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将草药捣碎,盛着药汁滴在女儿的手伤上,紧接着向如初将绷布缠在沈白锦的手指上扎紧。 过了小一会儿,沈白锦手上伤口的血才止住,看一切尚好,又有师傅陪着白锦,向如初这才离开了药坊,去忙刚才未办完的活计。 药坊内独剩下父女两人。 沈鹤收拾着刚才翻找药材时翻乱的药柜,沈白锦安静地坐在桌案边,左手放在案上,右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大腿上,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收理完药柜,沈鹤拿起蒲扇走到桌边,和女儿面对面坐下,摇着蒲扇对着沈白锦放在桌上的左手轻扇起小风,片刻的微凉缓解了不少的疼痛灼热。 沈白锦偷偷瞄了沈鹤一眼,有点愧疚做错事情的模样,不敢吭声。 父女同心,女儿的那点心思,父怎可能不清楚。 沈鹤也不问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会不小心伤到手,只是语气缓缓地询道:“最近在太学院学习的可好?” “尚好。”语气轻轻,少女垂眸。 “和皇子们关系可好?” 沈白锦点头,“也好。” “那便好。”沈鹤放下蒲扇。 沈白锦盯着自己受伤的左手默不作声。 “来医局的路上可有碰见西蜀来的使节团?”沈鹤发问。 沈白锦答:“碰到了,远远地瞧了一眼那西蜀的公主。” “听闻西蜀的女子皆是貌美之颜,可确实如此?”沈鹤把弄着手里的蒲扇,像是疑问一般,但表情并非好奇的样子。 “不及二八的年纪,却已亭亭玉立、妙灵可人,女儿只是远远地瞧上了那么一眼就已然忘不掉了。”沈白锦说时,眼神中透出丝丝的欣赏。 沈鹤听完,像是抓住了什么重点一般:“那太子定是也在了?” 听言,沈白锦慌张抬头与父亲对视,沈鹤的眼神镇定如潭水,看久了就会有种让人坠入潭底的恐惧感。 沈白锦被父亲盯着久了,眼神一时不知该落在何处,慌乱地眨着眼睛掩饰,生怕被看透什么秘密一般。 “这……并未注意……” 沈白锦慌乱低头掩饰失措的神情,心口处仿佛开了一道口子,透进了一股凉风。 “锦儿长这么大有了什么心思都会刻在脸上,你什么心思为父都知道,只是告诉你‘人活着,做你该做的,想你该想的’宫中纷杂不是你我这样小户的人家可以掌控的了的。” 说罢,沈鹤提着蒲扇站起身,临离开前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似乎是想给些慰籍。 沈白锦静坐,心中反复着父亲说的那句话。 “做你该做的,想你该想的。” “对,想我该想的……” …… 焦急的脚步声从庭外传来。 “诶诶诶小太监,什么事情这么急。” 解圆刚才正在庭院中晒着药材,瞧见这心急的小太监,连忙出声拦住,生怕那人踩到他刚晒好的药草。 “快,快叫…太医随我去太子殿中。”小太监此时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 解圆听闻太子名号,焦急寻问:“太子可是怎么了?”一边领着小太监快步走进了医局的医局的诊室。 诊室内坐着几位年老的正品太医,其中有人认出了小太监的身份。 “安公公,可是太子病了?” 钟太医放下手中正书写着的药单,起身迎上。 太监安德喘着粗气解释道:“并非,是西蜀的那位公主失足跌在了河边的巨石上,伤了脚腕。” 细数往来,外邦使节来访,在都城受了伤,可都不是件小事,更何况还是位有地位有分量的公主。 “那老夫这就同你前去。” 说罢,钟太医就回身去桌案上拎起药箱。 “不可不可,那西蜀的使节大臣说,公主尚未及年岁,要寻位女医官来才行。” “可我们医局并未有过女医官呐。”钟太医答。 安德接道:“所以我特此来寻沈姑娘,请她随我前去帮忙。” 钟太医略有犹豫:“这……” 因他刚才瞧着那沈鹤家的小丫头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且手中缠着绷布,应该是受了伤,大概是不能出诊了,这让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向小太监解释。 “没事的,钟伯,我能去。” 药坊阁门边上,沈白锦右手拎着药箱已早早准备好的样子,正跨步从药坊内走出。 自从解圆在院子里惊呼开始,沈白锦就立即去帮父亲收理出诊的药箱了,正巧安德公公此次来寻的人又是她。 “不可,你手指上的伤才尚且不再流血。”向如初不知何时也已经出现,阻拦沈白锦随安德出诊。 钟太医看着局势满是为难,“那这该如何是好。” 小太监安德站在原地,盯着沈白锦手上缠的绷布皱着眉头。 “让如初随白锦一块去做帮衬,到了太子殿中说明缘由