来,看向趴在门口一动不动的芹受,仰天长叹,“可恶啊。”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来当狗享福?” 芹受:“……” 三日不见,病得更厉害了。 吃饱喝足,叶星澜腰间的弟子令牌突然间亮起。 里边很快就传来了五长老的声音,“所有内门弟子,赶紧收拾好行囊,到大门集合!” “长老,这么突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有人不解道。 “奉雪城那边昨晚又出事了。” 五长老语气严肃道:“情况有些紧急,咱们得提前出发。” “……” 令牌熄灭后,叶星澜迅速收拾好了一大袋行囊,里边满满的都是零食和水。 【宿主,你腰还没好,要不还是别带这么多吧?】 “不。” 叶星澜拍桌道:“我倒要让这腰看看,到底谁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 别人每天精神焕发,这宿主每天精神病发。 刚踏出门时,叶星澜挺直腰杆,一手拖着行囊,怀里还抱着芹受。 快到门口时,芹受满脸怨念地驮着行李,瞄了眼在一旁扶着墙走路的人。 楠漨叶星澜一手扶着腰,走得慢慢吞吞,额间都是细汗。 可恶,大意了。 这几日他都忘了上药,没想到竟然比之前还疼! 叶星澜抬起头时,发觉附近还有几人一直在偷偷往自己这边看,很小声地指指点点。 他当即就瞪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扶墙走路啊?!” 那几人被他一凶,脸色不太好地加快脚步走远。 叶星澜也收回目光,咬牙继续往前慢慢挪。 “矮子。” 听见这道声音,叶星澜回头望去,视野中映入一双狭长的狐眸。 擎渊皱眉瞧着他的走路姿势,道:“你腿这是怎么了?” “没事。” 叶星澜淡定自如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至于具体是什么情况……” 他还没想好怎么编。 见他支支吾吾半天,擎渊干脆道:“罢了,不方便说也没事。” 他一手压在叶星澜的手上,垂眸看向面前人,不自觉拧眉道:“但,你就打算一直这样扶墙走下去?” 叶星澜实诚地点头,“啊对。” “……” 擎渊轻啧一声,主动弯下腰来,朝他开口道:“上来。” “我背你。” “这,不好吧?”叶星澜有些犹豫。 “别磨磨唧唧的。” 擎渊偏过脸道:“我也不想背你,只是怕你一个人在这里慢慢吞吞,到时候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天都黑了。” 叶星澜只好道:“……行吧。” 脖颈被一双纤细手臂搂住那刻,擎渊心口重重跳了下,面颊有些发热,走起路时差点就是一个踉跄。 叶星澜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肥四?” “没事。” 擎渊紧绷着一张脸,呼吸有些热道:“我刚才那是在学你 。” 他将人背好,语气略带嫌弃道:“以后多吃点,都瘦得跟没重量似的。” “得了吧。” 叶星澜听了,冷哼一声,“万一我吃成个大胖子岂不得压死你。” 擎渊顿了顿,耳根通红道:“只要是你。” “再胖也抱得动。” “……” 芹受在一旁背着行囊,满脸疲惫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此刻,它突然觉得自己这条狗像是被莫名其妙踹了一脚。 “狗兄。” 粉镜在它一旁蹦蹦跳跳,道:“终究是你一条狗抗下了所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