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津渡主打一个不听劝,就要跑江湖,就要出道,就要天天聚会。 这些盆,是对自己的侮辱,他义正严词:“我要原路寄回去。” 虞讳颔首,只是提醒了一句:“保守估计,一个盆价值百万。” 林津渡默默又把刚放进纸箱的金盆捞了出来,连纸箱都没有放过,全部展开收拾好准备卖废纸。 他这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只一条:听人劝,吃饱饭。 “你说他们怎么这么舍得?” 虞讳:“大概以为我们不会办婚礼,当份子钱随的。” 其实昨天只有二十多个人送,后来大家跟风,一面也是有些讨好之意,送了个盆。 对于这些富家子弟,开瓶酒都几十万,一个金盆实在不算什么。 林津渡抬头:“那我们会办婚礼吗?” 虞讳颔首:“当然。” 林津渡:“他们会再随份子钱吗?” “当然。” 林津渡:“会不会太邪恶了些。” 虞讳:“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虽然你人不在江湖,但江湖依然险恶。” 林津渡沉默了一下,再站起身时,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这些盆怎么处理?”他犯起了难。 金子还是有储藏价值的,林津渡查了下今天的金价,卖了也不划算,何况终归是别人的一点心意。 虞讳:“存银行保险箱。” 当天下午,助理开着当初接送过满月组合的大巴车过来拉他们和盆。 事事有回应,林津渡不忘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 【林津渡】:感谢家人们送来的礼物。(吓死个鸟jpg) 原本只有一个赞,不到一分钟,瞬间上升到十几个。 林津渡面无表情预测,这一分钟应该是他们私下传阅通知的时间。当有钱配合无聊,果然能做出不少王炸的事情。 他对虞讳说:“记得提醒我,回头把照片洗出来。” 下次去看江舟的时候给对方瞧瞧。 为了一块区区百万的名表露馅,看看自己,一个盆子比那什么表值钱多了! 虞讳好笑地颔首。 到了银行,填写黄金实物保管协议时,助理不禁问:“哪里来的这么多……硬通货?” 林津渡腼腆:“据说是庆贺我金盆洗手。” 还有一部分记忆没想起来,是系统帮他补充的。 登记的业务员连续加了一个假期的班,现在魂不守舍,看了下金盆数量后,问:“你手存吗?” 林津渡:“……不存。” 选择 林津渡这边顺风顺水, 虞熠之那边就不太平坦了。 好事成双,祸不单行,这仿佛是一种世间隐藏的规律。 虞熠之曾经走得是后一条路,但最近双管齐下了。 好事是警方已经确认了陆医生和当初肇事者曾有过大额转账记录, 而且就是在车祸发生的一个月前。案子重启调查后, 那名肇事司机在警方的审讯下话语漏洞百出, 只一口咬死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转账。 这种负隅抵抗显然是无用的,在得知陆医生也被抓后,典型的囚徒困境击溃了肇事司机的心理防线, 先陆医生一步撂了摊子。 同时热搜挂了几天后,也有当初的志愿者主动联系警方, 有的则在网上发布声明, 称经过陆医生的催眠实验后, 他们不但患上了失眠症, 还产生了严重的暴力倾向。 舆论闹得太大, 专案组的成立进一步加速了案件的侦破步伐。 坏事是虞熠之是陆医生病人的事情, 在这个过程中也被爆了出来,而且讨论度不低。 林津渡听新闻播报时,正在用最后留下的唯一金盆洗手。 “无巧不成书……” 陆医生对接近男主生母的一切存在都抱有敌意,导致殴打被废, 但他后来得到的赔偿款, 又成了搞事的第一桶金。利用这些钱,他实现买凶杀人, 更深层次地研究催眠领域。 种种巧合促成了虞熠之前半生的悲剧。 “不是书中人,不知其悲苦。”林津渡摇头, 所有的巧合放在书中角色上,往往非喜即悲。 虞讳正在浇花, 没有听到林津渡的嘀咕,只在转身时,发现对方居然洗手洗出了一种忧郁的气质。 “研究表明,鸟类在忧郁时,会掉落羽毛。” 淡淡的一句话让林津渡下意识摸了摸头发。 意识到有秃头的风险后,他瞬间停止怅然。 近来好事不止一两件。 两人去庭院散步,虞讳说起别的事:“过几天是我爸妈的结婚纪念日,今年难得所有人都在,有可能会聚餐或是一日游。” “好啊。” 干点别的事,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毕竟警方出结果前,陆医生的存在,对男主而言始终如鲠在喉。 虞讳清楚林津渡如此爽快的原因,笑了笑。 林津渡发现庭院中多了不少菊花,花匠会定时过来修剪产品,大概是为了迎接秋季不显衰败。 正赏花时,虞熠之忽然登门。 一进来,他便瞧见虞讳正用人美心善的神情在望着林津渡。 虞熠之看得头皮发麻。 一家人之间不用太多客套,虞讳只是跟他点了下头,然后去屋中拿茶壶。 虞熠之在原地站了会儿,忽然走去林津渡那里。 “谢谢。” 这不是虞熠之第一次和林津渡道谢,但比起以往的别扭,这一次说得十分郑重。 林津渡算是对他有救命之恩了。 当然林津渡本人也是这么想的,摆手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哥已经替你还清了。” 所以不用放在心上。 “……” 虞讳这时拿着茶具出来。 虞熠之:“谢谢。” 然后补充了一句:“这是二次转赠。” “?” 虞熠之默默把公司开发的一系列出警表情发给虞讳,暗示日后需要帮助,可以发表情包求救。 他在林津渡身上,总能看出一种逼良下海的潜质。 凉飕飕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津渡幽幽道:“就没有人告诉你,你哥的手机在我这里。” 他玩消消乐没命了,就又在虞讳的手机上下了一个,换着玩。 虞熠之:“……” 三人在有棚顶遮挡的桌子坐下。 虞熠之这次来其实就是为了父母结婚纪念日的事情。 “妈准备提前一天庆祝,纪念日那天,她和爸单过,然后第二天全家出行。” 每年庆祝他们都有一个固定项目:录vcr。哪怕虞讳在国外的时候,也会发一段祝福语,苏嫱喜欢把它们全都剪辑在一起珍藏,老了当做回忆翻阅。 不过按照苏嫱原话,今年终于可以现场录全家福。 虞讳这里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地点呢?她准备去哪里玩。” “看你。” 虞熠之起身倒了三杯茶,坐下说:“妈说你们安排。” 林津渡好奇:“为什么不是你来?” 虞熠之幽幽道:“往年他们是去年轻时去过的地方,今年环球旅行结束,她认为这正好是一个承上启下的节点。” “让你们也可以重温一下恋爱回忆,形成一种宿命感。” 换言之,没对象的没决定权。 虞讳颔首,看向林津渡。 如果自己来安排,估计中规中矩,林津渡一向在这方面主意多。 最终的结果是虞家两兄弟当甩手掌柜,林津渡荣升策划。 · 二十一日,惠风和畅。 万年历注:宜嫁娶,出行,移徙。 众人约在一家咖啡馆门口碰头,曾经这也是林津渡和虞讳的秘密接头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