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反应加严重缺氧。随行团队的那几个人还在搜救,只有盛总被我们在距离山脚八百米处发现。当时整个人都陷入昏迷。” 秘书喘着粗气,身上还残留许多冰碴化成的水渍。 余成腾一下就醒了:“什么!老爷和夫人通知了吗?” 秘书摇头,表情沉重。 此时保镖首席也慌张跑出来,明显紧张得不行:“盛总在急诊室,要不要跟老爷夫人通电话啊,大少那边怎么办?” 盛京在登山前跟他们这群人交代过,如果没死,不能跟盛宗宏他们透露一丁点。 可眼下情况危急,如果在急诊室迟迟出不来的话还得签字。 余成一咬牙:“通!立马通!盛总找人算帐就算我的!” “……” 冷风簌簌,在次日晨曦停下。 张漾辗转反侧一夜未眠,起床时脑子整个人都飘乎乎的。 “咳咳!” 他咳了咳嗓子,干涩像被粗粝磨过的一样,立刻疼出几滴生理泪水来。 “唉……”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去洗漱。 在刷牙时手背不小心撞到玻璃杯,顿时被碎片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来。 他愣了一下,像是没有知觉地收拾好,将伤口放在水柱中消毒。 淡淡的血色流向水槽,他目光淡淡地漠视着,也不去包扎。 这时门铃响了,他才回神去开门,开门的路上膝盖又撞倒花瓶,土壤和碎片洒了一地。 似乎一切都在预示着什么。 张漾深吸一口气:“随便吧,你们都随便吧。” 他缴械似的后退,饶了几步再去开门。 余成眼圈乌青,嘴角噙着血渍,白皙通红的脸颊印着清晰的指印。 “余成,谁打你了?” 张漾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余成神色颓然地抽走手臂,后退了几步。 “小少爷,盛董事长和夫人下令,让你去见他们。” 余成声音小小的。 “知道了。我给你抹点药,你先进来。”张漾想再伸手,但却被躲过。 “小少爷,别为难我们这些下属。” “余成你……” 余成把头垂得低低的,从张漾的那个角度看,明显有一半脸颊高高肿起。 “嗯。” 他不再多言,坐上他们的专车离开。 豪车疾驰,将他带到本地最为豪华的酒店包间,那是一间极为宽阔的会客厅,地板边缘四侧被挖空,做成了四条互相连接的细小水流。 汩汩的流着清水,发出悦耳的声响,半扇百万云母屏风后,是两张沉木矮脚桌,高度适量,可盘腿也可坐着。 盛宗宏与江晚愁落座一侧,见他来,面容平常,甚至有些祥和。 “张漾,坐吧。” 盛宗宏眉眼满是善意,示意他落座。 “谢谢。” 张漾一看见他们二老,便知今天大概是场什么宴请了。 他分明看到盛宗宏的笑意没几分到达眼底。 “你母亲叫张芳,说起来,咱们两家还有多年的交情。”盛宗宏沏了一壶茶。 “盛家对我们母子二人的恩,晚辈没齿难忘。”张漾眼神定定地看着他们。 江晚愁狠狠地扬起一个笑脸:“你有这份心就好,早听说你重情,要是像那种白眼狼,恩将仇报的东西一样,我会很寒心,甚至会懊恼,当年收留了一对怎样吃里扒外的。” 她一开口,便是十足的火药味,盛宗宏缓缓握住她的手,意为安抚。 “你是聪明人,我们两个老人也没那心机拐弯抹角。” 张漾挑眉:“好,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二位今天不应该找我来。” 说出这句话时,他是有些恼色在里面的。 像盛宗宏这种久居高位的上位者,他肯定不会为了盛京而去威胁一个小小的百姓。 “我在缙洲买了一块地皮,面积大约是你目前房产的二十倍不止。另外,我再给你一张我的附属金卡和一辆千万豪车。”盛宗宏开足了条件:“你现在孑然一身,这些东西足够你潇洒一辈子。对了,还有你那个朋友,他在娱乐圈的资源我已经安排好,保证他荣华富贵一辈子。” “条件呢?” 盛宗宏将手里盛着清茶的紫檀杯递去: “离开盛京。永远不准踏进国内一步。” 张漾摇摇头:“我拒绝。” 连同那价值不菲的茶杯也一并推回去。 “那点财产,我不稀罕。或者换句话说,盛董事长,您儿子是您管教不当才有的今天,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凭什么为了你们的错误教育而买单?” 盛宗宏脸部肌肉都抽搐了一下。 显然是被张漾的话扎到了。 江晚愁拍案:“张漾,你就是这么对你恩人的?哼,早知道你不安好心,我江晚愁这辈子做过的 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收留了你们母子!要不是你,小京怎么会有今天!他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你凭什么安然无恙的坐在这!你该陪着他一起!” “安然无恙?你们觉得我现在安然无恙?”张漾说着,怒极反笑,只不过那笑容里掺杂了许多冷意。 “我真是受够了你们一个二个的高高在上,都认为我该为了你们那些小恩小惠磕头谢恩,即使你们把我全家都给烧了我也得笑着、装没事人一样对你们点头哈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