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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郁闷了。 言希故意气阿衡,吃完了,又伸出舌头,使劲儿舔了舔手指,眼睛斜瞥着女孩。 阿衡无语了。 “乌水镇,还有什么好吃的”少年笑着问她。 阿衡想了想,开口说“臭豆腐。” “b市也有,不算稀罕。”少年不以为然。 “江南的,豆腐,做的。”阿衡解释。 言希撇嘴“切我们那儿还是北方豆腐做的呢。” 阿衡呵呵笑了“你尝尝,就知道了。” 她带着言希,沿着河岸,走进小巷,拐了几拐,走到一个挂着木招牌的小铺子前,招牌上写着林家豆腐坊,五个毛笔字,苍劲有力,却不失清秀。 小铺子的屋檐下,是一串落了灰的红灯笼,随着微风,轻轻晃荡着。 店铺里,只摆个几张木桌,稀稀落落的食客,安安静静地吃着东西。 与集市上的热闹,完全不同的气氛,但是,却很温馨。 “桑子叔,两碗豆腐脑,一叠炸干子”阿衡喊了一嗓子。 “好嘞”青色的帘布中,传来中年男子憨厚洪亮的嗓音。 言希看着小屋,大眼睛咕噜噜转了几转,蓦地,笑开“这里,挺逗。” “怎么了” “房顶的四角都留了缝,冬天不冷么” “留缝,晚上,晾豆腐。”阿衡向少年解释。“老板,不住,这里。” 言希点点头,取了相机,眯了眼,“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 言希是一个很随性的人。 因此,他做的许多事,似乎不需要理由,依旧让人觉得理应如此。 不一会儿,一个笑容可掬的矮小男子端着红漆的方形木案走了出来,岸上,是几个粗瓷碗。 阿衡同男子寒暄了几句。 “在在呢身体好些了吗”男子望了言希一眼,发现不是熟悉的云在,温和地向对方打了招呼。 “在在现在在大医院瞧病,我阿妈说,手术很成功。”阿衡笑了,面容温柔真切,眸子涌动着一种叫做欣慰的东西。 被阿衡唤作“桑叔”的小店老板,听到女孩的话,面容也十分欢喜“这下好了,在在能回学校念书了。他没休学之前,成绩好得很,你们姐弟俩一般争气。” 阿衡笑呵呵,远山眉弯了。 邻桌的客人催促了,老板又走进了青色帘子里的厨房。 阿衡把一碗冒着热气的豆腐脑端到言希面前,少年细长白皙的指轻轻敲了敲桌子。 他微扬了眉,却没有说什么。 虽然,依他看来,这江南的豆腐脑看起来和他每天早上喝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阿衡淡哂。 言希拿了勺子,舀了一勺,往嘴里送。 阿衡微笑看着少年“好吃吗” “这,还是豆腐吗”他瞪大眼睛,黑黑的眸子,带着怔忪直接的天真。 阿衡点头。 “没有涩味,到了口中,滑滑的,嫩嫩的,有些像鸡蛋布丁。”少年微眯眼,脸色红润,表情满足。 鸡蛋布丁,嗯,好吃吗 阿衡呆呆,不过,终究笑了,满足的样子,薄薄的嘴向上扬,唇角是小小细细的笑纹。 “你尝尝,这个。”阿衡把炸干子递到了少年面前。 少年夹了一块,放入口中,嚼了嚼,却皱了眉,吐了出来。 “怎么是苦的” 阿衡也蹙眉,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地开口“桑叔,没放,酱料。我以前,和在在,吃,不爱,佐料。” 随即,跑到了厨房,要了一叠酱,淋在了干子上。 言希又夹了一小块,在口中品了品,舌尖是豆腐的酥脆和酱汁的甘美,掩了苦味,香味散发得淋漓尽致,浓郁的口感。 阿衡看到少年舒展了眉,暗暗吁了一口气。 她自幼在乌水长大,本能地护着这一方水土,不愿让别人对它怀着一丝的讨厌。 这番心思,若是用在人身上,通常被称作护短。 “镇东,城隍庙里,有一口,甜井。豆腐,都是用,井水做的。” 言希微微颔首,小口吃着,望着食物,面容珍惜。 桑叔,从厨房里端出了一小碟笋干,让言希配着下饭。 笋干甜甜酸酸的,十分开胃,言希吃了许多。 “阿衡,桑叔铺子里的招牌旧了,你婶儿让我,托你再写一副。”男子憨厚地望着女孩。 “嗯。”阿衡笑着点了头。 言希诧异“招牌上的字是你写的” 阿衡不好意思地又点了点头。 “下笔太快,力度不均衡,墨调得不匀,最后一笔顿了,不够连贯。”少年平淡开口。 阿衡咽了咽唾沫。 “我们阿衡一小就开始练字了,在镇上数一数二,字写得比云大夫都好。”桑叔开口,有些不喜欢少年的语气。 “这个,要靠天赋的。”少年淡淡一笑。 言下之意,练了多少年,没有天赋,都没用。 阿衡知他,说的是实话,可是心下,还是有些失望。 她打小,便随着父亲练毛笔字,不分寒暑,没有一日落下,现下少年一句没有天赋,着实让她受了打击。 “这孩子口气不小,你写几个字,让我看看。”桑叔有些生气。 少年耸耸肩,不以为意,懒散的样子。 桑叔取了纸笔,没好气地放在言希面前。 少年端坐,执笔,在砚中,漫不经心地倒了墨,笔尖的细毛一丝丝浸了墨,微抬腕,转了转笔尖,在砚端缓缓抿去多余的墨汁,提了手,指甲晶莹圆润,映了竹色的笔杆,煞是好看。 “写林字的时候,左边的木要见风骨,右边的木要见韵味,你写的时候,提笔太快,墨汁不匀,是大忌;家字,虽然写得大气,但是一笔一划之间的精致没有顾及到;豆字,写得还好,只是,墨色铺陈得不均匀;腐字比较难写,写得比之前的字用心,可是,失了之前的洒脱;店字,你写时,大概墨干了,因此回了笔。”少年边写,边低着头平淡开口。 一气呵成,气韵天成,锋芒毕露。 一幅字,倒让阿衡,看出了惊艳。 每一笔,洒脱遒劲,随意而写,心意却全至,满眼的灵气涌动。 “我说的,对不对”少年撂了笔,托着下巴,慵懒问她。 阿衡瞠目结舌。 桑叔被镇住了,看着字,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不错,有两把刷子。” 言希微微颔首,礼貌温和。 老板又送了许多好吃的,少年装得矜持,嘴角的窃笑却不时泄露。 “怎么样,我给老板写了字,咱们不用掏钱了,多好你刚才,应该装得再震撼一些的,这样才能显出我写的字的价值。老板说不定送给我们更多吃的。”言希小声开口,嘴塞得满满的,大眼睛是一泓清澈的秋水。 阿衡喝着豆腐脑,差点呛死。 “我刚才,不是装的。”她的表情再正经不过。 少年笑了,扬眉,可有可无地开口“温衡,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我还没学会走路的时候,就学会拿笔了。便是没有天赋,你又怎么比得过” 阿衡凝视着少年,也笑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和言希算不上陌生人,可是,每一日,她了解他一些,却觉得益发遥远陌生,倒不如初见时的观感,至少是直接完整的片段。 分割线 “我们去你说的那口甜井看看吧。”言希吃饱了,对制造出满桌美食的那口井,生出了兴致。 提起乌水镇,除了水乡的风情,最让游人流连的,莫过于镇东的城隍庙。庙中香火鼎盛,初一十五,总有许多人去拜祭。 求财,求平安,求姻缘,络绎不绝。 而阿衡同言希去,却是为了看庙里的一口井。 言希看着井口的青石,用手微微触了触,凉丝丝的,指尖蹭了一层苔藓。 庙中有许多人,香火缭绕,人人脸色肃穆,带着虔诚。 “他们不拜这口养人的井,却去拜几个石头人,真是怪。”少年嗤笑。 “对鬼神不能不敬。”阿衡自幼在乌水长大,跟着大人,对城隍的尊敬迷信还是有一些的。 少年瞟了女孩一眼,轻轻一笑,随即,弯下腰,双手合十,朝着井拜了拜。 “你,干什么”阿衡好奇。 “谢谢它,带给我们这么好吃的食物。” 阿衡吸吸鼻子,好心提醒“豆腐,是阿桑叔,做的。” “所以,我给他写了招牌呀”少年眼向上翻。 “可是,你吃饭,没给钱”阿衡指。 “一件事归一件事我给他写了招牌,已经表达了感激;满桌的菜,我不吃别人也会吃,谁吃不一样,不是我不付钱,是他不让我掏,少爷我其实很为难的,做人难,做好人更难呀”言希义正言辞,痛心疾首。 阿衡“扑哧”笑了,抿了唇,嘴角微微上扬。 “好吧,我也,拜拜。”阿衡也弯了腰,认真地合十了指。 嗯,古井古井,我要求不高,你能让世界和平台湾回归祖国大陆亚非拉小朋友吃上白糖糕就好了。 分割线 言希在云家又呆了几日,过了小年,已经到了农历的年末,再不回家,有些说不过去。 他走时,同爷爷说过,一定会回家过年的。 因为,农历二十八时,少年提出了离开的要求。 “不能再停一天吗一天就好。”阿衡有些失望,乌水话跑了出来。 “阿衡,不要不懂事”未等言希回答,云父呵斥一声,打断了阿衡的念头。 阿衡闭了口,委屈地看着云母。 云母拍了拍她的手,却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回了屋,帮她收拾行李。 她跟着母亲进了房间,出来时,低着头,不作声。 言希望着她,不知说什么,便淡了神情,由她同养父母告别。 眼前这善良的男女再疼温衡,终究不是亲生父母。 这房屋,这土地,再温暖,终究不是她的归属。 如此,天大的遗憾。 临走时,云母把言希拉到一旁,说了一些话。 阿衡远远望见了,却不忍心再看母亲一眼,同父亲告了别,走出了家门。 言希出来时,望了她几眼,有些奇怪,无奈地开口“到底是女孩子。” 终究,为了男孩子们眼中的小事,无声无息伤了感。 阿衡不晓得母亲对他说了什么,但是,不说话,总是不会错的。于是,不作声,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她又望见他身为旅行者的背影。 大大的包袱,挺拔的身姿,清冷伶仃的蝴蝶骨,孤傲而恣意。 到达s城车站时,已经是下午。他们排了许久的队,才买到了车票,傍晚六点钟的。 “你坐在这里,等着我。”少年把车票递给她,便利落转了身,走出候车室。 阿衡神情有些委顿,心情本就不好,言希离开后,坐在连椅上,不发一语,发呆的样子。 当她收敛了神思,抬起腕表时,已经五点一刻。 言希尚未回来。 她站起了身,在人潮中来回走动着,以座椅以圆心,转来转去。 虽然检票的时间快到了,但她却不是因为焦急而四处走动。 候车室的空气太过凝滞污浊,她走动着,想要撇去脑中被麻痹的一些东西。 而少年回来时,看到的,恰好便是这一幕女孩皱着眉,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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