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跌宕起伏和惊心动魄,但却引起了众人共鸣。就餐男女靠着椅背,或是支着下巴看着台上的女子,安静聆听着。 陆续有人进来用餐,很安静的拉开椅子就坐,将声音控制到了最低。 陆子初忽然明白阿笙为什么会选这首乐曲了,看似平凡的韵律却有着宛如她一般的沉静如水,里面包含着瞬息万变的生命力。 日常琐碎,看似平凡,却有着温润人心的力量,所谓爱,理应经得起生活中最平淡的坚守。 卡农最后曲调融合在一起,仿佛恋人生死追随,永不分离。 餐厅冷气袭身,陆子初心里却炙热的像是一把火,就那么万分缱绻的望着她,不愿打破刹那间勾画出来的圆满。 一曲毕,女子放下小提琴,原本清冷的语调不期然消融在沉寂里,嘴角笑容清浅,美好的不忍轻易触碰。 阿笙说“谢谢餐厅经理,同时谢谢我身旁这位钢琴伴奏,隆重介绍一下,08号穿着白衬衫的这位男士,是我男朋友。” 阿笙视线略显放肆,就那么坚定无误的投落在陆子初身上,看着他微笑,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坏孩子。 众人不约而同,一致望向陆子初,齐刷刷的视线里起初有着探寻,有着艳羡,能被如此气质优雅的女人用心对待着,想必男人必定有着过人之处。 确实有着过人之处,众人目光惊艳,男子容貌堪称男色极品,长得帅,气质佳,清越闲适,静静的看着小女友,慵懒的微笑着。 间或有人呢喃出声“她男朋友真帅。” “哇,帅哥。” 这样的赞美之词,很容易就引起男方醋意,酸溜溜的补充了一句“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长得好看,还是能当饭吃的,赏心悦目,看着也就饱了,陆子初成全了别人眼中的赏心悦目,而阿笙成全了陆子初的刻骨铭心。 陆子初眸色温柔,单臂搭在椅背上,另一手敲打着桌面,从未觉得“男朋友”三个字如此动听。 难怪有人说,这世上最有力的武器是感动。此刻,因为她,心念落定,内心丰盈成灾。 阿笙缓缓开口“很多年以前,我们都是懵懂无知的小孩,恨不能早日相识,以至于彼此笑容里沾染了太多世事尘埃,但依然要感谢上苍,让我能够在成长路途中遇到这样一个男人。若不是他,我不会知道某一年,某一日,我会如此眷恋一个人” 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被赋予了更深层的意义,让陆子初的嘴角盛放出一朵朵炫目的花。 见他无声微笑,阿笙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整张脸因为笑容格外生动,好像能发光一般,堪似水晶。 阿笙看向陆子初,那一眼,带着往日罕见的娇嗔,笑容羞涩“陆先生,拜托你别笑,说实话,在人前说这些话,我有些紧张。这么笨拙的表达内心情感,我还是第一次。今天是我男朋友生日,如果我没有任何表示的话,他怕是会甩脸色给我看,所以请大家多担待,如果打扰了大家用餐兴致,还请把谴责的目光瞪向我男朋友。” 俏皮的话语,隐藏着小幽默和小智慧,陆子初无法抑制嘴角上扬,侧眸看着她,笑容无法抵挡,惟愿这样的笑容能够挂在她脸上一辈子。 一席话,获得掌声和一阵或低沉,或悦耳的笑声,很善意,仿佛阳光洒满一室,暖暖的。 一曲卡农,外加小提琴独奏生日快乐,音调优美轻快,餐厅里坐满了人,听者心里莫不溢满了温情 陆子初内心一片轻柔,她是他喜欢的女子,也许第一眼见到她,课堂上第一次唤出“顾笙”的时候,心就遗失在了她的眉眼间。 陆子初看着她,19岁的她,一双眸子漆黑明亮,宛如月夜光华,在夜色中随着音符缓缓流动着,弹奏的曲调里有着她不轻易流露的柔情。 9月20日,这一天被韩愈一世铭记,同样也被陆子初铭记一世。 前者如坠深渊,后者扶摇云霄。 众人忘不了,年轻女孩是如何为男友庆生,帅气的男人又是如何回馈女友精心策划的生日惊喜。 她为他营造的氛围,他是那么喜欢,以至于后来失去她的日子里,他不敢再过生,怕会记起她,怕会目睹她如烟花般的微笑。 那天,桌上花瓶里,他摘了一朵白玫瑰,迈步走向她。 众目睽睽之下,搂着她的腰,把花插在她的头发上,她抬手摸了摸,眸子湿亮,轻声问他好不好看 “好看。”那一声有着别样的撩人。 人前,陆子初珍之重之的亲吻着她光洁的额头,阿笙眉目低敛,静静微笑。对的,就是这种感觉,和他在一起,她会很平静,仿佛什么坎坷都能一起度过。 也是在那天,情侣主题许愿墙上,阿笙在便签上写下祈祷文“你静静地居住在我的心里,如同满月居于夜。” 陆子初后来握着阿笙的手,宛如教小孩子写字一般,一同在这句话的后面添加了一句话“子初、阿笙,如花美眷,细水深流。” 写完了,他维持姿势不动,从身后拥着她,下巴支在她肩上,同她一起看着那些字,漆黑的自己晕染在淡黄色便签上,衍生出一段情迷,短短几句话,见证了他和她的故事和过往。 “除了小提琴,你还会什么乐器”声息在耳畔,含着压抑下的情动。 阿笙偎在他怀里,抬手环着他脖子“下次,我可以拉二胡给你听。” “好。”轻轻抱着她,闻着阿笙发间清淡的发香,陆子初心里被煨得暖暖的。 请不要让她眉间沾染上忧伤,如果她能一直这么笑,他愿意拿他的喜来换取她今生所有的悲。 那天回望江苑,有车停放在陆子初家门口,朦胧迷离的灯光下,韩愈靠着车门,手里夹着一支烟,火光明灭闪烁,脚下少说也有十几支烟头。 看到阿笙下车,韩愈目光直直射向她,宛如夜色阴鸷。 阿笙站着没动,忽然想起出发前他曾给她打过电话,但却没有接听。心虚吗她只是不想和韩愈有太多牵扯 陆子初此时已经下车,看到韩愈,竟然还能做到面不改色。 韩愈看也没看陆子初,只是看着顾笙,声音有些哑“你过来,我带你回韩家,或是回学校。” 不管去哪儿,就是不能留在望江苑。 阿笙之前的喜悦被冲淡,抿唇不吭声。 陆子初握住阿笙的手,盯着韩愈,眼神透着说不出的清冷。 韩愈今天太显执拗,他没看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指,仰脸望着灯光,也不知道在出神的看些什么,或是他只想逼退眼睛里的湿意。 “顾笙,你跟我走,我不欺负你。” 骄傲如他,此刻竟然语带请求,阿笙心里忽然很难过,她看着脸色发白的韩愈,又看向身旁沉默如树的陆子初。 陆子初什么话也没说,但握着阿笙的手劲却很重,看似镇定的神情间隐藏着疏离和愤怒。 他那么聪明,韩愈彻夜守在这里,说着莫名的话语,他定是猜到了什么,脸色并不好看。 两兄弟,韩愈目光冰冷,陆子初目光淡漠,四目对视,竟是互不相让。 那夜,兄弟两人并未撕破脸,因为韩永信病重抢救,顾清欢在双方僵滞的时候,给韩愈打来了电话。 20日深夜10点左右,鑫耀投资公司总裁韩永信心脏病发住院,并接受了心肺复苏手术,韩家、陆家齐聚,一直坚守到凌晨,方才转危为安,送出手术室。 韩永信心脏原本就有问题,之前多次感染呼吸道疾病,但20日才爆出对方心脏病复发,消息一出,外界对鑫耀接班人饱受期待和争议。 鑫耀管理层,一方拥护副总裁顾清欢,另一方拥护韩永信儿子韩愈接管鑫耀。 其中,对于顾清欢接管鑫耀,争议最大,但因她手中持有决胜性股权,所以外界争相报道,鑫耀少东想要回归鑫耀管理层,无疑前景堪忧。 21日清晨,韩永信苏醒后,发表简单声明,声称身体已无碍,不会影响未来管理决策,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淡化此事造成的负面影响。 那天,阿笙一夜未眠。 临走时,陆子初紧了紧她的手“阿笙,你在家等着,有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那通电话,是清晨响起的,阿笙耳力敏锐,下意识从沙发上坐起来,“怎么样” “醒了。”顿了顿,陆子初的语气竟是沉重的,他说“阿笙,去看看你姑姑。” 阿笙心里一咯噔,好半晌,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门铃响起的时候,顾清欢正穿着家居服,赤脚站在窗前,双臂环胸,似乎想给自己一些温暖。 开门,未见来人,顾清欢嘴角率先浮起笑意,见来人是阿笙,微愣,笑容加深,声音很轻“怎么这时候来了” 不该这时候来的,因为顾清欢太狼狈,脸颊红肿,听说是被韩老太太掌掴的,因为她隐瞒韩永信心脏有问题,害得韩老太太差点失去儿子。 顾清欢云淡风轻道“有些东西很私密,没办法和人一起分享,也没人能够分担。人世间的喜和悲,从来都是不期而遇的,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老天坏着呢” 顾清欢的话有些莫名,阿笙听得懵懂,怀疑顾清欢是否生病了,或许她该问一下姑姑,她是否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但阿笙知道,向来无坚不摧的姑姑,在今日终于掀开了盔甲一角,顾清欢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十几年过去了,日子经不起推敲。今天凌晨,从医院回来,天色阴沉,我看着车镜里的自己,眼角竟已生出这么多的鱼尾纹。这么多年过去,好像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未曾发生过改变。对你爷爷和奶奶,我心存内疚,我不是一个好女儿,这一生,我过得何其失败,仿佛每个毛孔里都装满了罪恶,但是阿笙”顾清欢看着阿笙,眼眸温柔“没有人天生喜欢当坏人。” 天有点阴,风很凉,阿笙看着顾清欢,看她如何痴言痴语,看她如何不痛不痒的说着冰冷的话语。 她姑姑就像是一条常年被封冻,进行冬眠的蛇,就算心情再如何糟糕,也无法触摸心中的那份柔软。 足够冷漠的人,不贪婪温暖,阿笙在姑姑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情绪。 她忽然意识到,姑姑内心深处一定饱经伤痛,这份伤痛淹没了她所有的喜悲,所以才能在经年累月中如此苛待自己。 姑姑说“阿笙,因为我,让你在学校饱受排挤,我感到很抱歉。” 阿笙微愣,随即恢复如常“没有,没有人排挤我。” “那次我去学校找你,无意中听到学生在说你,在说我,我一个中年女人躲在洗手间里,竟然不敢出来。我始终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那一刻,我心存愧疚。我去宿舍楼看你,见你形单影只,独来独往,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在国内,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为了你好,我应该疏远你,但阿笙姑姑不舍,偶尔见见,可就连偶尔,也总能让你见到我最狼狈的那一面。”说这话的女人,微笑着,笑声却是那么难听“别再跟姑姑联系了,就当是我求你了。” 阿笙扯着顾清欢的衣摆,眸色潮湿,她轻声说“奶奶活着的时候,一直牵挂着你,她死了,我替她继续牵挂你。姑姑,我不让你一个人,国内至少还有我为你养老送终” 顾清欢背对着阿笙,死死咬着唇,有温热的液体划过眼眶,但却一寸寸的掰开阿笙的手,忍着喉间哭声,“我睡了,你自便。” 阿笙看着顾清欢的背影,想试着微笑,嘴角却无法拉扯出微笑的弧度。是从什么时候起发现的呢爱情死在了顾清欢的身体里,唯一能支撑她活着的,只有亲情了,如果有一天亲情永断,她只怕连清淡的欢愉也没有了。 韩家雕花大门“吱呀”一声被冯妈推开。 她送阿笙离开。 阿笙走得艰难,每一步仿佛都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泪眼中,路况幻影多重,脚踩空,险些跌倒,却有一双手臂牢牢搂住了她。 入目,是陆子初冷峻的脸,他在这里似乎等了很久。 不愿让他看到她眼角的泪光,并不避讳冯妈,踮起脚尖,伸手环住他,把脸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