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斯已厌恶这种控制不住的情绪。 他刻意的不去感受身体传来的柔软触感,只抱着人大步的往前走。 “慢点走。”温柚晃了晃腿, 将头靠在他的胸口。然后听见了夏斯已的心脏跳的很快, 她用脸颊蹭了蹭,又小声道,“会掉下去的。” 夏斯已的手臂紧了紧。 “往前走, 然后拐弯, 再往前走就到了。” 温柚告诉他路线,几秒后淡淡的将视线撇向远方。 大概十几米远的距离,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满脸震惊的看着她。 那是她妈妈给她请的保姆。 温柚勾起嘴角,对她善意的笑了笑。 保姆很早就来了,只比夏斯已晚一步。 温柚不喜欢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一个人身上的感觉, 早在她发现有人跟踪她的时候就已经通知了家里的保姆来接她。 就算夏斯已不来, 她也不会有事。 被人抱在怀里的感觉很奇妙,温柚第一次体验。在熟人的注视下, 让她总想再做点放浪不羁的事。 “夏同学。” 没有回应。 “夏斯已。” 依旧没有回应。 温柚一只手攀住他肩膀,另一只也不打算闲着了。她弯了弯眸,轻轻的戳了戳夏斯已后颈早已愈合的伤口。 “这里还疼吗?”她问。 夏斯已喉结上下滚动,后颈酥麻了一片。 只是一个小伤口而已,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自己都不会去关心。 而温柚彷佛看到了什么好玩的, 眼睛一亮。她指尖慢慢的游到脖子中间,然后朝着滚动的喉结按了下去。 晃动的感觉瞬间停下,她抬眸。 夏斯已就僵直着身体站在原地, 绷着脸如临大敌的盯着她。 温柚担心把人惹恼, 于是收敛了几分笑意。眨了眨漂亮的眼, 意思自己会乖一点。 夏斯已深呼吸了几下, 才抱紧温柚继续向前走。 过了一分钟,温柚开口提醒:“走错了,要转弯。” 夏斯已步伐一顿,又掉过头转了个弯。 “你的脸好像很热。”温柚视线在他脸上打转,慢悠悠的说道。 头顶的呼吸乱了一下,没有回应。 拐弯,再往前走就到了。 他看着前面的路,步伐加快。 原本腿就长,加快速度的话很快就到了。 温柚家住五楼,小区里配置了电梯。站在楼下能看见五楼的灯还亮着。 家里有人,因为保姆阿姨很勤俭,每次出门都会把灯关掉。 所以,她的妈妈也在家。 温柚垂眸,纤长的眼睫轻轻颤抖。 “夏斯已,停下。” 夏斯已也不知道她家具体的位置,听到这话就停了下来。他抬头四处看了看,似乎是在找哪一处是温柚的家。 “你想去我家吗?” 家,一个很私人的地方。 温柚缓缓抬眸,绕有兴致的看着夏斯已紧抿的薄唇。 仅仅只有一栋楼的距离,她妈妈说不定就坐在沙发上等她回家。 而她精心培养的女儿就在家楼下,被一个哑巴抱在怀里。 不能让妈妈看到,不然她又会发疯的。 温柚仰头,附在夏斯已耳侧低声呢喃:“哪有人的脚会这么容易受伤啊,我骗你的。” 她视线落在那张淡色的薄唇上,然后,低头用自己柔软的唇轻轻的碰了碰少年下颚处的疤痕。 凉凉的,一触即离。 “笨蛋。” 这都看不出来。 大概反应了两秒,夏斯已脸色一变。迅速将温柚放下后退半步,动作慌乱的差点没站稳。 他盯着温柚胸口起伏不定,伸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烫手似的忽然收回。 “怎么了?”温柚压着笑意,故作无辜。 可上扬的眼尾出卖了她,她就是故意的。 夏斯已咬紧牙关,从耳侧一直红到了脖颈。 被这样戏弄让他控制不住的想按住温柚。 这么娇弱的一个人,很容易就能被按住吧。 但按住然后呢? 夏斯已不敢去细想。 他后退两步,冷冷的瞪了温柚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这里。 背影仓促,步伐也不似以往那般沉稳。 被惹成这样也没做什么,温柚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好奇如果直接吻他会是什么反应。 “柚柚。” 保姆阿姨刚到楼底,她看了看夏斯已的背影,眉头紧皱,不由得出声。 温柚没有丝毫的担忧,她看向保姆阿姨。自然说道:“阿姨知道不能告诉妈妈的,对吧。” 保姆阿姨点头:“这个当然,我从没把你的事告诉过温女士。” 保姆阿姨姓刘,今年三十五,家里有一儿一女。 温女士给的工资不算低,但谁又能拒绝到手的利益了。 刘阿姨每天不仅要负责温柚的一日三餐,还要负责将温柚的日常行程一字不漏的转告温女士。 她知道自己的雇主控制欲有多强,看似纵容实则不允许有任何事偏移她的掌控。 但雇主的女儿…… 刘阿姨依晰记得,刚上任的时候。 温柚坐在摇椅上,见到她后便放下手里的书。面带善意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说: “妈妈很疼我的,上一位阿姨因为做了我不喜欢吃的菜所以就被辞退了。” 刘阿姨很需要这份工作,她认真的回道:“小姐你放心,我学得快,不管你想吃什么我都能做。” 摇椅上漂亮雪白的女孩笑着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的事有很多,比如我不喜欢你将我的事告诉妈妈。” 刘阿姨明白了。 而之后温柚每个月都会给她支付一笔钱,她也收下了。 “走吧。” 温柚的心情很好,和刘阿姨一起上了楼。 【你超时了。】 手机里跳出一条消息,夏斯已看了一眼没有回复。 他已经离开了那片小区,街边行人匆匆,没有人看到他因为羞恼而泛红的脸色。 夏斯已脸色好了一点,不那么阴沉了。 他不是因为温柚的举动而恼,而是自己对温柚的反应。 他终于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已经没有少女的身影了。 她应该也到家了。 “你很少超时,印象里只有过两次。”顾与博探究的看着夏斯已耳侧还未褪去的红痕,“一次是你被张镇几人堵在学校,另一次是被班主任强行带去医院。这两次我不怪你。” 打车到这里只用了八分钟。夏斯已坐在椅子上也不知有没有听医生讲话。修长的双手快速的转动魔方。他手背有青筋突起,显然是已经过了很久。 “那这次是因为什么?” 夏斯已垂眸,17阶魔方是公认的难复原。他将所有思绪压下,集中所有注意花了三个小时。 而世界纪录保持着是两个半小时。 他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就做到了这样,靠的是脑力。 夏斯已的逻辑性很强,他很聪明。 这在他幼年时是公认的事情。 他将魔方放下,却没有回答医生的问题。 可往往不回答就已经是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