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怒不可遏,他松开纸袋放在脚边,挥起拳头向那人砸去。 “不,克拉克,别!”布鲁斯眼疾手快地伸手制止了他。 这凶狠的一拳竟是带着破空之声,好在克拉克并没有失去理智,听到布鲁斯的话后,他的拳头堪堪地停在了那人惊惧的面门前。 他警告地瞪了那个男人一眼,回头看向布鲁斯,蹙眉问:“你没事吧?” “我能搞定这个,相信我。”布鲁斯狡黠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克拉克:“……” 克拉克想了一下,妥协道:“好吧。” 他故意松了手,让那个男人猝不及防地掉了下去。 摔在地上后,那人骂了一句极其难听的粗口,气急败坏地把手伸向后腰。 那是要掏枪的动作! 克拉克脸色一变,不过这一次布鲁斯抢了先——在那人摸到枪托之前,他就已经把对方的枪抢到手里,并且上膛,一气呵成地顶住了他的脑门。 布鲁斯的动作太过流畅熟练,就好像他之前做了很多次相同的事一样,凌厉又干脆,跟他优雅倜傥的气质有着强烈反差。 原本只是普通斗殴,但掏了枪,事情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些大兵看到枪,酒都醒了大半,也瞬间拔枪对准了克拉克和布鲁斯。 两方冲突彻底升了级。 布鲁斯的枪口顶在那人额间,而另外的黑黢黢的枪口则瞄准了他。 克拉克眉毛都拧成了一团,他无语地看着布鲁斯,意思是“你管这个叫搞定”? 其中一个大兵还穿着作训服,布鲁斯淡定地打量了他一圈,嗤笑一声,问:“海军陆战队?” 然后他说出了他们所处部队的编号和一个名字。 大兵们的表情立刻变了,那是他们最高指挥官的姓名。 对峙的场面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么机密的信息? 除非…… 布鲁斯丝毫没有被周围紧张的气氛所影响,不屑地问:“这就是他带出来的兵?” 他的目光在这几个大兵身上转一圈,一边用枪顶着那个小个子男人,另一只手提着他后颈的衣领,让他站了起来。 “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布鲁斯不急不缓地说着,“第一个,你们现在自己滚。第二个,你们的长官来接你们滚。” 他说完,转头看向被他抓住的那人:“嗯?” 两人对视一会儿,小个子男人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布鲁斯满意地收起枪,用枪托拍了拍他的脸,语重心长地说:“这才对嘛。” 而后他退了膛,将枪还给了他,命令道:“滚吧。” “是,长官!”几名大兵咬牙切齿地说。 好在路上人少,没什么人注意到这场冲突。 大兵走后,克拉克把脚边的纸袋提了起来,他往里面看了看,似乎在确定里面的东西有没有摔坏。 “我该庆幸今天我没买鸡蛋。”克拉克说,他理好袋子里的东西,重新抱回怀里,问布鲁斯,“你真的认识他们的指挥官?” 布鲁斯说:“不认识。” 克拉克不解道:“那你怎么……” 布鲁斯理直气壮地说:“噢,我骗他们的。” 克拉克:“……” “这不是很难查的资料。”顺利解决了几个人的布鲁斯看上去心情非常好,说话的语调都比先前要雀跃了一些,耐心地解释道,“那是这片区域最高级别的指挥官,而这个部队的编号就更容易查了。我不久之前因为一个任务,看过相关资料,顺便就记下……咳咳……” 布鲁斯一下子说太多话,外面空气太冷,频繁进出的气流刺激得他又开始咳嗽。肺部的疼痛迫使他身体都蜷缩起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息。 “噢,你还是别说话了。”克拉克叹口气,伸手拍了拍他后背。 布鲁斯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克拉克沉默了一会儿,严肃地对着布鲁斯道:“嘿,听着,布鲁斯,我不需要你替我出头。你现在正发着烧,何况那群人身上带了枪,这太危险了。” 布鲁斯奇怪地反问道:“所以你觉得我会就这么看着,让他给你后脑勺来第二下?” 克拉克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显得有些惊讶:“布鲁斯……” 不过布鲁斯打断了他的话:“一味的忍让并不能解决问题,小镇男孩,你的退让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克拉克没有回答他。 他当然知道忍让不能解决问题,但他可以毫不费力地伤害别人,别人却无法伤害到他。所以刚才他打算偷偷把那些人的车给拆了。 肺炎是个折腾人的病,布鲁斯刚说完话,又难受得咳了几声。 “要喝水吗?”克拉克问。 布鲁斯摇了摇头,接着说:“当然,武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你得找到属于你的真正的力量——” 他说着,用指尖在自己太阳穴附近点了点:“这里,才是所有力量的来源。” 剧烈的咳嗽后,布鲁斯眼睛里全是生理性的泪水,他眼角发红,虚弱无害的模样跟他刚才持枪时的凶悍完全不同,而且他这副样子说话实在是……没有什么威慑力。 他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克拉克心想。 “知道了,先回去吧。”他笑着说。 两人回去之后,布鲁斯立马洗了个澡,还把胡子刮了。他对着镜子看了自己半天,不仅熟悉的花白鬓角不见踪影,连眼角的细纹也几乎看不见。 年轻真好。布鲁斯默默地说。 他从浴室里出来,浑身还带着氤氲的水汽,他只穿着一条宽松的家居裤,姣好挺拔的身材一览无余。 克拉克正抱着一床被子去卧室,看见他现在的样子,居然愣了一下。 “怎么了?”布鲁斯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好笑地问,“因为我太英俊看傻了吗?” “不不,不是,没有……”克拉克尴尬得说话都结巴起来,“我是想告诉你,我这里只有一张床,所以我们得挤着睡了,你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