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让我睡着。然后让我做噩梦。超凶的那种。” 狐狸摆件:“……” 它的眼珠又开始到处乱飞,正在撞门的食月忽地直起身体,硬梆梆地开口: “你……有那……东西……吗?” 徐徒然:“……” 确实,除了在混乱之径,她好像还没做过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噩梦”。 但她现在又不需要混乱之径。 “……那你就让我做点美梦吧。”她想了想,又改口道,“能让我感到收获满满的美梦。” 狐狸摆件:“……” “不听话就把你丢门外去。”徐徒然淡定说完,躺在了床上,“诶,随便来个谁,哄哄我!” 另外两人:“……” 虽然已经听徐徒然讲过了她的计划,他们仍是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两人对视一眼,娇娇爸爸走了过去,拍了拍徐徒然的肩膀,低声哼起一首儿歌。 一开始定下的规则再次生效: 【躺在病床上的,都视为病人。】 【在得到他人安抚后,病人就会获得平静。】 在娇娇爸爸与狐狸摆件的双重努力下,徐徒然闭上眼睛,带着些许疲惫,陷入了梦乡。 梦里,她正站在一间民宿的客厅里。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一盒桌游和手电筒,地面上铺着长满细小眼珠的半透明黑色胶质物。天花板垂下些许黑色丝线。她顺着丝线抬头,看到了一只趴在天花板上的巨大鳐鱼。 徐徒然无意识地笑了下,走到桌边,轻轻拿起了那个手电筒,打开之后,往里面看去。 另一边。 门外,还在奋力拍门的伴生物面露不耐,收起被拍红的无数手掌,换了一批,锲而不舍地继续拍。 又是一个身影从走廊那头过来。好不容易总算完全复原的同伴气呼呼凑过来,身上还挂着好些被烧到焦黑的断手。 “气死了,那家伙打得我好痛。你为什么不进去?” “进不去。被防住了。”伴生物声音有些郁闷,“那家伙有秩序。” “嘶,麻烦。”同伴想了想,“我和你一起。和她耗,看她能耗多久。” 伴生物不高兴地点点头,打算将另一个同事也叫过来,转头的瞬间,忽然困惑地歪头。 “那是什么?” “什么?” “走廊里面那个啊。”伴生物道,“那是新来的合同工吗?” 同伴顺着它的指向看过去,同样不解歪头。 只见昏暗的走廊内,一抹影子正在不断靠近。 ——一个瘦长的、正在不断手舞足蹈的人形影子。 又过数分钟后。 无灯的病房内,静得可怕。唯有食月用脑门一下下撞着房门的咚咚声,在房间内回荡。 徐徒然躺在病床上,不为所动,睡得安稳。其余两人却是完全安稳不下来。娇娇爸爸时不时看看自製的计时设备,又看看紧闭的房门,朝着老王招了招手:“咱们是不是该把她弄醒了?” “……再等等?”老王不确定道,“不是说要先验证结果……” “可现在不是还什么都没发生——”娇娇爸爸话说一半,老王忽似意识到了什么,蓦地转头看向门板。 “门外的气息变了。”老王神情一凝,脸色忽然白了几分,“外面,有别的东西出现了……” “一些,很厉害的东西。” 他话音刚落,娇娇爸爸也察觉了不对。危机感本能地涌上,后面覆上了一层凉意。 “别急,先观望一下。”他强自镇定下来,对老王道,“说不定这就是大姨说的转机呢。” 说完,就见他拿出一副头盔般的护目眼镜戴上,将门边是食月拉开,交由老王按着。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打开一条门缝,朝外面看去。 这护目镜是他从垃圾堆里捡回来以后改造的,缺点是相当笨重,戴上后基本别想好好走路了。好处是能夜视,不管多暗的光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就比如现在。 老王站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娇娇爸爸对着门缝皱眉、歪头、张嘴。片刻后,又听娇娇爸爸难以置信的声音响起: “我去。” “绝了。” “牛批啊——” 老王耐不住了,叫了他一下:“到底什么情况?” 娇娇爸爸回过头来,犹自一脸诧异:“我跟你讲,外面现在,可热闹了。” 老王:“?” 因为徐徒然提前定下的隔音规则,他们也听不见屋外的动静。娇娇爸爸只能比比划划地给他描述: “外面都已经开打了,满地都是小眼睛,和那些伴生物的断手混在一下,你咬我我咬你的,可凶了。” “还有大鱼,那——么大的大翅膀鱼,正在和那个个子超大的伴生物对刚。” “头髮丝,飘得到处都是!挂在那些多手怪身上,圣诞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