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尖稍稍泛红,藏在乌黑柔软的发丝下,自诩大人的青年如此问。 水到渠成,总不算轻率。 喉结滚动,霍野老实,“够。” “可我还想再来一次。” 再来很多次。 前所未有的畅快淹没了他的理智,好在宋岫还记得这是哪儿,连忙抽手,按住对方肩膀。 适可而止,适可而止。 他完全不想因为亲亲被围观。 单纯论力气,宋岫肯定比不过霍野,可对方竟乖乖停下,仿佛他简单一个动作,比千斤更有分量。 眼神却灼热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矛盾。 瞬间让宋岫想起了某些萌宠视频中的拒食训练,明明面前摆着最心爱的骨头,偏偏因为主人的命令,强迫自己克制。 而他此刻,是主人亦是骨头,“高高在上”,又随时可能被叼在齿间。 走钢丝般,危险得叫人腿软。 这让宋岫有一刹那的犹豫,是否还要把对方带回家,总觉得以如今的氛围,自己会被欺负得很惨。 4> 宋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我这不是什么都没备。】 被迫秒懂的4> 《论语》是让你这么用的吗?它就不该问。 居然还天真地以为宿主转了性,怕浪翻船。 四目相对,只短短一个眼神的交错,霍野便猜出什么,率先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自己先坐上去,报了地址。 正是宋岫的公寓。 事已至此,宋岫总不能再把人赶下去——否则对方肯定要在自己家门口蹲个整晚,只得也坐到后排,关好车门。 看穿一切的4> 都是借口。 赌五毛钱,某位宿主根本舍不得撵人。 出租车的司机大多比较健谈,没一会儿,前排模样和善的大哥便问:“q大的学生吗?你这兄弟怎一直盯着你看?” 扭着脖子不累? 上一世便领教过某人亦步亦趋花式盯盯的威力,宋岫随口胡扯,“喝多了,昨晚还落枕。” “诶唷,那可难受了,”感同身受般,司机咂咂嘴,“这么严重,得给他多捏捏,把筋揉开,要么得疼好几天。” 下一秒,少年便配合把头伸了过来。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宋岫:……从善如流是吧。 拳头有点痒,想揍人。 年龄差摆在那,又是同性,司机半分没多想,反而瞄了眼后视镜,乐呵呵,“看来是真醉了,酒味还挺淡。” 宋岫:“他一杯倒。” 无奈隔着衣领,在少年肩颈交接处揉了两下,“好了,坐直。” 霍野乖巧后退,“听哥哥的。” 耳根子发烫的宋岫忍无可忍,警告般,暗暗瞪了对方一眼。 ——平时不管他怎么骗,霍野从未叫过这两个字,今晚却似开了闸,一声接一声没完。 老司机也是会害羞的。 虽然保质期有限。 收到“警告”的少年却半点没慌,只瞧着那浅淡的绯色,透过皮肉,一点点从耳尖蔓延到耳垂,晚霞般灿烂地晕染开。 直到结帐下车,他才伸手,碰了碰那一小片快要消退的颜色,“这里,红了。” 忙着找钥匙的宋岫:“……车里闷,热的。” 言简意赅,只可惜没什么说服力。 偏霍野煞有介事地嗯了声,不像相信,倒像哄他,跟在他后面走进电梯,一起上了楼。 宋岫最熟悉对方这副模样。 大型犬似的,黏着他转,也未必是有什么诉求,就是单纯想让他处于自己的视野范围中。 所以宋岫相当自然地,该干嘛干嘛,脱鞋,脱大衣,再放进柜子里挂好,准备去厨房烧些水时,回身,才发现某人堵在他的去路上。 挑挑眉,宋岫向左一步。 对面的少年亦照镜子般挪了挪脚。 “我就这么没存在感吗?”赶在宋岫发问前,少年上前一步,抬手圈住他,额头埋在他颈间,闷闷,“哥哥。” 聚餐前在体育馆的淋浴室衝了个澡,又被夜风吹过一遭,对方身上的味道清清爽爽,发梢蹭得宋岫有些痒。 宋岫轻轻躲了下,“怎么会?” 少年却不依不饶凑上来,大着胆子,在青年肩膀咬了口。 薄薄的打底毛衣是圆领,稍稍用鼻尖蹭蹭便能蹭歪,齿尖与皮肉相贴,分明该是泄愤的“惩罚”,因为力道太轻,反而显得暧昧起来。 宋岫装模作样嘶了声,五指陷进少年质感偏硬的发,揉了揉,“这是在撒娇吗?嗯?” 霍野安静任他摆弄。 嘴巴的动作却没停。 细密的吻落下来,或者应该叫“ 亲亲”,少年似乎只是想单纯地贴贴,活像个得了皮肤饥渴症的患者,一口口尝着自己的“治愈剂”。 捏住对方后颈,宋岫艰难撕下这块贴在他身上的膏药,“我还没洗澡。” 被撕开的“膏药”先是失落,紧接着,眼睛又亮了亮。 宋岫发誓,两个世界加起来,除开镜头里,他头一次见到霍野如此生动的表情。 意识到此情此景,自己的话着实像默许,更像某种隐晦的暗示,左肩印着个小小牙印的青年拽拽衣领,朝浴室走了两步,又回头,“不准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