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还是愣愣的睁着一双惊愕的眼眸,且还惊得微张双唇,顾时行索性伸手捂住了她的双眼,继而又低下头,趁着她启唇的那一瞬间,唇舌侵入。 上辈子两个人在床笫之间倒是有过亲吻,但只是唇对唇。 她还没来得及思索他怎就变了性子,就被他这全然不同的亲吻行径打断了所有的思绪。 清冷的人,可唇舌却是滚烫的。 他温和的卷着她的舌,缓缓纠缠,让她尾椎骨不禁一软,脑海空白,很莫名很奇怪的感觉在蔓延至全身。 他的气息本该是冷的,可现在却浓郁灼热,似乎要把她放在炉子上烤化了一般。 陌生的顾时行,陌生的感觉,让苏蕴心神顿时慌乱了起来,下意识用手推着他。 “你、你别……” 可不怎么清晰的声音也被卷入了他的唇舌之中。 半晌过后,顾时行离开了苏蕴的唇,额头抵着额头,依旧可以感觉到彼此呼出来的热息。 苏蕴的嫣红唇上覆着一层潋滟水光,眼尾微微泛红,且人还是懵的。 眼神懵懵的,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夕。 呼吸停滞了好一会后才急促的呼吸着。 顾时行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道:“你主动一分,我便会忍不住得寸进尺十分。” 顾时行从没想过,她竟然会主动的来寻他。 苏蕴那呆滞的眼神逐渐有了意识,随而用力的一推他,顾时行配合的退后了两步。 苏蕴又惊又不难以置信看向顾时行,随而用手背遮掩了自己的嘴唇,脸颊微烫。 好半晌才语调复杂地问道:“你……你是顾时行,忠毅侯府的世子?” 原本旖旎的氛围,瞬间被她这一句话打破。 顾时行幽暗的眸子多了几分笑意,缓声补充:“也是与你成婚四载的人。” 知道她惊愕什么,他又解释:“我与你说过,你说过的那些我都在改了。” 苏蕴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过什么,他又要改什么,表情上又多了几分疑惑。 顾时行语声徐缓:“我们在海棠院时,你与我说过的那三点,三点我都在改正。” 苏蕴看着他,征愣的下一瞬,脑海之中瞬间浮现了小半年前的记忆。 那晚她睡不着,窗户频频被人砸小石头,她知道是顾时行,也就起来了。 带着薄怒的出了院子。在巷中看见了顾时行与墨台二人,然后与顾时行去了海棠院。 在院中,顾时行说找了个太医给小娘看诊。 她拒绝了,想要离开之际被他抓住了手腕,久久不放。 后来一气之下就把憋了许多年的话说了出来。 ——她说侯府规矩多,日子压抑不好过。 ——她说他的性子冷淡至极,不解风情。 ——她说他的活有——多不好。 说过的话在脑海里边又重新浮现了一遍,苏蕴双眼一睁,惊得从石椅上站了起来。 但下一瞬又觉得自己的反应过大了,轻咳了两声后再慢慢坐下,掩盖住方才的那一丝慌乱,佯装镇定道:“我不记得我说了什么。” 说着,别开了目光,不再看顾时行。 顾时行弯腰扶了扶有落花的石椅,也坐了下来,执起竹筷夹了一块点心放入她桌前的小碟中,像是看不穿她是装作不记得的一样,提醒:“你说我不解风情,在房事上让你……” “闭嘴!”苏蕴脸颊羞赧的转回头,瞪了他一眼。 她想与他平平淡淡,给他好脸的过日子,可他就是给脸不要脸。 顾时行淡淡地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道:“我在改了。” 虽然是四年夫妻,可到底不亲近,所以她可与他平平淡淡的相处,可却不能面无改色的与他说房中的事情。当初说出那种话,也是在气头之下说的,如今再让她说一遍,她大概也说不出来了。 所以她没脸听他说下去,也没脸问他是怎么改的,竟然改得一点都不像他了。 苏蕴脸颊微烫,好在三月底的风还是狭着寒意的。静坐了一小会,脸上的热意被吹散了些,可也依旧没看他。 顾时行把三样点心,每样都夹了一样放在她的碟子中,心情愉悦的道:“天香楼的点心,昨日让墨台去定的,本想让长清送回去给你,但没想过是你也来了。” 他放下筷子,从食盒中拿出了茶水,放了一个杯子在她的碟子旁,往杯中斟了七分满的茶水。 “尝尝这糕点。” 苏蕴时下又不知说些什么,也就只能吃些糕点来缓一缓。 执起竹筷,夹起糕点轻咬了一口。 身旁的人,坐姿少了平日的端正,半侧身子,手搭在了桌面上,看着苏蕴吃糕。 目光落在了她咬糕点的唇上。 他从不知,原来亲吻竟也能让人迷恋其中。 上辈子的四年,好似错失了许多。 这种错失 若是要用话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穷人在恍惚间,错失了一笔巨大的钱财。 出嫁前夕【抓虫】 苏蕴佯装镇定地吃着糕点,可思绪还是乱的。 听到顾时行说他已经在改着她先前与他说过的控诉了,再想到方才不同于上辈子寡淡的炽烈亲吻,苏蕴隐约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没由来的危机感在心底渐渐的蔓延开了,可这危机感是什么,苏蕴又说不出来,就是觉得现在的顾时行有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