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阳跟清铭打了声招呼，然后跟牧逸出了包厢，下楼在酒吧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你也是夜魅的会员？”在酒吧坐下后顾朝阳也已经恢复了冷静，低声的问牧逸。 “对，我入会的时间要比赛门都早的多。”牧逸微笑的说道。 “你是do？” “对！” 顾朝阳不禁又打量了遍对面的男人。刚见面时就觉得这男人有种隐隐的奇怪的感觉，现在再看就能发现无论是那自信的眼神还是挂在嘴角看似亲切的微笑，都跟叶星宇有种骨子里的神似。 “我看你晚上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惹你主人生气了？”对于顾朝阳毫不客气的打量的目光，牧逸似乎并不在意，笑着问道。 “我没有主人。”顾朝阳冷冷的说道。 牧逸一愣，“那你跟赛门？我以为……” 牧逸没有说下去，顾朝阳淡淡道，“他只是我的do。” 牧逸笑了起来，“原来你们只是游戏的关系。” 顾朝阳暗暗皱了皱眉，原来叶星宇说他们之间是游戏，是因为他们只是do和sub的关系，而不是主奴么？他突然发现从他跟叶星宇建立起这层关系后，他对ds的所有了解都是叶星宇告诉他的。他去夜魅看过其他do和sub，却也只是远远的看着而已，do和sub之间应该是什么样子，他其实依然不了解。 “游戏的关系，是什么样的关系？” “就是想要玩的时候两个人才见面，平时并不会联系也没有归属关系，do也不会干涉sub的事。” 似乎，跟叶星宇现在做的也差不多，除了游戏时间，叶星宇也没有干涉他其他的事。但是…… 发现顾朝阳皱着眉，似乎欲言又止，牧逸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跟人讨论自己做sub时的事，这让顾朝阳实在说不出口，可是他又想知道。 ——在您请求我任何事之前，请先学会怎么跟您的do提出请求。 叶星宇训斥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羞耻和难堪的感觉依然让顾朝阳觉得头脑发热。又狠狠灌了一杯酒下去，感觉着酒精在自己的身体里四散开，慢慢涌上大脑。 “do会要求当他说出某个词的时候，sub就要随时随地进入状态么？” “不，只是游戏关系的话，do是无权干涉sub的生活的，这已经是主奴调教的范畴了。为了训练奴隶的服从性，以及在奴隶得意忘形的时候让他们迅速记起自己的身份，主人会设定一个关键词，要求奴隶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立刻进入绝对服从在状态。可是没有归属关系的do和sub，do是无权单方面开始一场游戏的，也就无权给sub设定关键词了。” “do无权单方面开始？”顾朝阳低声的重复道。 “是的，”牧逸理所当然的说着，“游戏关系其实就类似于两个自由的人偶尔凑到一起玩场游戏，在游戏开始前两个人其实是完全平等的。sub完全可以跟do讨论跟游戏有关的东西，觉得合适了，同意开始之后，do和sub的身份才会生效。其实do可以控制sub、给sub设定关键词，等等这些权力的源头，是对sub的所有权。而这个所有权，是sub交给do的。如果一个奴隶并不属于他，他对这个奴隶也就没有了任何权力。” 所以，叶星宇根本就没有权力给他设定关键词，也没有权力单方面决定游戏内容。 “不过我想赛门应该不会干这种欺骗sub的事，也许他有他的理由。”牧逸微笑着说道。 欺骗？顾朝阳顿时收紧了手指。“会有什么理由？” “或许，赛门把跟你的关系原本就是定义为主奴的，只是哪里出了问题让你误会了而已。” 误会？什么样的误会？ “我觉得这或许真的只是误会，毕竟以赛门的人气，他完全不需要用这样的手段。而且传出去，是很败坏名声的事。”牧逸很认真的说道。 叶星宇有多受欢迎他是亲眼见过的，他确实不缺sub。可是叶星宇不止一次的耍过他，谁又能保证这整件事就不是叶星宇在耍他？想到那晚他在夜魅对叶星宇的态度和说的话，叶星宇却丝毫没有反对和不满，之后却连着耍了他三天。可是叶星宇耍他的真的只有那三天么？之前他对做为do的叶星宇还不够了解，现在再想想，做为do时那么强势的叶星宇又怎么会容忍他那么嚣张？与其拒绝他，不如就一直耍着他玩，这样的事叶星宇不是做不出来！ 一想到从头到尾叶星宇都可能是在耍他，顾朝阳就觉得身体里的血都快烧干了一样的愤怒。叶星宇要是真的敢，他绝不会放过他。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说了这些只是我们猜的而已，跟赛门问清楚就好了。赛门不是严厉的do，应该不会惩罚的太重。” “惩罚？”顾朝阳冰冷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叶星宇凭什么惩罚他？他做错了什么？ “do都不喜欢自己的s ub跟其他do有什么交集，这会让奴隶变得难搞和失去控制。”牧逸苦笑的耸了耸肩，“我也不喜欢，sub一旦被教坏了，我得花十倍的力气教回来，实在是很麻烦。” “最好sub什么都不知道，你们do说什么就是什么。”顾朝阳忍不住嘲讽道。 牧逸却全不在意，甚至笑得开怀，“那是当然，sub总要听话的才好，弄个整天顶嘴的杀人的心都有了，还怎么愉快的玩耍。” 顾朝阳看着他，又突然问道，“你也有很多sub？” 牧逸愣了愣，“也不算很多，两三个。” “为什么do都喜欢收这么多sub呢？”顾朝阳静静的，又仿佛在自言自语般的低语着。 牧逸有点疑惑的看着他，“据我所知，赛门似乎并没有其他sub。” “哼！”顾朝阳轻轻的冷哼了声，虽然没说什么，却让人清楚的感觉到他说的就是赛门。 牧逸单手撑着头想了想，“do喜欢收几个sub有很多原因，有些do喜欢被sub包围的感觉，有些是碰上喜欢的不想错过，不过总体来说，多收几个sub对do来说好处要远大于坏处。不过赛门的话，他的选择太多，即使只选两三个也非常困难吧。” 他的选择确实太多了。顾朝阳冷冷的想着。 “不过赛门并不喜欢多收奴，他同时调教的奴隶从没有超过两个的。只是他换奴隶的速度非常快，他来夜魅一年，换过的奴隶已经是两位数，要不是这样跪在他脚下的sub会更多。” 一年已经换了十几个？顾朝阳简直不能想象这是什么速度，一个月不到就会换一个。 “赛门他，真的有这么受欢迎么？”即使明知道只有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还有那么多人想跟着他？ “是的，比你能想象的更受欢迎。”牧逸肯定的说道，“刚到夜魅时他的外表就让很多人惊艳，随着时间大家看到了他的实力，更是对他崇拜不已。不只是sub，很多do也很欣赏他。甚至他调教过的奴隶都能找到比从前更好的主人。” 被一个人调教完，然后又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奴隶。顾朝阳突然觉得恶心，说不出来的恶心。 之前喝的酒开始渐渐发力，让他的头脑和记忆变得模糊。顾朝阳不记得自己又听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他只记得自己躺在床上一夜都在半梦半醒中，跟叶星宇之间的种种和牧逸的话在他的脑子里交替出现，一会儿是叶星宇一会儿又是牧逸。 ——抱歉，董事长先生，我说的坐下是指我。而你，只能跪着！ ——原来你们只是游戏的关系。 ——sub先生，请您拿出一点诚意好么？ ——他的选择太多，即使只选两三个也非常困难吧。 ——do和sub之间的这种互动有很多种叫法，有人管它叫‘调教’，有人管它叫‘课程’，也有人管它叫‘惩罚’，不过我比较喜欢叫它‘游戏’ ——除了游戏时间之外，我们依然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我不会对您使用do的权力，同样您也不能因为游戏的原因而把情绪带到工作中。 ——一个合格的do绝不会滥用他手中的权力，他会像爱惜自己的羽毛一样爱惜手中的权力。毕竟，这种关系是建立在双方自愿的基础上。 …… ——董事长，您做的很好。 ——董事长 ——jose 耳边似乎又听到了叶星宇正在低柔的叫他，带着满满的温柔宠爱，让他不知不觉就沉溺其中。 叶星宇…… 只是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心里都像被什么堵了一样，让他呼吸都觉得难受。脑子里总是想起叶星宇温柔的样子，不想去怀疑，心却不受控制的堵着。不想再去想这些，可是叶星宇低柔的声音却像魔咒一样，在他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徘徊不去。 不要骗我、不要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