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在确认杜翊已经熟睡后,鹤青小心翼翼地从他怀抱里退了出来。 鹤青迟疑了一会还是下床,起身亲了亲杜翊的额头。 “嗯……小老公。” 杜翊梦呓般的咂了咂嘴,吓得鹤青身体都僵硬了。 “杜哥,你醒了吗?” 鹤青穿着拖鞋小声问道。 杜翊很久都没有出声。 “杜哥,我……对不起。” 鹤青留恋地看了杜翊一眼,转过身,轻轻关门从卧室里走了出去。 * “小崽子,跟你杜哥斗,还嫩了点。” 杜翊睁开一只眼,确定鹤青已经离开卧室,就坐了起来。他眨了眨眼睛,有些感叹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这小子找证据用得着三个月?我就差把证据亲自递到他面前了。怕不是个假卧底吧。小崽子。” 杜翊笑着摇了摇头。 一声咔哒的轻响从玄关传来,看来鹤青已经离开。杜翊才起床走到阳台,靠着栏杆向外看去。鹤青的影子在路灯下越拉越长,身影却越来越远。 “走了好,走了就别回来了。” 杜翊有些烦躁地点着香烟,深深吸了一口。最后颓然地坐下了,他靠在椅子上注视着鹤青逐渐走远,弹掉了烟灰。 清冷的月光照下来,深邃的眼窝,微眯的虎目,越发让人觉得他心机深沉的可怕。 * 再看见鹤青已经是一周后了 警察借着查他手底下歌厅的由头查封了几个店,杜翊便不得不站出来了。 那小崽子一头的黄毛已经染回来了,黑色的短发干净利落,一身的警服看着正气凛然。 “杜哥……” 他跟在队长后头,看见杜翊有些怯生生地打了招呼。 “嗯。” 杜翊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应了,让鹤青本就有些忐忑的心情越发沮丧。 杜奥斯卡翊仿佛真的不知道鹤青是卧底一般,抬眼扫了扫鹤青,眼里淡淡的杀意看的鹤青又难过又高兴。 难过的是他和杜翊终于还是反目成仇了,但又开心杜翊还愿意拿正眼看他,杜翊越是生气越说明在乎他。 “杜翊,杜先生,您涉嫌贩卖军火,走私等多项罪名,跟我们走一趟吧。” 队长出示了逮捕令,有人要上前,却被杜翊眼风扫过就安分了。 “鹤青,来。” 杜翊双手伸了出来,示意鹤青上来给他戴上手铐,看他神色也称得上是和颜悦色。 “杜哥,我……唔!” 鹤青刚走到近前想要说话,就被杜翊一脚踹倒。那只脚蹬在他的肚子上,鹤青捂着肚子缓了半天都没说出话。 “杜翊!你!好好好,袭警拒捕,罪加一等!” 被他突如其来一脚吓到的众人仿佛大梦初醒,队长看着地上捂着肚子直冒冷汗的鹤青,脸色都变了。他指着杜翊就要掏枪。 杜翊身后的手下也转身就要抄家伙。 “欸!” 杜翊马上摆手叫停,他可不想再背上一条暴力拒捕的罪名。 “警官,可别,我可是良好公民。您自己问问他,我是不是袭警拘捕嘛。” 杜翊笑了笑,慢慢举起手。 “中队……别……家庭纠纷,不是袭警……别。” 鹤青连忙喊道。他的嘴唇发白,说话都是一点一点往外蹦,显然那一脚是极疼的。 “站起来,鹤青。铐上我。” 杜翊难得地笑了,他冲着鹤青伸出了双手,他似乎是极为愉悦的,看着鹤青慢慢站起从口袋里拿出手铐。 警队的人都有些紧张,紧紧地盯着杜翊,生怕他再伤害鹤青。 “咔哒” 手铐被铐在了杜翊的手上。 “鹤青,我问你。你后悔吗?” 杜翊半低着头,看着鹤青。 鹤青摇摇头,什么也没说,慢慢归队跟在了队长身边。 “啊……不后悔啊。” 杜翊“啧”了一声。 “老实点!” 边上的警察推着他进了警车。 * 审问的时候杜大佬倒是难得地没出什么幺蛾子,人问一句他就说一句,想说的都说了,不想说的就打哈哈混过去,任凭怎么追问就是不知道。他倒是死死咬着帮里那几个黑道激进份子,要拉着他们一起进监狱。 同事审问杜翊,鹤青就在外头隔着玻璃看着。他怕杜翊暴起伤了同事,也怕同事忍不了杜翊的狗脾气暴力执法。 但索性什么都没发生。 “诶,鹤青。这回卧底回来,上头要给你升职呢,你可得好好请我们吃一顿。” 同事拿着茶缸吸溜一口白开水,怼了怼鹤青。 “啊?啊,行。” 鹤青点了点头,又趴在玻璃上当望夫石去了。 杜翊往 这边看了一眼,吓得鹤青手忙脚乱的,就差撞玻璃上了。 “鹤青,那玻璃的单向的,他看不见你。” 还是好心的同事提醒了一句。 “我……我知道了。我,进去看看。” “可怜的娃,爱上谁不好,爱上了大佬,真是有够惨的。” 同事转身嘟囔了一句。 * “杜哥。” 鹤青走进审讯室反手锁了门。 “呦,我们鹤青、鹤队长终于舍得来看我这个阶下囚啦。不躲在同事身后当缩头乌龟啦。” 待鹤青坐在他对面,杜翊抬头向他看了过来。 “我……我会给你争取宽大处理的。” 鹤青原本不是爱哭的人,但是被杜翊一嘲讽,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红着眼圈讷讷道。 “宽大处理?20年有期变17年?踩着我上位的滋味好受吧。” 杜奥斯卡虐心阴阳怪翊皮笑肉不笑道。 “我没……” 鹤青有些难过地低头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他不太想让杜翊看见他哭,不然他作为小老公的面子就都没了。 “你又哭什么,我还没把对付叛徒的手段用在你身上呢。你哭什么?抬头我看看。” 杜翊看见鹤青肩膀一抽一抽的,有些无语,但还是放缓了语气。 “我难受。我就是有点难受。我心里头有点难受,杜哥。” 鹤青摇了摇头,越抹眼泪越多,他还是低着头,说话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妈的,小崽子。要哭的不应该是我吗?” 杜翊颇有些无语,他仗着桌子挡住了自己的动作,一脚踹掉了皮鞋,伸脚踩在了鹤青的裤裆上。 “咣当!” 鹤青这回不仅抬起头了,甚至吓得一跳,把桌子差点掀翻了。他猛地止住了啜泣,脸憋得通红,然后缓了好久慢慢打了个嗝。 眼泪还在他眼眶里打转,但好在没掉下来。 “小鹤,咋回事?” 外头有人听见了声响敲了敲门。 “没……没事,我撞着脚了。” “行,那我干活去了,你别聊太久。” “好,我一会也过去。” 应付完同事,鹤青的脸就红了起来。 刚刚同事就在外头,杜翊……杜翊他居然还用脚搓自己的裤裆,现在自己这支起的帐篷谁负责?! “不错,不错,这招挺好使。” 杜翊还在那边笑得没心没肺。 “杜哥!现在还在警局!!!” 鹤青小声地喊道。 “小崽子,忒不禁逗了。哈哈哈操。笑死我了。” 杜翊看着鹤青一本正经的样子越发笑得直不起腰。 “我不管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鹤青气呼呼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 “诶诶诶,你别走啊。” 杜翊伸腿拦住鹤青,他那双大长腿不是盖的,卷着鹤青就是不让他走。 “你总是作弄我!” 鹤青微微有肉的脸气呼呼地鼓成了一个包子。 “你就这么硬着想走哪去?” 杜翊看着鹤青肉乎乎的脸颊有点管不住双手地想摸上去,但他双手被铐着,抬都抬不起来。 “我乐意走哪去就去哪!我找人给我消了!” 鹤青也来了劲,就是要走,气得口不择言。 “嗯?你想找谁去?” 若说刚才和鹤青开玩笑的杜翊是慵懒打呵欠的狮子,现在他就是要捕猎的狮子。他放下缠着鹤青腰肢的双腿,穿鞋坐直,他看着鹤青,一双眼睛好像扫描仪似的把鹤青从里到外扫了个遍。 “没……没有,我开玩笑的杜哥。” 鹤青也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有点局促地揪了揪衣角。 “最好是。” 杜翊看了看他,似乎在估摸他这句话是真是假。未了他还跟着说了一句,“你要是真敢找人,你那根东西要不就别要了。” 吓得鹤青连忙点头,捂住了自己的裤裆,这可是要给杜哥性福的大宝贝! “去干活去吧。不用管我。” 杜翊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下了逐客令。 “那你原谅我没啊,杜哥。” 鹤青忐忑地看着杜翊。 “哼哼,看你表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