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推门进来还吓了她一跳。 “晞晞,你怎么起这么早?” 宋晞妈妈有些纳闷,“学校不是放假了吗?” “我我睡不着,起来背英语!” 昨天剪完新髮型,明明还觉得很好看,今天对着镜子无论怎么吹,好像都不太对劲。 再想想裴未抒的姐姐 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只是随便把头髮用抓夹抓起来,就能好看成那样。 宋晞灰心丧气地放下吹风机,最终还是翻了根发绳,决定把头髮梳起来。 折腾了老半天,再从卫生间出来,也才不到7点。 离晚上约定的时间还有11个小时,宋晞找不到可事情做,只能真的拿出单词,背背英语。 心不在焉,效率自然也不高。 人还坐在桌前,心早都已经飘到网球场去了。 她有点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冬天的网球场还是没什么人,拦网旁堆着社区工作人员清扫的积雪。 裴未抒大概会穿着那件白色羽绒服,站在那边,或者坐在长椅上。 其实宋晞有些小算计。 她投放了近一个月的信封,每张都画了小蘑菇,试图唤醒裴未抒的记忆,让他想起那份拾到的复习资料,也试图让他对写卡片的人产生好奇。 宋晞笃定地觉得,裴未抒看到卡片,是会去网球场赴约的。 毕竟他是那样礼貌又温柔的人。 终于挨到下午,宋晞拿出最后一张卡片,她在上面写: “裴未抒,我喜欢你”。 这次的落款,不再是小蘑菇图案。 是她的名字,宋晞。 从未觉得时间如此缓慢龟速,下午4点,宋晞已经等不及,翻出衣服换上,故意没有穿绒裤,想让自己看上去不要那么臃肿。 从写完这张卡片,到换衣服出门,再到走在去网球场的路上,宋晞胸腔里始终都吊着一种复杂感觉: 像2008年,她提着行李,站在车门边等待火车缓缓驶入帝都市站台; 像第一次她攥着稿件,走上学校领奖台,接过奖状,准备发言; 像张茜生产那天,她在家守着座机电话,看秒针一格一格滑过 此时此刻的复杂感,是融合了这些情景中所有的紧张、激动、惊慌、忐忑。 这感觉让她步伐虚空,总觉得水泥路是软的,怎么踩也踩不到实处。 阳光却是不错的,像她遇见裴未抒那天,是万里无云的明媚天气。 网球场已经出现在视线里,宋晞攥着信封,步伐有些急。 她看见了裴未抒的身影,还没来得及激动,突然瞥见他身旁还有其他人在。 宋晞脚步蓦然一顿。 她隐隐记得,那个和裴未抒身高相仿的男生,是他的朋友。昨天在国际学校校园里,裴未抒就是和他在一起。 这场面和宋晞想象得不太一样,不安闪过心头。 送卡片和巧克力这件事情,在宋晞看来很私密,而且以裴未抒的性格,她也不觉得他会叫上朋友来赴这种约。 宋晞把羽绒服袖口撩起,看了眼自己的手表。 才4点17分,约定的时间是6点。 赴约的话,他不会来这么早吧? 也许是有什么其他事情么? 多一个人存在,让宋晞十分慌乱,那些好不容易生出的勇敢,又开始悄悄漏气。 她没有敢直接走进网球场,而是绕到拦网外围,从他们不远处通过。 走近了才发现,都不用刻意降低存在感,她根本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 裴未抒坐在网球场内部的长椅上,表情很不对劲,他的朋友也一脸严肃。 这还是宋晞第一次见到,裴未抒眉心紧锁的样子。 她愣了愣,快步走开,藏身于社区宣传栏后面,隔着两三米远的距离,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 那大概是裴未抒朋友的声音:“要不然先找她谈谈呢?但看现在这情况,好像谈也没什么用了,有时候女生思维方式和咱们是不太一样,怎么办呢” 朋友说完这句,网球场那边安静了很久。 只有微风拂过树梢光秃的枝丫,窸窸窣窣。 他们在谈论什么? 该不会是她送卡片的事情吧? 宋晞心里“咯噔”一下。 可能因为裴未抒给她留下的印象都是绅士、教养好、脾气好,诸如此类。 基于这样的想法,在此之前,她对今天见面的设想都是盲目乐观的,从没想过自己投去的那些卡片,是否会让人觉得不讨喜 宋晞不安地从宣传栏后面探出头,看见裴未抒狠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吐出。 “但她现在的做法,实在是” 像是压下了什么不太好听的词汇,几秒后,裴未抒才重新开口,“她那些所谓的喜欢,在我看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