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遥用最快的速度梳洗妥当，也顾不上用早膳填饱肚子了，领着秋音便过去外殿。 将将看见她，她爹即从位上起身，作势要行礼。 青遥自是连忙上去阻拦，将他扶回了座椅：“秋音，准备些茶点来。” 恩国公摆手拒绝：“茶点便免了，娘娘且与微臣好好说几句。” 青遥会意，命秋音和其他的宫女内侍一道离开。直到整个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青遥方示意他可以继续。 “阿遥，爹知道此事你觉得委屈，但如今恩国公府已经被绑上了，退不得。陛下他当着百官的面对恩国公府多年的照顾表示感谢，如此便是文王，也必定会以为是我们帮助陛下成事的。”恩国公叹道，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现在，我们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所以这个皇后你必须要做，而且要做好。” 青遥的手被她爹握住，力道之大，似乎生怕她会拒绝。 经历过之前杜氏的提醒，青遥对她爹的担心也就不觉得震惊了，只不过：“文王是谁？” “你怕是还不知，孝文帝已经被陛下贬作文王，就被幽禁在皇家别苑里。不管陛下曾经与恩国公府有怎样的恩怨，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让他相信恩国公府的忠诚，阿遥，爹的意思你懂么？” 青遥当然懂，但她宁愿自己不懂。 她不出声，不代表恩国公也乐意让她沉默，当即便道：“趁着现在他宫里只有你一人，你最好能让他对你有点真感情。不说要多爱你，可至少要让你这个皇后能有自己的实权，而不只是一个空壳子。” “父亲的意思是让我想法设法讨得陛下的欢心？”青遥反问道，内里的失望难掩。 这也是她不愿意高嫁的原因，尤其是当嫁的那个还是这天底下地位最高的，这样不仅是家族的利益优先于她自己的感受，甚至会全面碾压，让她只按着家族利益来活。 显然如今，她爹已经是完全接受了顾南珏这身份的转变，否则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这本就是你身为皇后该做的。微臣的意思是，待娘娘成功，万万不要忘了在陛下面前为恩国公府美言几句。毕竟母族强盛，娘娘才能在后宫之中走得更远。好比太后娘娘，不得先帝宠爱又如何，有着母族的支持，不一样掌控了整个后宫？当然，我们恩国公府还没有那样强盛，所以才需要仰仗娘娘多多费心。” 她爹说得语重心长，听在她耳中却是阵阵心冷。 不是她真的冷心绝情到不顾养育了她十五年的顾家，而是能不能不要这么着急地催促她？就不能像她娘一样关心她几句么？就不能先问一句她这两天过得如何，再让她为了顾家去讨好顾南珏么？ 她还能如何？ 青遥答应了下来，而她爹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便一脸欣慰地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不快。 她唤回秋音问道：“太后是不是还没回来？” 早在两年前，太后便以思念先帝，并为孝文帝祈福的名目离开后宫，住进了东灵寺里，直至昨天的大典还没回，也不知是否知道了京中的情况。 “估摸着快了，听说陛下原本有意亲自去寺里迎接，被群臣劝阻后方决定去城郊迎接。如今既已命凤宁宫里的人都准备着，那想来是要不了多久了。” 青遥颔首：“你在外面听着点消息，若有其他情况，随时来向我禀报，现在让我一个人静会儿。” “娘娘注意用膳。”秋音点点头，随即欠身离开。 青遥蜷缩着腿坐在窗边的小榻上，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可以接受顾南珏摇身一变成了这天下的帝王，但让她想方设法地去讨好他？ 那么卑微。 “是厨子做得不合你胃口？” 青遥回神，扭头就见顾南珏站在她身后，长身静立，也不知是来了有多久。她顿了顿，旋即端出得体的笑，起身下榻：“御厨都很好，不过是臣妾庸人自扰而已，陛下要陪臣妾一道再用些么？” 却不知她这样的笑容看在顾南珏眼里有多扎眼。 顾南珏的感受，青遥自是不知。况且以她如今这般境地，纵是知了，换来的也多半是争吵。 “陛下？”见他不动，她不由出声问道。 他转身接近，却是将她一把捉了坐在自己腿上。她下意识推拒，怕这般的亲近叫她忘了两人变换的身份。 “这才过了一夜，阿遥便翻脸不认人了？还是说，昨夜我没能把你伺候舒服了？”他咬着她的耳朵讥诮开口，一只手更是攀上她胸口，隔着层层衣物便开始揉弄。 昨晚的欢爱太激烈，以至于她的胸口到现在还有些肿，乳尖磨蹭着肚兜都疼，更别提被他这样粗鲁对待了。 青遥躬身咬着唇，她想起了她爹说得那些话，聪明的举动无疑是顺着他取悦他，好让她这个皇后能像太后那般握紧后宫实权。 可是太难。 她做不到那样卑微地去讨好他，做不到跪在他脚边伏地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