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大厅虫来虫往,在智能ai普及的当下,还有一些业务需要人工办理。 优除了第一眼看到工作人员是亚雌时有些怔愣外,在剩下的时间里都在休息区对着普法窗口戳来戳去,雄虫确认他坐得住后,捏了捏他的手心,留下一句“在这里等我”后忙着办手续去了。 雌虫在内心嗤笑一声,这大厅人来人往,自己又人生地不熟,也不清楚雄虫的手段,傻子才跑。他用指腹扒拉开迷惑雄虫的页面,露出他真正想要查询的问题:孕虫享有的特殊法律权利。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又搜索了“离婚的二三注意事项”、“家庭财产转让及继承法”、“遭遇家暴怎么办——中央法庭大法虫为您解答”。 当他津津有味地看着“雌君与雌侍的相处建议”时,雄虫找了过来,他只好意犹未尽地关上窗口,跟上面前的雄虫。 雄虫比他矮一个头,是帝国标准的雌雄身高差,他脑袋上有个逆时针方向的发旋,衬着他黑色的头发,显得有些调皮。雌虫恶意地揣摩他今后会不会得斑秃,毕竟帝国的雄虫们有一半都有这么个难处。 只是这个宇宙和他曾经的家园有太多不同,优在普法栏目里没有找到“雌奴”的名词,雌虫也不再是雄虫的附庸,他们起码在一定程度上握住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帝国许多阴暗不会在这里上演。优的心情说不清是释然还是怅惘,他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一片茫然——和面前的雄虫登记、结婚,成为他的雌君,然后呢? 他骨子里有拴不住的对自由的向往,和便宜家长的关系也是疑云重重,他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前三十年的时光里,他用十五年在孤儿院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十五年在第四军团摸爬滚打换来一个少校的军衔,从挣扎求生到渴望权利,如今一切化为泡沫,他被甩进了另一个与众不同的虫生。 他要往何处去?他能往何处去? 并不知道自己有秃顶危机的加文快乐地走向窗口,暗示性地敲了三下窗台。接待员看到加文,露出了一副牙酸的表情,他从桌底拽出了一台扩音机—— 优看到许多工作人员捂住了耳朵。 “咚咚个锵,咚咚锵,咚锵咚锵咚咚锵——” 拥有灵敏感官的优开始抱头试图闭耳塞听。 “嘟——哒————嘟——哒哒——嘟——哒——” 在场多数虫都采取了措施。 “砰砰锵——咚咚锵——咚哒哒嘭哒哒嘭嘭锵——” 加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式耳包,迤迤然戴上。 “嘭!!哒哒!嘭!哒!嘭嘭哒嘭!哒!!” 受不了了。优一只手化为虫爪,双眼浮现幽碧,他对着窗口后的扩音机冲了过去。 “咳嗯!鞭炮响,唢呐鸣,大红喜字贴两旁。虫纹亮,翅翼利,漂亮雌虫迎进门。大家好,这里是彼得堡半星时前临·时·成·立的氛围组庆典礼仪暨只给某一对新人祝福的司仪大队。我在此代表大队向各位来宾表示诚挚祝福和衷心的的感谢!” 优的爪子堪堪停在了玻璃上,厚重的超膜玻璃表面出现了细小的网状裂纹。 “有的虫或许会问了:你们的大红喜字在哪里呢?不要急!投影仪马上抵达战场!由彼得堡第一法庭主庭长亲笔题词!送给我们的新人!” 话音刚落,远处打来的投影投来两列对联: 上联:雄虫甚坑一表虫才满腹坏水不值得嫁 下联:雌虫无辜错上贼船浑然不知将入火坑 横批:揍了快跑 这副充满讽刺意味的对联足足停留了一分钟,扩音机里的声音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不好意思,投错了。” 画面一闪,变成了“合欢偕伴侣,欢喜结亲家”,横批“喜结良缘”。 优:好敷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